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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手雷仍得很远,士兵们远在其杀伤范围之外。不过那些源源不断涌来的鼠群,显然就没有这般好运了。手雷周围一米半径的十数只老鼠,像炮弹一样的四溅开来。
“王八羔子的,一排长架机枪!让这些畜生见识下我们的火力,一个都别给老子放过!”
田知行回头一看,来人正是他的老战友,连长郝猛。
郝连长赤裸着上半身从营房里出来,左手拎着瓶赖茅不时灌两口,右手不断从腰间抽出手雷向前掷去。
在郝猛遍地开花的过程中,鼠群的攻势顿时弱了下来。接着一排二排的三挺机枪已经架好,三挺机枪同时开火,如同三条火蛇疯狂的向鼠群吐着致命的信子。
趁这个机会,连队的士兵半数以上已经刺刀上膛,在政委田知行的指挥下,冲过火力交叉网的老鼠残部,被严阵以待的士兵们一刀一个的全部刺死。
更有甚者,有的士兵刀尖上,如同挂羊肉串似的挂了四五只大鼠的尸体。
激战了十多分钟,鼠群的攻势已经后续无力,只有一些零星攻击。郝连长大步一迈,提起地上的那台撕步机就向前走去。
说起这台撕布机,可是二连的看家宝,火力比剩下的两台机枪加起来都还要猛一倍不止。
这宝贝可是当年在淮海决战的时候,郝猛他们排从国军手里缴获来的。一个连要是有了一挺这东西,防守得时候,硬是敢和一个营的兵力叫板。
郝猛端着机枪,踏着老鼠的尸体前行,身边偶尔几只逃窜的老鼠经过,他也权当没有看见。
老工业厅土山诡异的事,郝猛已经忍了很久,今天他的愤怒一下子全都爆发了。
对于正怒火中烧的郝猛,那股倔劲,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老子倒要看看那土坡上到底有些什么东西?他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攻击老子的地盘?
这是郝猛此刻心中唯一的念头。
田知行见郝猛孤身深入,连忙分配了任务。二排、三排包扎伤员,守好营地。然后派人联系省军区派军医来给伤员打疫苗。一排没有受伤的跟着自己前去支援连长。
田知行带着几十号人跟了上去,待他们走到老工业厅的土坡上一看,只见郝连长端着机枪站在乱葬岗上一动不动。
郝猛看见田知行他们一行人跟来,回头说道,“田老弟,这地方挺邪乎的,刚才我一到这里的时候,就隐隐听见有人在哭!”
田知行一干人等听后也是一惊,不仅连长郝猛,他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虽然来到这里没几日,但遇见的怪事也实在太多了。
难道世间真有那些牛鬼神蛇?
田知行举起了一只手,这是他示意安静的动作。看见政委下达了命令,大家立马收了音,连大气都不敢喘。郝连长也屏住了呼吸,他想听清声音到底是哪发出来的。
大家一下没了声音,田知行也慢慢听见了声响的方向。
“呜呜呜……呜呜呜……”
好似一个女子伤心欲绝的痛哭,哭得非常凄惨。
田知行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向前去,走了几十米终于停了下来,哭声就是这里发出来的,其余人也跟着他走了过来。
田知行用手电一照,原来身前是一个长满荒草的无碑老坟。
“老郝,你听见了没?”田知行回头望向身边的同伴。
郝猛没回话,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身边的士兵们虽没说话,但也相互四目相对交流确认。
现在一个问题摆在田知行和郝猛面前,到底咋办?
要不要向上面上报?该怎么上报?上报后,上面会有怎样的反应?
在解放初期,宣扬封建迷信的后果是很重的。封建迷信被视为压在人民民主头上的首座大山,不去推翻它,反而宣扬它。这种行为一旦被发现,会死得相当惨。
就在田知行思考该如何解决的时候,身边突然起了声响。
“嗤—嗤—嗤—嗤……”
那种声音就好像撕布一样,听起来让人万分胆寒……
郝猛本就一莽汉,生平最讨的就是厌思考问题,见田知行都找不到合适的解决办法,他索性把心一横,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郝猛长得高大威猛臂力惊人,撕布机的后坐力对他来说不在话下,还不到半分钟,弹夹里的几百发子弹就已经都数数打尽。
那座老坟被打得如蜂窝一般,到处冒着青烟。本来上面长满了很长的荒草,现在几乎被扫得寸草不生。
不过哭声,也随着枪声的消失而消失了。
听见哭声消失,郝猛朝坟包吐了一口沫子,看来关键时候还是枪最可靠,主席那句“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还是非常有预见性的。
郝猛心底此刻更加坚定这个事实。管他鬼哭也好、狼嚎也好,只要子弹打过去,全都得给老子收音!
