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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则说道:“后来太祖爷爷教导我功夫,可惜我资质愚钝,怎么都无法开窍,于内功一道更是长久没有长进,太祖爷爷便说,‘你北冥氏原有一门奇特内功,与天下所有内功皆不同,该内功反其道而行,可以有助于你修炼,我去逍遥派取来给你’。”
韩令绥听到这里不由惊呼道:“难道三十多年前以一人之力搅乱逍遥派的人竟是太祖爷爷?听闻逍遥派至那时断了传承,门下弟子四散江湖,因为忌惮那人功力,一直未曾返回重建逍遥派。”
“没错,江湖中传闻的神秘高手便是太祖爷爷,可惜太祖爷爷回来说,他寻遍逍遥派山门,都未曾找到那部北冥氏绝学,他便传了我两门精妙绝伦的掌法和剑法,其一名曰天罗地网势,其二名曰独孤九剑,都是无需内功引导便能发挥威力的武林绝学,可惜我资质愚钝,三十多年来都未曾将这两门功夫学会。”
众人落座,觥筹交错。
韩令绥道:“师兄可知道太祖爷爷他老人家如今身在何处?”
郑则饮了一杯酒水,道:“太祖爷爷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最近一次见他还是四年多前,后来去了哪里便不清楚了,至今未回。”
郑天乐接过来说道:“这事儿我知道,那日太祖爷爷跟我说,有个名叫云仙子的大恶人毁坏了全真教不少典籍,她是逍遥派的代理掌门人,兴许身上藏着我北冥氏的那门绝学,便去终南山找她去了,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兴许是没有找到云仙子吧。”
韩令绥暗道:“我当初是在帽子山下遇到的神秘师父,想来他那时正在寻找韩定武和云仙子的藏身处,只是一直未曾找到,恰巧在千年古樟下遇到了我跟武家人。”
韩令绥道:“你们知道太祖爷爷是何门何派吗?”
郑天乐道:“太祖爷爷说他无门无派。”
“那太祖爷爷为何会古墓派的掌法和华山派的剑法?”
郑则道:“华山派不曾听闻缘由,古墓派我倒是知道。我曾问太祖爷爷天罗地网势是哪个门派的武学,他告诉我说与古墓派一位先祖有些交情,曾经跟古墓派那位先祖学过这门武功。并且告诉我,如果以后有什么麻烦事情联系不到他,可以去终南山活死人墓找一个叫妙兰的女子帮忙。”
这时候郑则的夫人陆离忽然说道:“半年多前丐帮弟子忽然打听起来古墓派的事情,我担心妙兰师姐有麻烦,便偷偷听了几句,未曾想被丐帮弟子发现,与他们打了一架,而后有一个叫什么虎的老头子找到北海城,言称要灭了古墓派满门,并且四下找我,不知为何。丐帮人多势众,我不敢再露面,便一直藏在北冥岛上。”
韩令绥蹙眉道:“那人可是叫陈元虎?师姐当时使得可是天罗地网势?”
“对,是叫陈元虎。我当时确实用的天罗地网势。那个陈元虎是丐帮中人,只是不知为何脱离了丐帮,此时又回来了,说是找古墓派给孙子报仇,”
韩令绥随即将陈代修案告诉了他们,便听郑则道:“不可能是太祖爷爷,太祖爷爷若是出手,绝不会用三十六掌,该是一掌就能把那人打死了。该不会是他……”
郑则和陆离对视一眼,脸上露出无奈苦笑,同时道:“杨小宝!”
“阿嚏!”
身在八皖州凤阳郡育新镇的杨小宝不由打了个喷嚏。
如今他已经在韩令绥的老宅中等了两个多月,却还是不见太祖爷爷过来,心里难免着急,道:“太祖爷爷也是的,干嘛不配个手机呀,有点事情找他比登天还难,又让我在这里等他,这都两个月啦,人影都没有。”
杨小宝盘腿坐在院子的树下练功,外边传来扣门声,他道了一句:“家里没人。”
院门被推开,大小武当先进来,手里的零食和饮料纷纷堆在杨小宝的身边,大武道:“杨大哥吃东西。”
小武道:“杨大哥喝饮料。”
杨小宝咧嘴朝他们笑笑,看一眼后边走进来的武永娴,道:“武姑娘好。”心中却道:“怎么又来了,没完没了的!”
