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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临苍初得儿子,当真是宝贝得不能再宝贝,自打他儿子出生之后,他但凡有空,都要将他的儿子抱着。
或许是抱习惯了,他那儿子只要脱离大人的手,即便是熟睡之中,也能陡然醒来,随即便开始哭闹。且一哭闹,便就不容易止住了,大多时候,都得东临苍继续将他抱着来回走动,孩子哭累了,便就不哭不闹的睡了。
杨娴坐月子的这一月里,东临苍独自抚养儿子,着实累得不轻,成日都是盯着一双黑眼圈,便是像墨玄这种好不喜欢评判旁人的人,也忍不住朝东临苍调侃了几句。
待得阳春三月,凤瑶的儿子已是开始咿呀学语的唤人了。
东临苍则领着杨娴过来,专程告辞。
几人一道在竹院设了宴席,团团而坐。
颜墨白轻笑两声,目光朝东临苍落去,“想好了么,当真明日出发?”
东临苍点点头,笑得自然,“是啊,此番出门太久,舟儿也已出生,便该早些回东临世家去了,也好让堇年与东临世家的其余叔伯看看舟儿。”说着,神色微动,继续笑道:“再者,皇上与皇后娘娘如今身体皆安,在下留在这里自然没什么用了,再加上如今在下也已过了浪迹游荡的年纪了,如今,便当真该回得东临世家,好生经营生意,好生抚养舟儿了。”
颜墨白缓道:“如此也好。你小子如今也是,家和圆满。”
东临苍忙道:“只能是小家圆满罢了,此生能得娴儿作伴,又得舟儿这个儿子,在下此生,也已是满足了。”
说着,抬手便举起手中的杯盏,朝颜墨白与凤瑶道:“明日离别,今夜,在下便先敬皇上与皇后一杯吧,愿皇上与皇后娘娘恩爱两合,长久美满吧,也愿皇子与皇女们安然成长。”
杨娴也顺势端起茶盏。
“多谢。”颜墨白稍稍举杯,淡然道了一句。
凤瑶以茶代酒,也朝东临苍与杨娴敬了一杯。
则待刚刚将杯盏放下,颜墨白则将目光落向了墨玄,勾唇而笑,“前两日,墨玄公子倒是为朕递了辞呈,今儿既是东临苍要走了,朕便趁此机会问问你,你也不愿呆在这楚京了?”
比起东临苍的圆滑,墨玄显然要直板得多。
他牵着自家夫人缓缓站起身来,弯身朝颜墨白与凤瑶拜下,“这些年来,在下一直在处理朝事,分心不得,如今,皇上身子既是以康复,皇后娘娘的身子也已安好,在下,也想与皇上与皇后娘娘辞别一番,从而,带妻儿一道回得大英深山,继续隐居了。”
说着,眉头一皱,继续道:“自打当初大周与大英大战之后,在下便再未回过深山去了,也不知在下最初在深山中建造的那几间屋舍是否还安在,在下,想领妻儿一道回去看看,顺便再安生住下。且皇上也是知晓,在下志不在朝堂,当初帮大英皇族,是因在下师傅有此遗愿,是以当时大英受危,在下只得出山相助,是以,在下本就是无心政事的人,平生也喜欢隐居,这回,既是天下大定,皇上与皇后娘娘大安,在下便想带着妻儿归得深山了,此生安乐,不争不抢。”
冗长的一席话,他说得极为认真。
颜墨白面上的笑容不变,但却不曾回话,修长的指尖仅是慢悠悠的把玩儿着杯盏,眼中卷着几许起伏之色,令人猜不透他的心思来。
然而东临苍却极为坚决,片刻之后,继续道:“望皇上与皇后娘娘成全。”
整个过程,凤瑶一言不发,此际见墨玄如此,心头自然也逐渐松动。
其实,这些日子,墨玄也着实对她与颜墨白帮得极多了,他的确是喜欢隐居之人,不愿在世俗中沉浮,是以,他能在朝堂中撑这么久,也算是仁至义尽,她如今与颜墨白既是身子已好,且天下皆安,自然,也可放墨玄回去享享清福了。
思绪至此,凤瑶便伸手轻轻的扯了扯颜墨白的衣袂。
颜墨白会意过来,面上的笑容也逐渐浓了半许,仅道:“也可。你这些年来,的确也是兢兢业业,帮了朕与皇后大忙,如今既是没什么事,你自然可以回去过你的小日子。只是,但凡天下再有云雨之事,四方不平,那时候……”
说着,意味深长的望他。
墨玄恭敬道:“那时,在下定全力复出,帮皇上与皇后娘娘平息风云。”
颜墨白轻笑出声,“墨玄公子可要记得你这话,日后莫要食言了。”
“皇上与皇后娘娘放心,在下说过的话,自然都是作数的。”
