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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来这个地方啊?”
“前几次都没有见到那小子,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来探望病人,咱们就这样空着手来?”
“我和他很熟吗?”走上门诊部的台阶,张涵清便将太阳伞收了起来,交到后面人的手上,顶着一副墨镜回过头,乌鸦知道她的视线一定在自己的眼睛上停留数秒。
“总是因为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吧。”
“204吧?”
“对,还在那间病房。”
“以后这些琐事都由你来办,你可是我的徒弟兼助理。”
“之前你可没跟我说要干助理这部分的活,这两天我算明白了,这样的话我要一部分的酬金。”乌鸦跟了上去,长伞塞到张涵清的手上。
“你拜师,我可没收任何费用啊!”随手将伞褶皱理顺,折了起来,“等你过了试用期,就拿工资。”
“试用期?”
“三个月吧,但还是要看你学得怎么样”,张涵清靠在楼梯扶手转角的地方,隔一个台阶,居高临下地将伞当做一把长剑一般刺在了乌鸦心脏的位置。
乌鸦愣愣地看着她,咽了一腔口水,算你狠!
“对了,前天晚上那具尸体处理得怎么样了?”
“什么尸体?”
“你别说那天晚上你什么都没干就回家睡觉了?”
“啊!那还能…”
隔着茶色的镜片,乌鸦都能感受到那灼热的目光。
“算了,这次也怪我没教你。”
“那要咋办?”
“下次遇到再说,但这死人肌肉和血脉早已坏死,寄身也没卵用,所以几乎不会再有了,上次的那个估计是人临死之际被寄身灵附上的。”
“你说会不会存在僵尸,即使死了很久,被一种叫埃博拉病毒感染之后,就像被控制了大脑一样,重新活动了起来。”
“什么埃博拉?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上了二楼,204是上楼右行第二间房。
“像咱们天师派在江湖上也算是大门派,有啥清规戒律的你都没跟我说,要是哪一天…”
“不是跟你说过吗?你是我张涵清一个人的徒弟,跟那些老家伙有什么关系?
“而对你刚刚所说的僵尸,我只想警告你一句话,永远不要小觑人的意念。”张涵清摘下墨镜,动了动脸两侧的肌肉,努力将严肃的表情转换成即将的微笑,咚咚。
切!
你刚刚是不是切了一声?
啊?没有啊,怎么敢?
?
“姐姐,204房的那个病人去哪了?”
推开门,发现空无一人,床被都折得好好的。
“204啊?红姐,204的2号不是你照顾的吗?”
“哦,凌晨三点多就走了,”娇小的娃娃音是从左侧传来,不过却是一个体格壮硕的女人,不想用五大三粗这个字眼,“早上一大家子人过来,哭哭啼啼地,你没看见吗?”
“不会吧?肩膀就被刺了一刀,都没伤中要害,就死啦?”双手抓发,做出惊恐状。
“你说见义勇为的那个小伙子啊,他一大早就出去了,估计是同一间房刚死了人,觉得不怎么安生。”
“见义勇为?”忍住不笑,“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不知道,走的时候也没打招呼,这么热的天,应该不会走远。”
“那谢谢姐姐们了!”撩一拨头发,给她们一个甜蜜的微笑。
切,小屁孩儿还学会撩妹了,哦不,撩大姐。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这么热的天把我拉过来,还一点福利都没有?
医院对面有一家果汁店,带你解渴去!
你请客!
?
“老板啊,里面有位置坐吗?”
“店面小,没有就餐的位置。”
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光着膀子,两大救生圈围在腰上,躲在低矮的小小风扇下玩着手机,抬头只见一位穿着件病号服的小子,晒得黝黑黝黑的,左手拎着一袋水果,满头大汗地站在卖菜窗口。两只不识趣的小虫在玻璃上嗡嗡地叫。
“天太热,就在这歇一会儿,顺便买一些卤菜。”
这大概是从医院里的病号,在里面估计闷得慌,如果这要在我这倒下了,还不得讹死我。
“在里面坐一会儿吧,自家吃饭的桌椅。”
“哎,谢了您哎!”小子点了点头,进了里屋。
大叔继续低头玩着手机,“你这,待会儿家里人应该会来接你吧?”
“哎,您放心,我就歇一会儿。”咽了一口口水。
“要买点什么呢?”
“啊?”
“你刚刚不是说要买点菜吗?”站了起来,随手操起一旁的扇子,打在玻璃那只苍蝇上。
“哎,老板,就你那现烤的鸭子来半…一只吧!”黑小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抿着嘴笑。
“现烤的?要切吗?”
“哎!麻烦切一下。”
不一会儿老板便挺着大肚子,把那一袋包好的鸭子丢在了桌子上。
香!
老板一转身,黑小伙便牵动着自己肥大的衣袖,伸手去解桌子上油麻麻的袋子,右手稍动了一下,却耷拉了下去,随后便又耸了耸肩膀,“干,可不能废了这膀子!”
“老板啊,冰箱里有啤酒吗?”
“干什么呢?不是说坐一会儿就走吗?”要是在我这倒了,那还得了。
“你这鸭也是太香了,等不了他们过来接了,先在你这将就着吃了。”一只鸭腿已经咬在了嘴中。
“哎,我说你小子,还得寸近尺啊!”大叔不高的个头,但摇着膀子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也是挺吓唬人的。
“老板啊,再给我来盘虾子,一小碟花生米,还有那什锦菜也弄一盘子,中午就在你这将就了,哈哈!”居然恬不知耻地笑了。
“啊!好咧!”刚冲到面前,却又点头哈腰地走了回去。
当他把这些菜端到桌子上的时候,那小子趁这档子已经从冰箱里把酒拿了出来,而且还是两瓶。
“老板啊,今个烧锅的不在家吗?”