武永娴表现的很热情,和对待韩令绥时判若两人,她和杨小宝聊了一会儿,便将话题聊到了武学上,并且以指为剑和杨小宝切磋起来,每每都有巨大的收获。
你以为她想来?可是为了更快的提升自身武学,她也只能来找杨小宝,每次都是让大小武打头阵送东西,她再以看着大小武省的他们惹事为由找杨小宝聊天,随后再一起讨论武学。
她不关心杨小宝到底何许人也,只要他对武学的认识比自己强就行。
二人正在讨论如何在对阵中击打对手的穴道,外边进来两个道士,皆是三十多岁面白无须,二人一般打扮,背一柄长剑,剑穗随着二人的顿步而摇摆不停,左手那人看到院内之人后,宣了一声“福生无量天尊,不可思议功德”,随即道:“贫道途径此地,见韩家院门大开,原是你们在他家里。”
大小武和武永娴走上来向这两名道士见礼,武永娴道:“原来是孙真人、吕真人当面,弟子武永娴(武永华、武永阳)见过二位真人。”
这二人是全真教真传弟子孙诚林和吕城平。吕城平在刚刚结束的全真教内门弟子大比中成功晋级,晋升为全真教真传弟子,根据传统,他将跟随一名上一届晋级的真传弟子踏入江湖,游历一年,考验能力,回来后根据这一年的表现给予评价,长老们会根据其评分进行收徒。
如今他刚刚下山游历,最想见的人却是韩令绥,如果没有韩令绥当初的指点,他很难窥破剑理的一丝真谛,也几乎没有多大希望完成晋级。
他知道韩令绥如今名叫李然清,是青莲堂李家的嫡系大少爷,便和这次同行的至交好友孙诚林商量,一起前往北庭州,一是拜访北庭州新晋武林盟主李官永、一是感谢韩令绥当初指点,另有一方面是前去北海城查看妖族异动,好传报给师门。
二人第一站先到育新镇,拜访凤阳郡鬻薪堂武家族长,路过韩家时发现大门敞开,于是有了上边一幕。
武永娴将二人请进院子里,孙诚林和吕城平这才发现院子里还有一个陌生男孩,清逸秀出,如同少女,孙诚林见到他后忽然一愣,暗道:“这个少年的相貌怎的和韩令绥的妹妹如此相像,眉眼间也有七分李夫人的模样,李夫人本是桃花岛子弟,桃花岛与鬻薪堂武家世代交好,听闻李夫人带走韩令绥兄妹俩之前还来拜访过武家族长,莫非他也是李夫人的孩子?”
武永娴介绍道:“二位真人,他是我武家的贵客,杨小宝,杨少侠。”
“什么?他不姓李?”孙诚林不由蹙眉,暗道:“他姓杨,那便和李夫人没有亲缘,怎会如此相像呢?”
武永娴似乎猜出了孙诚林的疑问,于是笑道:“孙真人是否觉得他和一个人很像,我头一次见他,也觉得他和韩令仪很像呢,明明是个男孩子,却有着女孩子特有的清秀容颜,就连我都有些羡慕呢。”
孙诚林道:“天下之大,莫说相貌相近之人,便是一模一样也是有的,贫道方才失言,杨少侠莫怪。”
杨小宝平生最讨厌道士,尤其是全真教的道士,可能是因为从小就在古墓中长大,看多了关于全真教和古墓派祖上的恩怨吧,看到这两名道士进来,他连身都未起,甚至不去看他们,只自顾摇着蒲扇,对他们不理不顾。
杨小宝听了他的话,轻蔑一笑,坐在树下躺椅里斜眼看着他们二人的发髻形状,像极了牛鼻子抓髻,于是道:“你们俩是全真教的臭道士?”
