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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当真觉得在下是个好人?”东临苍自然而然的问,说着,再度抬头朝凤瑶望来。
伏鬼顿时有所戒备,又忍不住干咳一声,“我家娘娘说东临公子是好人,那东临公子便就是好人,娘娘说话也是一言九鼎,你还怀疑什么?”
东临苍仅朝伏鬼扫了一眼,随即便再度将目光落定在了凤瑶面上。
凤瑶沉默一会儿,缓道:“东临公子自然是好人,遥想当初大英之战,东临公子本可置身事外,但却仍是心有百姓而一直留守再大英国都,就凭如此之举,东临公子也是宽怀仁义的好人。”她这话说得认真,只道是往些日子东临苍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帮过她,如今东临苍又居在此处帮颜墨白调养,于公于私,她都不会亏待东临苍。
只是,此番提及了大英之战,她思绪一转,倒也突然莫名的想起一人来,忍不住眼角一挑,开门见山的问:“对了,当初在大英时,东临公子也极是担忧百里堇年的安危,而当时极乐殿一战,百里堇年失了踪迹,不知后来东临公子可有找到百里堇年?”
东临苍眉头一皱,面色也突然凝重开来,不说话。
凤瑶深眼将他打量,只觉他心头有事,待犹豫一番后,缓道:“本宫也仅是随意问问,东临公子不说也可。”
不待凤瑶尾音落下,东临苍便出声道:“并非是在下不答,而是百里堇年的近况并非乐观。当初在下与娘娘一道出得峡谷后,在下便与墨玄回了大英,那时,在下在大英见到了百里堇年,只是,他并未住在东临府内,而是留在一个偏僻之村,成日抑郁,不愿与任何人说话。墨玄公子说,最初找到百里堇年后,他便已是差人将他安置在了东临府内,奈何,他并无心思呆在东临府,而是独自外出,不让任何东临府人跟随,一路走走停停,最后累倒在路上。后来,有一村妇驾牛车经过那里,将他带回了村子,如此,他便在村子里住了下来,一直,住到了现在。”
凤瑶眉头一皱,思绪逐渐开始翻腾。
东临苍继续道:“在下也未去打扰他,仅过去远远的看过他几回,并未打得照面,而他虽在村中不说话,但日子也是过得清闲平静。村妇家中贫寒,有一个年月十八的女儿,那姑娘模样俊俏,对百里堇年也是极其照顾,应是对他有意了,在下一直差人暗中接济村妇一家,也不让任何人打扰他现在的日子。在下,是在等他彻底解开心结,彻底将一切都彻底消化,从而,真正的放来心来,安安稳稳的过他的日子。或许,经历过帝王之尊,经历过坠下云端的痛楚,他若当真与那村妇的女儿自然而然的走在一起,互相恩爱,在下,也会祝福他们。”
凤瑶深吸了一口气,面色也稍稍沉了几许。
是了,百里堇年此生,也是大起大落,从来都不曾真正安稳过。往日虽贵为大英帝王,但却只是大英太上皇手中的傀儡罢了,且为了他母后的安危,只能提心吊胆的在太上皇面前委曲求全,可后来呢?后来啊,他母后被太上皇亲手所杀,他本已是情绪彻底崩塌,满身仇恨,却待要手刃大英太上皇时,却没料到他自己根本就不是皇族血脉。
老天对他的确是太狠了,开的玩笑也太大太大,如今一切都终于彻底消沉下来,他心头也突然没了仇恨的支撑,没了前进的方向,早已支离破碎的心,又该要如何去真正的修复?
是以,他开始消极了,茫然了,变得抑郁且不愿说话了。倘若村妇一家能以平凡而又真挚的关心来打动他,彻底解开他的心结,也是大好之事了。
“他也是心思通透之人,想必过不了多久,心神便能逐渐恢复了。”凤瑶默了片刻,才低声道话。
东临苍叹息一声,“借娘娘吉言了,希望他能逐渐恢复吧。那时,他若愿娶亲生子,在下定给他办一场风光的婚事。”
凤瑶眸色微深,自然而然的点点头,随即眼角一挑,话题也再度重新落定在了东临苍身上,“那你呢?你身边已有佳人,准备何时迎娶?”