田知行也松了口气,只要问题能解决,以后营地不会再受到骚扰,这件事不去上报也未尝不是最好的选择。
哪想到这个念头只在田知行的脑海里停留了短短两秒,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如果刚才还只是这座孤坟独自抽泣,那么现在完全是这片乱葬岗在群魔乱舞。
几乎每一座荒坟,都发出了令人恶寒的声音。
有哭的……
有怪叫的……
有说话的……
有唱山歌的……
还有诡笑的……
田知行有种不妙的感觉,比被敌人重重包围时还要不安。他身边的士兵虽然都出生入死很多次,但何曾见过这样的架势。
当时刚解放,很多封建鬼神思想都还在人们脑海中根深蒂固。手下这只部队,虽是百战死士,带领他们去打鬼子、打国军,就算打那些美国鬼佬都不会有半点退缩。
不过这次,面对的是不能用常识所能解释的事物。田知行怕军心动摇,因为一旦士兵哗变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当务之急他必须稳住军心。
“抄家伙,打……”田知行这个打字还没完全喊出口,前方几个坟堆处一个雷嘭的一声爆了。
“弟兄们,让这些鬼崽子们瞧瞧,我们二连的火力可不是吹出来的。”
郝猛连丢了几个雷,上好弹夹的撕布机再次狂吐火舌。
本来一排的战士们都憋了好一会,现在不管是恐惧也好、愤怒也罢,只要手中的武器一旦开火,他们的那些其他情绪都会被杀戮所覆盖。
那些坟包,有声音的直接炸平,没声音的也扫它几梭子。
打了差不多十分钟,留守的二排也前来支援,就这样两个排又打了十多分钟后,四周终于再也没了半点动静。
周围的坟堆,大半被雷炸平,用一片焦土来形容再合适不过。没有被炸平的坟,全都打了至少十发子弹以上。
土丘再一次恢复了平静,以此同时大家一致认为主席曾经说过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对牛鬼蛇神这些东西一样管用。
就在郝猛和田知行准备带队回营时,一排长突然跑了过来,“报告连长、政委!那边我们发现了一个很大的洞!”
“洞?”把撕布机抗在肩头的郝猛随口问去。
一排长补充了句,“嗯,很深的一个山洞。”
“带我过去看看。”田知行开了口,对于黔省的地形他曾借阅书籍研究过。
黔省,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可以说地底下熔岩洞盘根错节,四通八达。发现个山洞根本不足为奇。不过既然一排长报告了,去看看也无妨。
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部队跟着一排长走了大约两百米,还真发现了一个又大又深的山洞。山洞洞口直径超过三米,斜着向地底插去。站在洞口处的田知行感觉洞里的阴风非常刺骨。
“老弟,这洞里面我估摸着有东西啊。”面对这山洞,连勇猛无比的郝连长都没有了往日的豪气。
向来勇猛得不知恐惧为何物的郝猛都开始犹豫,这对连队士气的打击非常之大。
“我也感觉到那东西的气息了,几乎直觉的猜到可能是什么东西!”田知行说着轻抚了下老伴的手背,已消除她心中的恐惧,“当时我看见老郝不动,那东西已经慢慢洞口,,我怕有人员伤亡,只好做了一个决定。”
腥风已逼到跟前,停在了离洞口不远的地方,再不做决定的话,就算是百战余生的老兵也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若有人员伤亡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田知行当机立断,把三只绑在一起的手雷拉掉引线,向洞中掷去。
接下来整座土山地震了半分钟之久,那种地动山摇的感觉,和遇见10级大风的海中帆船一样,让人根本就不可能站稳。
手雷爆炸所引起的震动不可能持续这么久,大家心里都明白,有东西在里面翻滚。
这是田知行入伍十年以来,第二次感到不安。
第一次是解放黔省的时候,他和八名战士,押解着三百多名国军俘虏从黔南赶往森城。
在崇山峻岭、高山峡谷中行军,骑在马上的田知行可谓是一步三回头,一路下来人都快精神崩溃了,哪怕是鸟叫都能吓他一跳。
可今儿不同,明明知道那物就在跟前,心中的恐惧却愈来愈剧。
见田知行表了个态度,郝猛大手一挥和身边的几十号人一齐开火,打得那岩洞可谓是硝烟弥漫,不时还有东西飞出。
士兵们用手电一照,飞出来的是很多碗口大小,带着黑鳞的鲜肉。
直到最后溶洞垮塌了,大家才停止了攻击,整队回营。
至此之后,营地周围的怪事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后来田知行还亲自去那垮塌的洞口处看了几次。
“就算已经过了那么多年。我心里面一直都认为,那东西至今还活着。”田知行说完的时候一直看着李开心,虽然他不愿意承认那些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但此时的那份担忧他却无法找人倾诉。
李开心知道外公在想什么。外公潜意识里认为偌不是自己当年先攻击那东西,小姨今天说不定不会有此一劫。
“外公,你说的那东西,是巨蟒吗?”就在这时,坐在一旁的魏雅,怯怯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是条孽龙!”段映红抬起头的时候双眼通红,不知是哭的还是愤怒。
田知行没有答话。
李开心没有信心化解此时的尴尬,丢了句托词,“外公外婆,我先回去了休息,你们不用太担心,小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出了省医大门,李开心招了辆出租车回军区的家,上车报完地址后,他便开始闭门养神。
李开心并没有睡着,而是在回想一个曾经在脑海里回挥之不去的画面。
一栋高大古老的建筑,四根厅柱的顶端,挂着一个个巨大的红色灯笼。
到底有几个红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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