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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灭口倒不至于, 只是当影八好不容易平复心神, 安全将马车驾至府衙门口时,就被从车上下来的邢辰牧意味深长的一眼吓得差点跪地求饶,好在仅余下的一点理智让他稳住了身子, 只是声音微微发颤:“二位......少爷, 需要先入府衙还是等着影九他们?”
邢辰牧正要开口,就见府衙门口守着的衙役已经发现他们,怒瞪着眼上前骂咧道:“干嘛呢!干嘛呢!这可是知府衙门,是你们能随意停马车的地方吗?赶紧走!”
“我来的就是你们知府衙门。”邢辰牧嗤笑一声,“真是什么样的官员带出什么样的部下。”
“诶你这刁民, 怎么说话的!来啊, 这人侮辱知府大人,将他抓起来!”衙役见他们一身百姓装扮,虽显富贵, 却也不看在眼里。
他这一声喊完,府衙内便冲出不少人,将几辆马车团团围住,站在邢辰牧身旁的卓影先拔了剑, 身后众影卫便纷纷亮出兵器。
邢辰牧并未出声制止,大有将事情闹大之意。
蒋伯文原本在最后一辆马车中打了个盹,驾车的影卫没得到邢辰牧的命令, 停车后便也未立刻喊他, 此时动静大了他才惊醒过来, 赶紧下车道:“误会, 误会,劳烦这位差人入内通报一声,就说睢阳县县令蒋伯文求见知府大人。”
“原来是蒋大人。”那衙役看看蒋伯文又看看邢辰牧,轻“哼”了一声,这才带着人入了府衙内。
“蒋大人一县县令,朝廷命官,这知府衙门一个小小衙役怎敢对你如此嚣张?”邢辰牧示意卓影等人收了剑,这才回头。
蒋伯文瞄了一眼府衙的方向,压低了声音道:“钦差大人有所不知,这位衙役与周大人家中沾些亲,平日里便仗着这层关系到处耀武扬威,而且听说这周家在銮城还有大靠山,我区区一个地方县令哪敢得罪他们。”
“在銮城有何靠山?刚刚在县衙怎未听你说起?”
若是还牵扯到銮城官员,此事便大了,恐怕一时半会儿无法了了,邢辰牧皱眉,微微有些不耐。
“是下官疏忽了,一时未曾想到。”其实也是蒋伯文摸不准这钦差的来头,担心一旦说出知府有靠山,邢辰牧便不管此事,钦差能一走了之,眼不见为净,届时苦的还是这一方百姓。
“牧.....大人,影九好像来了,我们还是先入府衙探探情况再做定夺吧。”卓影近来已经有些习惯了“牧儿”这个称呼,刚刚差点脱口而出,好在眼角余光扫到蒋伯文,这话便又堪堪收了回去。
“嗯,来都来了,自然是要去会会那位知府大人。”邢辰牧顿了顿,“至于他那靠山,就看出了事,是否真愿意让他倚靠了。”
他倒要看看是銮城哪位官员,敢替这等贪官出头。
卓影察觉到动静没一会儿,果然便见影九一行人策马赶过来,马上还趴着几名杂役打扮的男子。
待他们靠近了,邢辰牧问道:“怎么样?”
“都招了,那些盗匪在梁州境内劫船所得的银两,会与梁州知府五五分成,这茶馆实际上只是一个临时据点,他们每次干完一票便将该分给知府的银子留在茶馆,待风声过去,茶馆再派人给知府送去,那主簿确实是知府在县衙内的眼线,除去睢阳县,梁州知府管辖下的其他各县衙内也皆有安插的人手。”
茶馆的杂役也不过只是拿钱办事,影九卸了他两条胳膊,他见遇上了硬茬,为了保命便什么都招了。
“五五分成,真是好手段。”邢辰牧面色沉了下来,厉声道,“他眼中还有王法吗?”
影九呈上一本册子:“在茶馆暗格搜到账册一本,详细记载了梁州知府经由此茶馆所收入的每一笔钱财。”
如此看来除了睢阳县,其他县中也有猖獗的匪盗,借着知府这层关系在外为非作歹。
卓影也觉得这梁州知府是无法无天了,但还是顶着邢辰牧的怒火上前劝道:“大人为这种人动怒不值得,别气坏了身子。”
“你们在这里守着,不准任何人出入,违者格杀勿论。”邢辰牧一声令下,三十名影卫便在那府衙门口排开了。
留守的几名衙役见状一边向后退去一边举起手中的武器喊道:“你,你们这是擅闯府衙,是重罪......蒋大人,这,这是你带来的人?”
蒋伯文也惊着了,格杀勿论?他本猜测眼前这位是上头派下来的御史钦差,可依着对方如今这口气看来,似乎不仅如此。
“钦差大人,这......府衙内此时少说也有数百人。”蒋伯文言下之意便是邢辰牧带来这三十人,根本无法守住府衙。
邢辰牧却并未多加解释,将蒋伯文留在此处,自己带着卓影去了都督府。按冉郢官制,都督掌地方兵权,知府掌地方行政,二者互不干涉。而此先邢辰牧未去都督府调兵马是因为此地都督耿鸿博在他登基后曾入皇城面过圣,认得他的样貌。
可如今看来,这梁州知府势力不小,与其与他们在此处耗着,不如将人全拿回銮城,让邢辰修找人一并审理。
拿着钦差令牌,两人很快便顺利入了都督府,见着了耿鸿博,耿鸿博果然还记着邢辰牧的长相,腿一抖便要跪下:“圣......”