“你说什么!”吕城平本来还笑呵呵的,一听他言顿时拉起了大长脸。
孙诚林也扳起了脸,不知对方为何出口伤人,便听杨小宝道:“看你们那张驴脸,估计我没有说错,果然是全真教的牛鼻子臭道士,我这里不欢迎你们,赶紧走开,别扫了小爷的兴致。”
“呀呀呀。”武永娴赶紧打圆场,道:“二位真人,他不是这个意思,他……”
杨小宝喝止住她,道:“你们俩臭道士还不走?”
“狂妄小贼,贫道今天就来让你长长教训!”吕城平背后长剑陡然出鞘,银光乍闪,紧跟着一招“星河鹭起”刺向杨小宝,孙诚林本欲出手制止,却看那杨小宝的眼角忽然牵起一丝蔑视,于是垂手而立,静观其变。
吕城平如今的《全真剑法》比之半年前不知高深了多少倍,就算这套剑法只是全真教入门的基本剑法,在他使出来却是威力极大,别说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就算是同为真传弟子的孙诚林,在全真剑法的造诣上也不如他。
彩舟云淡,星河鹭起。吕城平真如白鹭飞起,须臾间欺身而上,眼见利剑就要刺到杨小宝,那杨小宝却看向了旁处,嘴角轻佻冷哼一声,便听“叮”地一声脆响,吕城平之剑忽然歪斜刺向了旁处的树木上,嗤地一声入木三分。
孙诚林大惊失色,叫道:“手下留情!”
这一声惊呼刚刚出声,便听那吕城平怪叫一声,好似被什么东西刺到一般,顷刻间跳出一丈开外,不停抓挠自己的胳膊,三抓五抓竟是抓的血肉模糊,好不恐怖。
孙诚林蹭地一下亮出长剑,剑指杨小宝,道:“交出玉峰浆!”
“哦?你倒有些见识,知道他中的是玉蜂针。”杨小宝说完,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起身,却把孙诚林吓了一跳,举剑似要格挡,杨小宝笑道:“你又没有刺我,我自然不会用针打你。”言罢,又自言自语道:“太祖爷爷还不来,算了,先回去看望娘亲吧。”
“休走,交出玉峰浆!”孙诚林见他欲走,赶忙追了上去,却不敢近身,怕被那少年的玉蜂针打中,方才看他用暗器在极短的时间里打偏剑尖,便知道此人的暗器手法极其高明,若是离得太近自己恐怕也躲不开。
杨小宝一脸漠视,道:“他方才若是刺中我,是不是也得交出命来?”
“你……你……”孙诚林见师弟难受至极,干脆将长剑弃在地上,诚恳道:“还请杨少侠念在他是韩令绥武学老师的份儿上,饶过他吧。”
杨小宝这才顿住脚步,暗道:“这牛鼻子竟然是韩令绥的武学老师?太祖爷爷既然让我来这里等他,恐怕指点过韩令绥的武功,或许有可能已经收了韩令绥为徒,咦,不可能的,太祖爷爷说过此生不再收徒的,最多指点过他武功。哎,就算如此,我也得跟他叫一声师叔,这牛鼻子是他的武学老师,形同师父,我岂不是得跟他叫师祖……算了。”
杨小宝叹息一声,反手丢出一件物什,孙诚林连忙接住,却是一个极小的药瓶,拧开后浓香扑鼻,赶紧喂吕城平喝下,不多会儿,吕城平终于恢复正常,只是胳膊上外翻的皮肉看着着实恐怖,恐怕得好好医治一番。
杨小宝站在院子门口看他服下玉峰浆,和一旁傻站着的武家三人道:“武姑娘,二位公子,杨小宝先行走了,后会有期!”
言罢,脚下一蹬,一条绸带自他腰间射向天际,好似天女飞升一般顷刻间消失在天边。
“好俊俏的轻功!那古墓派的捕雀功和银索金铃配合起来,当真是天下间最绝顶的轻功之一了。”孙诚林暗自心惊,又想:“那少年不过十七八岁模样,却已经有了这等功力,莫非他还未出生便开始修炼内功么,还是古墓派有什么功夫可以快速凝练内力?”
孙诚林二人和武家三人来到武家嫡系主宅,与武宪章言谈几句,几名医生带着器械过来,给吕城平处理伤口,待到午后,二人便离开育新镇,北上北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