凤瑶缓道:“好了,说清楚便行了,二位还是回位坐下吧,今夜既是要为东临公子一家践行,自然不必太拘于礼数了。且抛开身份之别,大家都是同生共死过的挚友,无需太过拘束。”
墨玄这才点点头,牵着自家夫人重新坐定下来。
整个用膳的气氛,皆是怡然谐和,颇有几分老友相聚似的松散,且用餐的时间也极长极长。
直至夜半三更,一行人才聚完聊完,这才散开。
翌日一早,东临苍与杨娴也未再过来出言告辞了,仅是天刚刚亮的时候,一家人便已乘车离开。
颜墨白照例回了宫中上朝,归来之后,墨玄也言道明日离开。
颜墨白淡笑着点头。
墨玄长松了一口气,开始吩咐人将所有的细软与贵重的药花药草打包,则是第二日清晨一早,墨玄一家子也彻底乘车离去。
本是热闹的竹院,也因东临苍与墨玄的离去而骤然变得清冷。
凤瑶突然有些不适应了,坐在软榻呆呆的望着窗外,不说话。
颜墨白缓步过来,坐定在她身边,柔声问:“怎么了?”
凤瑶这才回神过来,扭头朝他微微而笑。
“没怎么,就是突然觉得,这竹院清净不少,一时有些不适应罢了。”说着,神色微动,话锋也跟着稍稍一转,“终究是人各有志,我们不能去干涉太多了,也只望以后的日子,大家都能安稳过日,再不兴战事,也再不会经历任何危险。”
毕竟,都是从生死中走出来的人,也着实该好好生生的享享福才是。
颜墨白抬手过来牵了她的手,缓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此番离别,自然也是为以后的相见做准备。待得我们的姝儿与祁儿大了,也待悦儿她们能独当一方了,我们,便也可去过神仙眷侣的隐居日子了。”说着,轻笑一声,“不瞒凤瑶,墨玄隐居的那地方,地势略是平坦,且依山傍水,风景宜人,我最初便瞧上他那块地儿了,以后,我们也去建几座屋舍,与墨玄为邻如何?”
凤瑶略是无奈的道:“你才刚利用完他,这会儿又想打他那块地的主意了?”
“自然是没打他那块地的主意,不过是去修修屋舍罢了,也好去给他做个伴儿。毕竟,那地儿就墨玄一家住着,夜来之际,清清冷冷,我们过去陪他,他怕是得偷着乐。”
凤瑶眼角一挑,扫他两眼。
他则懒散而坐,笑得自然。
凤瑶对他这话也不至于评,只道是如今说这些,自然是为时尚早。
毕竟,当初虽早已计划与颜墨白一道去游山玩水,闲暇而居,但却终究不曾料到,此番突然有了孩儿,便就突然束手束脚,撒手不得了,许是当真要如颜墨白所说,得姝儿他们都长大了,她与颜墨白才能真正的放手离开吧。
也只道是……可怜父母心。身为人母人父,到了这阶段,思绪与心境都会因着孩子们而变化,从而,心有挂记,心有软肋,便注定无法真正放开一切去外出游荡。
墨玄与东临苍一走,凤瑶也强行搬回了宫中居住。
接下来的日子,她成日与孩子们呆在一起,颜墨白心疼她累着,每番稍稍入夜,便不会让她再与孩子们在一起了,只是牵着她一道在宫中逛逛,又或是出宫去闲散走走。
日子日复一日的过着,安宁而又平淡,则是转眼之中,姝儿已是六岁的年纪。
且姝儿终究不愧是颜墨白的女儿,聪明伶俐,这么小便已能将悦儿等人唬得团团转。
凤瑶倒是担心起悦儿几人来了,偶尔之际,也会忍不住朝颜墨白道:“我看你以前是白担心姝儿了,如姝儿那般狡猾的性子,怎能被悦儿几人困住。”
颜墨白轻笑两声,也不反对,仅道:“哪有母亲像你这般说自家女儿狡猾的?这可不是个什么好词。”
凤瑶叹息一声,“随口说说罢了,但姝儿那性子,的确精明得很呐。”说着,嗓音稍稍一挑,“我倒是越来越担心起悦儿他们来了,日后可莫要被姝儿欺负了,且也担心姝儿太过强势太过精明,全然不像个女儿家了,她这性子若是一直不改,日后哪家男儿敢娶她啊。”
“我颜墨白的女儿要嫁人,自然是看上谁人,便嫁谁。何人敢不迎娶她?”颜墨白自然而然的回了话。
凤瑶忧心忡忡的道:“就是因为你有这般念头,且有时常给姝儿撑腰,才让姝儿扭曲性子了。”
颜墨白缓道:“凤瑶莫要担心,身为女子,性子强硬一些没什么不好。如此一来,才不易被人欺负。”
凤瑶欲言又止,随即再度叹息一声,无心再多说,仅朝颜墨白道:“罢了罢了,顺其自然吧。只是,你也莫要光顾着姝儿了,祁儿与悦儿他们,你也多看着点。”
颜墨白温和点头,随即牵起了她的手,只问:“今日,你想在宫中逛逛,还是出宫去走走?”