卓影没让他跪,两步上前便将对方架住了:“耿大人,我们钦差大人姓卓,名牧,特奉辅政王之命南下巡视地方。”
邢辰牧闻言眼中几不可察的闪过一丝笑意,耿鸿博却是一愣,明白过来后一揖到底,改口道:“是是,钦差大人今日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向你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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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辰牧要借兵,耿鸿博丝毫不敢耽搁,立刻调了一千精兵,随他回到知府衙门。
彼时府衙门口百余衙役正与众影卫对峙,邢辰牧带着兵马赶到后,直接围了府衙,将所有衙役一并拿下,他自己则一派淡然地带着卓影、蒋伯文等人入了府内。
知府周平遂早已经得到消息迎出来,见着邢辰牧先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看向蒋伯文,讥讽道:“二位这是将府衙当作什么市井小巷了么?说闯便闯。”
以往蒋伯文与这位知府之间虽无交情,但对方毕竟是他的上司,见面礼数还是得周到,但他见这钦差真调来都督府千余兵马,便知此次这周平遂怕是再难翻身了,便也顾不上什么礼数,直接低头向邢辰牧道:“大人,这位便是梁州知府周平遂。”
听蒋伯文称呼邢辰牧为大人,周平遂才惊觉似乎情况有异,立刻收起刚刚那些傲慢神色,拱手道:“敢问这位大人是?”
邢辰牧并未理他,扬声道:“影八。”
影八原本就在厅外候着,闻言立刻带人入内。
“将梁州知府拿下,先押入囚车与之前抓到的那些盗匪一同游街两日,再让都督府的人马送他们去銮城。”
“是!”
周平遂一听这命令便急了,喊道:“你是什么人?你有什么权利拿我?”
“我是什么人?”邢辰牧笑了一声,“周平遂,你乃天子门生,当年大殿之上何等意气风发,如今却勾结匪盗,鱼肉百姓,你再好好看看,可还记得我是谁!”
周平遂心中一惊,慌乱中抬头又去看邢辰牧,这一看之下,整个人霎时瘫软在地,浑身剧颤,面如土色,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邢辰牧的长相大部分遗传自太后,可那眉眼之中迸发的气势,却与先皇几乎一模一样,更何况周平遂是见过邢辰牧本人的,当年稚气未脱的小太子如今长成了丰神俊朗的一国天子,样貌上未有太大改变。
知道邢辰牧身份的人愈来愈多,卓影心中不安,在影八带人离开前,他拦了拦,冷着脸交代道:“让十一跟着回去,关于钦差大人的身份,路上他若敢多嘴半个字,不必再押送銮城,就地处决吧。”
此话自然不是说给影八听的,但就地处决一州知府,影八不敢随便应声,便只垂眸立在原地。
直到邢辰牧开口:“愣着做什么,影卫军中的军令何时需要我批准了?”
“是。”影八听着邢辰牧话中的寒意,浑身打了个颤,这才拖着已经走不动道的周平遂离开。
影卫军做事都不需圣上批准了?联想起刚刚马车上听到的,影八忍不住在心中腹诽,得亏他们大人毫无谋反之心,否则以邢辰牧这色/欲昏心的样子,指不定就将这冉郢当聘礼给送了。
影八哪里知道,他这受了刺激后的随意一想,倒真是十分贴近邢辰牧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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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的事处理得差不多,眼看天色已晚,就算今夜赶回睢阳县也得明日才能行船,邢辰牧便让人先送蒋伯文回睢阳县,顺便与严青知会一声。他们则在这梁州府找客栈住上一夜,明日再返回。
待蒋伯文离开,这厅中只余下他们两人后,卓影一撩衣袍便又单膝跪地:“属下僭越了。”
“好不容易改了这动不动就给我下跪的习惯,怎么处理个贪官,把你这习惯又给还回去了?”邢辰牧苦着脸,刚刚在人前的凌厉模样不见半分,反而是显出几分委屈来。
“属下僭越,擅涉政事——”卓影对待正事上显得比邢辰牧严肃许多,只听他冷静罗列着自己的罪状,眼看还要数下去,邢辰牧赶紧拦着。
“我早说过了,在我这里,没有那么多忌讳,你刚刚那么说并非是真想替我处置周平遂,不过是担心我的安危想警告周平遂不可多言,难道我看不出来吗?”
“无论初衷如何,属下僭越乃是事实。”刚刚影八顿那一下卓影已知不妥,但让他更在意的是,他竟会犯这等错误。
邢辰牧伸手扶他,他却不愿起来,邢辰牧头都疼了,想来想去都怪影八太过死板,便恶狠狠道:“你是影卫军统领,影八听从你的命令有何不妥?你再不起来,明日我便以目无尊上给影八定罪。”
卓影这才不得不站起来,无奈道:“义父在世时总说众多影卫中,唯有我与影八最像他,心中自有是非黑白,不受外物影响。怎么如今圣上竟如此偏心,我僭越了无事,影八守规矩反要受罚。”
邢辰牧笑起来,含着他的耳垂呢喃道:“阿影不知道么,我何止是偏心,分明是一颗心都已经挂在你身上了,天下是我的,我是你的,所以这天下其实都是你的,你做什么能够得上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