“哎,嫌家里热,带着孩子去了大商场转悠,估计要等天黑才回来。”
“来来来,中午咱哥两就这样将就一下吧,陪我喝点。”
这究竟是你家还是我家啊?
“我去拿两副碗筷。”
等他拿餐具过来,小伙儿已经用牙咬开盖喝了一小半。
啊,舒服,喝着便将上衣脱了去,只见右肩上是用白色绷带绕在脖子包扎的,显目的还是中间那殷红的口子,却似乎在忍着疼痛,拿起酒瓶就和老板碰了一下,“来!”
“小子够爷们啊,这是怎么弄的?”老板剥着小龙虾,盯着对方的伤口。
“前几日,就在环湖路废弃的路段,几个毛头小子欺负一个小丫头,我正好看到了
心里想,这不可能不管吧,我操起路边的砖头就冲了过去
两个人立马止住了,另外有个黄毛带刺,拿把刀子就跟我耍狠。”
喝酒。
“然后就挂了彩?”
“毕竟人家是拿有兵器嘛!”
“小小年纪,不简单,来,碰一个!”
“兄弟,不是跟你吹,当年我当村子民兵队长的时候,全村人的安保工作都是我保障的,什么流氓地痞,见到我都是夹着尾巴,哈哈。”
兄弟?
“民兵?小哥你应该还没成年吧?”
“你别看我这么大年纪了,就上回那个拿刀的小子,三个一起上,我都吃得住。”
喝酒。
你这牛逼吹得也真是漫无天际啊,老板大概是被鸭肉堵住了嘴,说不出话来。
“真是青春啊,年轻人就是有朝气!”年轻人吹牛逼的功夫也越来越了得。
小伙子摸了一把肉不多的胸脯,要不是右肩受伤,恨不得用力锤两下。
“这菜挺好吃,就是味还轻了点,再加点辣就好了。”
“除了这鸭子和虾子,剩下的都是外面进的货。”
“你老婆弄的?”
“她哪会烧菜啊?卤鸭子,烤火,都是我一个人弄的。”
“我觉得就这两道菜味道可以,反正是合我的胃口。”不错,剥了只虾子送进口中。
“是吗?我跟你说就这虾子,新鲜的,这天小龙虾都上市,便宜,昨个刚炒的”
“看你样子还真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再次剥了一只虾送进口中,估计还没吞下去,便喝着一口酒。
“小兄弟,哥哥不是跟你吹,我以前是在城南那边开餐馆的,既当老板又当厨子,周围人都知道我。”
喝酒。
“是吗?那边做的好好的,怎么又在这卖卤菜呢?”
“生意正好的时候,赶上城南老巷子整改,一天到晚都是城管,就不给弄了。”
原来是路边摊啊!
叹气!
喝酒!
“哎呀!小哥,你这可不行啊,还是赶紧回去养着吧!”
只见右肩的伤口似乎在剧烈地喝酒碰杯大幅度动作下,开裂了,殷红的液体慢慢向四周漫开,颜色却被汗水稀释变淡。
“不碍事!”
“这可不行,大热天的,刀伤好得慢,感染了就不好了。”老板放下手中的筷子,伸手欲夺下对方送在嘴边的酒瓶。
“不碍事!”
“哎,我说,不能再喝了!”要是真在我这倒下了,那还得了,老板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他的右手手腕。
“啊!”疼疼疼,半块鸭肉还在他的口中,不慎咬中了舌头。
“兄弟,这顿就要中午饭带你吃了,还是拿着你上你的东西回医院去吧!”
“老子还没吃好呢?把我这弄的,”胳膊已经无力地下垂,仍在撑着用左手扯着肉片。
“我去!”这是遇上一个不要命的小祖宗了,“不是看你肩上有伤,我踏马不弄死你!”
“你想弄死谁?”小子似乎在忍着痛,随手将一个空瓶摔在了地上,乒乓。
“你是找死吧,我看你小子挺爽快的,留你吃饭,玛德,竟然摔老子东西!”
“我活这么大岁数了,就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老子说话!”
“毛头小子,你给我作是吧?啊!”扯得很大的嗓音,一把就将他人推到。
本来是想用右手撑在桌上,不成想这手是假的,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哎呦哎!我这把老骨头啊!
草,竟敢摔老子。
?
嘿!那边有人打起来了!
哪儿呢?
就刚搬来的那家卤菜店,两个光膀子的大汉在里面摔酒瓶子呢!
是哪两个啊?
一个当然是店里老板李大银,另外一个没看清,好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子。
好像两个人都喝了点酒吧,借着酒劲打骂起来了。
谁赢了?输赢呢?
当然是那李大银啦,胳膊哪能扭得了大腿,看那小子都挂了彩了。
下手这么凶。
哪有啊,那小子下手才狠呢,就拿酒瓶子硬生生地敲在李大银的脑门子上,要不上路过的几个汉子将其拉开,这大夏天的,医院又要进去两个了。
我看那小子的肩膀像是刚受过伤。
小年轻呗,在外打架,家常便饭了!
?
“嘿,这大热天的真是火气大啊!”
“怎么了?”
“刚刚听说前面一家店里,店老板和一个客人因为些口角,大打出手,现在双双进了医院。”
“雄性之间,难免如此。”
“只是说其中一个肩膀有伤,挂着一件病号服。”
张涵清深深吸了一口冰镇芒果汁,没再说话。
随后两人便不约而同地朝着医院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