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八章 端倪

冉珏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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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璋院

    大家都已经离开, 周围也安静了下来,顾启珪终于是有机会可以关心自家大姐的事情了。

    “我娘亲的意思是同意了?”顾启珪问道。

    “夫人是这样说的。”顾擎回答道。

    顾启珪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也只是听了一听, 倒不会再说什么, 既然大姐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 他就不会再想些有的没的了。之后的事情自有爹爹娘亲亲自去斟酌, 不用他横插一杠, 他总不能一直盯着后院里姐姐的事情不放啊。

    再说,即使姐姐的婚事现在定下来,离姐姐出嫁至少得两年后吧,所以说张文麟还有的等。他爹爹和娘亲都不想姐姐们出嫁这么早, 说要留到十八的,就是不知道坚不坚持得住。

    虽说大齐朝女子十五及笄, 顾府去年已经为两位小姐办了盛大的及笄礼,也是从去年开始, 朱氏才开始真正的为两个女儿择婿, 也是从去年开始, 顾府的门槛都要被踩断了。

    本朝律令的倒是极为宽松的, □□爷诏令男子二十,女子十七可成亲,后来高祖爷改了《大齐律令》男子十七, 女子十五可成亲, 这也算是法定的婚龄吧, 大齐朝的大部分女子都是在十五到十九岁这个年龄阶段成亲的, 主要是因为这个时代寿命有限,要不怎么说‘七十古稀,七十为奇’呢。

    顾启珪津津有味的想着,己方盟友太多,根本不用他在干什么了,这事儿可以放到一遍了。顾启珪索性不再想了。

    不过,对于现在的顾启珪而言,时间还是非常紧迫的,他尚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接下来的几天,他还是不能出去,就安静留在房间读书是最好的了。

    明璋院

    这里是位于‘闵熙堂’的明璋院。

    如此说来的话,现在,这里算是整个顾府戒备最森严的地方了。外面虽然不显,内里却不仅有顾府暗卫把持,还有二皇子亲信看守。

    此时沐沣刚喝了雀带回来的吴思亲自熬的药。

    因为是要避人耳目,吴思并没有在后院居住,这里毕竟是后院,而且是顾府当家主母的院子,他若是时常进出,传出闲话暂且不论,恐怕二皇子就得暴露了。所以吴思就在自己的院子熬药,再由雀带到‘明璋院’,至于怎么带的,吴思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不过话虽是这样说,自昨晚吴思随二皇子一行人从临府回了‘明璋院’,就一直被迫呆在那里,直到早上才被允许回自己的院子。

    雀接过沐沣递来的药碗,地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蜜饯。

    沐沣却没有如想象中的那样伸出手去接,“没关系的,雀,我现在不想用。”

    他现在根本不能品出味道,就连刚刚喝下的药剂他都不能品出苦不苦,应该是苦的吧,因为他口中感觉到了些许的不舒服,但是在脑海里并没有苦意产生,所以蜜饯就不必了,想必再甜,他也是没有享受的福气的。

    雀却固执的伸着手,主子嗜甜,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嗜好之一,主子曾经对各种味道是何等的敏感,从不吃掺杂杂味的食物。可是啊,在他眼睁睁的看着之下,主子原来连甜苦也分辨不出了吗?

    沐沣无奈,只能撵了一颗扔在了口中。在自己的亲卫之中,唯有雀是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是不同的。

    “今日前院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来来回回倒是足足闹了一整天的样子,虽然沐沣是昏昏沉沉的醒来又睡去,但还是有些意识的。

    雀把今日的事情简短地叙述了一下。

    “他倒是聪明,”沐沣感叹,国子监的学生可不仅仅代表一个人两个人那么简单,他们知道了,代表整个京城都要传开了。想必明日大家就都能知道了,顾家少爷病情虽初时来的迅猛凶险,但已经还是好转,很大可能能赶上县试的。

    要知道昨日事态严重,顾家不仅在‘医仁堂’叫了大夫,更是惊动了太医,这动静恐怕整个京城都知道了,大家幸灾乐祸的,感到惋惜的竭尽有之,不管怎么说,都是关注着的,毕竟这两年,顾家幼子顾启珪的名号在京城也是数得上的。

    今日开了这样一个局,倒是把顾启珪之前给自己设下的局给破了。

    “还有就是,张家似乎有意和顾家联姻。”末了,雀说道。作为二皇子的暗卫,他的眼力价何等的敏锐可想而知,虽然顾启珪今日这事儿办的小心,但他还是察觉到了,虽然当时后院有人看守,但是他还是去观察了一番。

    “哦?是顾家大小姐?”沐沣也感到惊讶,随即问道。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母后之前说的话,“顾家大女,温良娴静,为当家主母是极好的。”

    “是,”雀回答。

    “这样一来,张家的心思不是已经昭然若揭了,”沐沣说道,不过随即他就转了话锋,“我父皇肯定没少下功夫吧。”张家隐士,却极有名望,大姑母下嫁,却不得其法,几十年来,张家都是一点点的游走在边缘,这终于是要冲破那所谓的祖训了吗?让大房嫡长孙娶当朝阁老的嫡长女,倒是一步好棋,不过,沐沣想起大姑母,和聪明人下棋,得比之更聪明才有赢的可能。

    “顾家什么意思?”沐沣又问道。

    “应是之前就已经来说和了的,顾大人和顾夫人没表态,今日张家三少爷和顾大小姐相看,现在还没有定论。不过,顾夫人下午去了一趟‘茗琪阁’,看出来时候的状态,应是答应了的。”雀说道。

    “好了,此事我们不用理,还有,现在是在顾府,他们虽不好对我们做什么,咱们的一举一动也必是在他们的掌控之中的,以后就不要再打探顾府的消息了。”沐沣吩咐道。

    “是。”

    “下去吧,要是阿澈来了,记得提前通知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药的缘故,这两日他无比的嗜睡。

    明璋院

    “你说二皇子把自己的人都撤了?”