凤瑶眉头一皱,扭头朝颜墨白望来,“你忘了今日是柳襄儿子的生日宴?那小子可半月前就送来请帖了,我们正午没空过去,今夜正好无事,可过去逛逛。”
颜墨白也未反对,仅差人准备了一些贺礼,领着凤瑶一道出宫。
因着微服出巡,是以也不曾惊到柳襄府中的任何人。
柳襄在商场上做得久了,性子也越来越圆滑,几番过来朝凤瑶与颜墨白敬酒。
则待一切完毕,夜色已深,凤瑶二人才缓缓回宫。
翌日,颜墨白上朝去了。
凤瑶也起得早,开始差人将姝儿寝殿大肆布置了一番,则是一个时辰的功夫,姝儿的寝殿顿时纱幔飘垂,耍玩儿之物也彻底换成了布偶或娃娃之类。
她是有意让自家姝儿好生做个女儿家的,也着实不希望自家姝儿当真喜好权术,日后踏上政权之路。
颜墨白就是太顺着姝儿了,总觉得以后无论姝儿喜欢什么,他便给她什么,以至于姝儿小小年纪竟极为喜欢看侍卫武斗,常日玩耍之物也不是女儿家喜欢的东西,反倒是一些棍子绳索之类,她着实是忧在心头,深觉颜墨白要将自家女儿宠歪性子了,且她此生也只希望姝儿能安安稳稳找个与她情投意合的男儿,从而安稳一生,幸福的过着,如是而已。
毕竟,女儿家家的,走上政权之路会极累极苦,汹涌不定,且她的所有儿女当众,连悦儿他们都无姝儿那般鲜明的性子,是以,她此番也务必要出面稍稍干涉,将自家女儿的性子扳正了。
好歹,姝儿也得像自家那悦儿一样,喜欢琴棋书画,日后做个淑雅之人才是。
只可惜,凤瑶本是如此计划,奈何姝儿在御花园与悦儿几人玩耍回来之后,眼见寝殿的东西大多变化,当即朝嬷嬷质问。
嬷嬷不敢说谎,将凤瑶抖了出来。
姝儿也不来与凤瑶争论,反倒是直接在颜墨白早朝之后必经的那条路上等自家爹爹,且一见颜墨白被宫奴簇拥着过来,她急忙小跑着迎了过去,两眼发红,泪水大溢,整个可怜巴巴的委屈模样顿时让颜墨白心疼得不能再心疼。
“怎么了这是?”
颜墨白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急忙问。
姝儿也不大哭大闹,只是委屈得一直落泪,摇着头,不说话。
颜墨白心疼之至,当即抬手轻拍她的后背,急道:“姝儿怎么了?告诉爹爹可好?可是谁惹着你了?”
姝儿这才瘪瘪嘴,强忍着眼里的泪水,低声道:“爹爹,是娘亲差人将姝儿殿中那些喜欢的东西都收走了。姝儿知娘亲一直不喜欢姝儿,一直都觉得悦儿姐姐他们比姝儿懂事,觉得祁儿弟弟比姝儿好,姝儿知晓自己不好的,也想一直变好让娘亲喜欢的。”
说着,哽咽一句,“在这宫里,只有爹爹和嬷嬷对姝儿是真正的好。”
颜墨白顿时听明白了,没料到自家这小东西倒是算计到他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