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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番外)
何斯言和宋裴然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勾搭上了。
他摇下车窗,傍晚清新的凉风吹入, 伴随着初冬的寒意, 融解了车里事后的气味。
何斯言还觉得不够, 顺手伸进车里的储物箱,摸出一瓶蜜桃味的空气清新剂, 上回在超市买的,喷了几下才觉得鼻子舒服了。
宋裴然一手亲昵的勾着他的脖子,随手摘下刚戴上的眼镜, 在眼睑上亲了一口, “和我在一起别戴眼镜了。”
离得太近,何斯言能闻到他身上刚出的汗味,混杂着白茶的香水丝丝缕缕的,“不戴太麻烦。”
宋裴然侧过头仔细端详着他,“可我喜欢看你的眼睛。”
有的人长相就是招人,何斯言戴着眼镜的时候斯文安静的,看着端正俊秀, 可摘了眼镜,坦坦荡荡的露出这双桃花眼,眼尾泛着红, 潮湿滋润, 立刻会让人生出旖旎的遐想,想着他哭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只有宋裴然见过。
“你随便看。”何斯言深呼吸了一口, 伸手掰下后视镜, 白皙的脖子上一圈新鲜的红痕, 看着惨兮兮的。
好在冬天有围巾挡着,要不然何斯言这张老脸可真没地方搁。
宋裴然的手在他脖颈上吻痕轻轻抹了一下,指腹之下的皮肤温腻,欣赏艺术品似的赞叹一声。
何斯言抛了个冷清的白眼,推开车门下车,锃光瓦亮的布加迪威龙停在了何家门口。
“你真不打算带我去你家看看?”宋裴然手肘撑在车窗上问一句。
何斯言系上格子的围巾,“下回有空吧。”
“你上回就是这么说的,我是多见不得人的?”宋裴然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倒不是宋裴然见不得人,何斯言是怕他惊着何父何母了,何家的人都以为何斯言还和孟轲藕断丝连,盼望着孟轲的好事能成。
何斯言突然带着宋裴然蹦出来,宣布这是他男朋友,担心何父母的心脏受不了。
但这话不能和宋裴然说,宋裴然的心眼太小了,何斯言沉默一下说:“你去我家总不能空着手,哪有你这样拜见我父母的?”
宋裴然挑了挑眉,“巧了,我后备箱昨天别人送的两箱进口燕窝,正好送给你妈。”
何斯言愣了一下才明白上当了,合着是有备而来。
宋裴然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谁瞎眼送他燕窝。
“行吧,你进去坐坐。”
话都到这份上了,何斯言也没有理由阻拦。
宋裴然抱着两箱燕窝跟着何斯言屁股后面进了何家,何斯言开了门在玄关,里面吵吵杂杂,听着不少人。
何家的餐桌上坐了一圈人,何母今天穿的娇俏,一身的粉色,坐在当中的位子上,餐桌上放了一个偌大的水果蛋糕,红色的草莓塔点缀着。
孟轲坐在何父身侧,笑吟吟模样,他旁边坐的是苏望,正在和何母兴高采烈的说些什么。
听着响动几人回过头,何母高兴的站起来,“阿言终于回来了。”
今天是何母的生日,何斯言想起来这一茬了,这事何父半个月前提过一句。
几人看到他身后的宋裴然皆是一怔,何父的眼睛发亮。
宋裴然转到何斯言身前,将燕窝搁到鞋柜上,轻松一笑,“叔叔阿姨,我是小宋,这几年不见,你们越来越年轻了。”
“啊!小宋,快来坐。”何父神情兴奋,使个眼色,一旁的何季连忙把位子腾开。
“这几年都不见你,现在是大老板了,成天在电视上看见你。”何父叹一句。
宋裴然坐在了何父身侧,“说起这个,我们集团最近接触实体生意,这一提起叔叔,业内都特别尊重你,说叔叔不做这一行真是太可惜了。”
“真的啊?都谁说了?”生意场上的失败是何父心中永远的痛,一听起宋裴然说这个,何父的心情一下活跃起来。
宋裴然接连说了几个名字,何父的脸上喜滋滋,倍有面子。
孟轲眼神在众人脸上扫过一圈,笑着说,“宋总说的是,何总在企业管理经验上教会了我很多,可以说受益匪浅。”
苏望直接看傻了眼,追何斯言这事赶不上趟,讨好何父这事要是赶不上趟也太傻了,想了想说:“我爸也说了,让我多向和叔叔学习呢。”
何父哈哈大笑,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
这左一个宋裴然是C市商圈的政商巨头,右一个孟轲是中流砥柱,还有苏望这个近几年的后起之秀,一起吹捧他,这种感觉岂能有一个爽字形容。
“小宋今天怎么有空来家里?”何母轻声问一句。
几年前何斯言宋裴然闹的不开心,大夏天宋裴然在门口杵着,何父母是看在眼里的。
宋裴然瞥了一眼何斯言,眼里带光,何斯言神情平淡的说:“一直没告诉大家,他是我男朋友。”
宋裴然算准了何母生日的日子,今天不在这桌上承认两人的关系,背地里不知得想出什么花样折腾何斯言。
“这……。”何母咋舌。
桌上瞬间安静下来,孟轲含着笑说:“这件事我知道,阿言上高中的时候就和宋总好过,那会还问我借了五十万要给宋总分手费呢?”