东临苍苦笑一声,“长公主何必执意要逼在下?婚嫁之事急不得,待时间成熟了,在下便会娶她。”
“东临公子认为何时之际才算时间成熟?”凤瑶继续问。
东临苍眉头一皱,突然就不说话了。
“那你喜欢杨娴吗?”凤瑶着实有些不喜他这般温吞的性子,忍不住再问。
东临苍神色微动,却并无反应。
凤瑶都看得有些着急了,只道是这小子永远都是这般慢腾的性子,平生对情爱之事也太喜欢隐忍了,当真不是什么好事。
待她正要稍稍挑高嗓子的问他,不料正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重物跌倒之声,而后便是一道抑制不住的闷哼。
凤瑶怔了一下,当即循声望去,则见不远处的竹林之中竟有人影在穿梭。
伏鬼动作极快,飞身便出,却又片刻之际,他跃身回来,脸色有些复杂的朝东临苍道:“东临公子,是杨姑娘。她哭着跑了。”
糟了!
凤瑶脸色一变,顿时起身要跑出亭去,东临苍的动作却比她快上许多,整个人竟如一阵风似的迅速朝杨娴的方追了过去。
凤瑶这才停住脚来,心生叹息。
东临苍那小子方才跑那么快,那么着急,竟还一直不承认他对杨娴上心,如今倒好,她方才问他究竟喜不喜欢杨娴,他一直不答,想来自是让杨娴伤心了。
她忍不住挑了眼角,思绪也开始起起伏伏,只道是这次又误打误撞的让东临苍闯祸了,东临苍那小子怕是得多哄哄杨娴了。
心思至此,凤瑶回了院中主屋。
颜墨白刚刚才药浴出来,正坐在软榻擦拭头发。
凤瑶径直过去坐定在他身边,未及言话,颜墨白便已转头朝她望来,微微而笑,“与东临苍商议得如何了?那小子答应迎娶杨娴了吗?”
凤瑶略是无奈的摇摇头,“他还未及答应,杨娴就生气跑了。”
“你与杨娴一道去找东临苍的?”颜墨白继续慢悠悠的问。
“不是,我与伏鬼一起去的,只是却不知杨娴不知何时竟在不远处偷听。后来待我问及东临苍是否喜欢杨娴,东临苍一直不回话,杨娴大概对东临苍这般反应失望了吧,悲伤得摔了一跤,而后跑了。”
凤瑶神色微动,如实的道了这话。
只是这话一出,颜墨白却慵然慢腾的勾唇笑了。
凤瑶愕然观他,面色稍稍有些起伏,不知他究竟在笑什么,待得她沉默一会儿,正要朝颜墨白继续出声时,颜墨白突然问:“然后呢?东临苍是何反应?”
凤瑶敛神一番,缓道:“他急着跑过去追了。也不知此际追到没有,想来即便是追到了,他也要多费番功夫哄杨娴的。”
“既是急着跑出去追了,至少证明他还是着急的,且还不是一般的着急。”颜墨白慢腾腾的道了话。
凤瑶眼角一挑。
颜墨白继续道:“东临苍此人历来喜欢掩饰心绪,不易对人表露,如今他既然是着急杨娴,便也证明那小子的确是动了心,在乎了。只奈何,那小子终究不曾真正经历过情爱之事,表现愚钝也是正常,而今这时,你我二人,便可以为他二人之间点把火了。”
凤瑶仔细将颜墨白的话思量,沉默一会儿,勾唇笑了,“既是如此,似也可以赐婚了。”
颜墨白笑笑,“圣旨,便由凤瑶来写吧。”
“你不能写么?”
“东临苍大概是希望你写的。凤瑶亲手所写的赐婚圣旨,一旦到了东临苍手里,呵,往日那些丝丝缕缕的心思与缠绕,便可彻底的一刀切断了。”
凤瑶眉头微蹙,心思起伏,自然也是听得懂颜墨白这话中之话。
遥想当初东临苍对她也是有些心思的,且当初在峡谷生活的那三日,东临苍对她可谓是无微不至,甚至当初她从极乐殿崖头落下,东临苍也是不顾一切的冒着性命之危下来救她的,就凭这些,东临苍对她也极是上心的,只是从不曾真正将他的心意对她言道出来。
是以,一旦她亲手写得赐婚圣旨,亲自对东临苍赐婚,东临苍对她的所有缠缠绕绕的心思,便当真要彻彻底底的斩断了。
凤瑶心头通明,并未拒绝。
颜墨白笑盈盈的望她,面上并无半许异色,仅慢腾腾的擦拭着湿发。
凤瑶也不耽搁,起身便至不远处的案桌研墨书写,待得一切完毕,她将圣旨拎来让颜墨白看看,颜墨白仅随意扫了两眼,便让凤瑶去加盖帝印。
本以为此事能水到渠成,凤瑶只等着与颜墨白用膳完毕便亲自去对东临苍赐婚,奈何后来才知,杨娴今日一路横冲直撞跑出了竹院,久久未归,东临苍也急着追出了院去,也未归来。
凤瑶怔得不轻,两个人之间生气归生气,怎还能当真跑了呢。
她即刻让伏鬼差人去找,奈何伏鬼领人出去也是久久不归。
凤瑶心有愕然,一道道疑虑之感也在心头起伏开来。
待得夜膳之后,她才抱着姝儿坐在软榻,朝颜墨白问:“墨白,你说东临苍与杨娴跑哪儿去了?那两人这么久都未归来,可会出事?”
颜墨白轻笑一声,眼角一挑,“凤瑶近日倒是对东临苍那小子关心得紧。”这话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凤瑶神色微动,扭头朝颜墨白望来,顿时勾唇而笑,“怎么,吃醋了?”
颜墨白转头过来,径直迎上凤瑶的眼,“你瞧我这样子是像吃醋么?”
凤瑶仔细将他打量,倒是没在他面上发现任何异样之色,整个人依旧是满面的从容淡定,波澜不惊。
凤瑶兴致缺缺,朝他翻了一记白眼,“是了,如今都老夫老妻,你都快腻了,自然不会再吃什么醋了,只是好歹东临苍还得继续为你调养身子,若他当真出了岔子,也不是什么好事。”
“老夫老妻又怎么了?老夫老妻自然也是情投意合,感情浓烈,怎么,凤瑶觉得你我之间的感情淡了?”他浑然没将凤瑶的后半句话听入耳里,仅极为难得在执着深究凤瑶前一句话。
凤瑶也不愿轻易败下阵来,抱着姝儿稍稍坐端了身形,“你说呢?你说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否淡了?也不知是谁有空便要去教孩子们练武,我独自一人闲得只能去找杨娴说话。”
颜墨白神色微动,面上的笑容竟是逐渐敛下,那双落在凤瑶面上的瞳孔也越发深邃。
在竹院住了这么久了,他倒是从不曾如此变过脸色,凤瑶怔了怔,没料到他会反应这么大,待沉默一会儿,才低声道:“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又不是当真觉得你我感情淡了,你可莫要多想。”
她忍不住解释。
方才也只是逞口舌之快罢了,故意挤兑颜墨白而已,没想到他心思仍是这般敏感,竟是突然就沉下脸色了。
“我不觉得与凤瑶之间的感情变了,爱情与亲情一道,让你我二人越发亲近,情感淡了这话,凤瑶以后莫要再说。倘若你当真觉得我有何不对之处,亦或是觉得我有何令你不满之处,只要你说出来,我定会更改,绝不会让你生出感情淡了这感觉来。”仅是片刻,他极其认真的道了话。
凤瑶急忙点头,当即朝他勾唇笑笑,“我方才的确只是与你玩笑玩笑罢了,你别当真。”
他却并未太过将她这话听入耳里了,反倒是突然就这么沉默了下来,眉头也紧皱开来。
凤瑶暗自叹息,正紧急想着要怎么继续对他宽慰,却是片刻之后,颜墨白突然道:“明日皇子们习武,便让伏鬼来教吧。”
凤瑶猝不及防一怔。
颜墨白抬头朝她望来,“你不是不喜我对孩子们严厉,不喜我没时间陪你吗,那我便不教他们了,让伏鬼来教便是。我明日一早便陪着你去上朝吧,再陪你批阅奏折。”他嗓音极其认真,脱口的话语内容也像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下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