“宋总,你说是不是?”孟轲笑呵呵问一句。
宋裴然最见不得别人提这个事,碍于桌面上的情面,微勾一下嘴角,“孟总记性挺好,真是劳心劳力的帮我们记着交往过的点滴。”
苏望戳了戳何斯言的手臂,脸拉了下来,“你问孟轲借钱都不我借?你看不起我是吧?”
何斯言摇了一下头,干笑了一下,“没有,那段时间你正好要出国,我没去打扰你。”
“你们为什么闹分手啊?”苏望声音刻意压低了,但偏偏所有人能听见。
这问题大家都想知道,桌上的视线热烈,何斯言硬着头皮说:“没什么,就是一些小问题。”
苏望似突然想起来什么,恍然大悟的模样“不会是因为在我车里那回,我压着亲了你一口,这事不至于吧?”
何斯言看出来是故意叫自己难堪了。
这两人追不到何斯言,也得让宋裴然如鲠在喉,心里不痛快。
宋裴然安静了几秒,睨了何斯言一眼,修长的指节微微扣了一下,眼神停在何斯言身上,语气温柔,“你怎么回家还戴着围巾,看你热的一头汗,傻不傻?”
屋里的暖气温度高,其他人穿的都是一件单衣,只有何斯言套着外套,裹着一圈围巾,看着格格不入。
何母也才注意到他的异样,“傻孩子,别捂着自己了,赶紧脱了去,一会可要感冒。”
何斯言没办法脱衣服,大衣里面的衬衣两人刚在车里干坏事的时候,宋裴然扯坏了好几颗扣子,脖子上就更不能看了。
“没事,我不热。”他声音平淡的撇一句。
他说这个话,别人也不好再劝,宋裴然低首忍不住隐约笑了一下,何斯言捕捉到这个恶作剧成功的笑,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何父从桌上的枪林弹雨里回过神来,长长叹息一口,“没想到你会和我们阿言在一起,我以为……。”
他看了一眼孟轲,孟轲温温的笑了笑,“这是阿言的选择,我很遗憾,但我尊重他。”
“真是对不住你了。”何父说一句。
孟轲似乎是有些难堪的侧过头,声音低沉,“没什么,都别往心里去。”
这惨兮兮的小样,就招何母这种中年女人的心疼,“哎呀,以后要多来我们家坐坐,不是喜欢我做的菜吗?以后多来家里吃饭。”
“阿姨,我也可喜欢吃你做的菜。”苏望跟着搭个顺风车。
何母笑呵呵的说:“行啊,都来,人多了才热闹呢。”
热闹个屁,这事宋裴然总不能开口阻拦,在桌下轻轻踢了何斯言一脚。
何斯言闷着头扒了几口饭,一声不吭,这都叫什么事。
等到晚饭结束,何斯言送走了孟轲苏望,何母和阿姨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
何斯言从箱底找出一身居家的衣裳,宋裴然洗完澡出来没换,裹着一条雪白浴巾和个流氓似的坐在卧室里的单人沙发上。
何斯言顺手关上了门,“你不能把衣服穿好,我爸和我妈还在呢。”
“我这样你爸妈看见不该高兴?”宋裴然抬起眼睛说一句。
何斯言在他身上扫一眼,非常具有美感的肉体,腰身紧窄,薄薄的肌肉曲线流畅,带着沐浴后清爽气息。
是挺赏心悦目的。
“行吧,你今晚别出去就行。”
宋裴然伸了伸手,“你过来,我有事要问你。”
何斯言知道要问什么,慢条斯理的走过去,宋裴然揪着他的手臂一下拉进怀里,轻轻咬了咬他的侧颊的肌肤,“苏望亲你什么地方了?”
“你听他胡说,我两吵架,他咬了我一口。”早八百年前的事了,苏望不提何斯言都忘了这一茬。
宋裴然轻哼一声,“咬你什么地方了?”
“耳朵吧?想不起来了。”何斯言无奈的说。
刚说完这一句,耳垂上骤然一痛,宋裴然咬着他白皙细嫩的耳垂,恶劣的轻微的拉扯,何斯言不自觉的颤了颤,呼吸不太稳,“你吃哪门子过期醋,早都过去了。”
“他们还要经常来你家吃饭,我忍不了。”宋裴然的声音在耳侧旁低沉。
何斯言心里翻个白眼,“我都承认你是我男朋友了,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宋裴然双手在他身上放肆,“你这个人让人太没有安全感了,总觉得你下一秒就会消失。”
何斯言这一点是知道的,撇了撇嘴,顺手温柔的捋了捋宋裴然半湿的头发,“所以你得听我话,惹我生气我就要丢了你。”
宋裴然挨着他的耳侧,温热的呼吸喷洒着“我那回没听你的?你让我快我就快,你让我慢我就慢。”
何斯言觉的好笑,耍流氓的本事见长了,哼笑一声,“臭不要脸。”
宋裴然轻笑不语。
暑去寒来春复秋,何斯言在这个世界度过完最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