    “是,自刚刚开始,他们都回了后院,聚在了二皇子住所的周围,在各房盯着的都撤回去了。”顾擎说着。作为亲卫,他们的目的就是护卫主子的安全,但这一次对象特殊,是二皇子,实在不宜发生冲突,就只能听之任之,现在他们突然撤退,他当然很是惊讶,所以才会来禀报主子。

    顾启珪倒没觉得惊奇,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二皇子沐沣之于顾府来说是贵客,但再贵也只是个客人,哪有客人在主家如此放肆的。主人家待人客气,可不表示他就愿意在你的监视之下,这二皇子倒是懂礼之人。

    “我知道了,此事就当做不知道,”顾启珪吩咐道。

    晚膳的时候,朱氏自然是要来看她的宝贝儿子的,今日一整天都没见到,晚上自然是不能错过。再说,阖府上下都知道幼子这两日病的厉害,她当然是要多关心着的。

    “娘亲,今日爹爹不回来吗?这么晚了?”顾启珪问道。

    “顾远已经回来说了,今日宫中事儿忙,到现在连早朝都还没有结束,怕是要很晚才能回来,我们娘儿俩就先用膳。”朱氏解释着。

    竟是早朝还没下?顾启珪蹙眉,不过这不在他要关心的范围内。

    “娘亲,姐姐的事儿定了?”顾启珪喝着朱氏递过来的第三碗鸡汤,转移着话题。天知道他其实有点撑,今日他虽然感到心累,但是今日他的活动范围也绝对不超过他的房间,他其实是一点儿感觉不到饿的。

    果然,此话一出,朱氏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实在是她今日算是解决了一桩心事儿,但是对女儿嫁入张家的未来又不得不担心,现在儿子问了,自是打开了话匣子,都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她家则不然。

    看吧,大女儿的事情自然不能和大女儿说,小女儿又不是个能谈心的对象,跟大儿子她又很少说这些家长里短,那剩下的就是小儿子了。自小,这孩子就暖心,长大了,这种感觉不但没减,反而更加深了些。

    “娘亲看你大姐是有意向的,就如此一说,果然你大姐就没拒绝。”朱氏说的眉飞色舞的如此这般一说,眼睛里带着笑意,仿佛这事儿能成全是因为她的机智。

    顾启珪听了觉得好笑,但是,“还是娘亲了解大姐,要是我就想不起来这个法子呢。”顾启珪恭维道。

    朱氏笑的更灿烂了些,又东拉西扯的接着说了些。

    顾启珪跟着附和。如论如何,这事情是完成了一件。

    皇宫里

    金銮殿上,沐邱坐在高位上,面无表情,满朝文武一个都没有离开,全都正襟危站。

    文清和陆航,跪在正中间,请求着恕罪。虽然当日并不是陆航当值,但是作为禁卫府的首领,他理所当然的要负责。不过,对于事后才知道的事件大概经过的他来说,当然不能发表其他的意见。

    “圣上,臣绝不是乱下定论之人,但就此事而言,必然是有人蓄意陷害三皇子。”文清禀报道,虽然不能破案,但是他基本已经找到了上面想要的结果是什么样的。

    “虽然文爱卿是这样说,但是五国山水图拓本在老三后院被发现也是事实,死罪可免,这活罪还得商榷。至于禁卫府,这次是重大失职,朕可是给了权利,你们还是没能查明真相,罪加一等。”沐邱说着,维持着表面上他想要的公平。

    “臣失职,”文清认罪认得洒脱。

    陆航心里暗骂一声文狐狸,面上却也跟着认罪,“臣御下不力,有罪。”

    “好了,这事儿就交给文清去办,既然是你从头跟起的,就由你全权去办。尽快查出黑衣人,追回五国山水图。”他的重点当然就是图,他要真迹,而不是拓本。

    “是。”文清领旨。

    “对了”沐邱突然说着。

    “文清去向昌逸赔个罪,昨日你闹得确实有些过分了。”沐邱说着,算是轻轻把这事儿翻过去了。

    “下官昨日多有得罪,还请顾大人见谅。”文清从善如流。

    顾国安却正在向沐邱行礼,“是为公事,臣不敢接文大人之礼,君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何况臣为臣子,能洗去罪责臣是很感谢文大人的。”

    文清的行礼,他自然是错过去了的。

    “好了,既然你这样想,就算了。”沐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倒也不强求。

    文清却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天已经完全黑了,这场持续了一天的朝会才算是结束了,满朝文武皆退出大殿。

    顾国安和陈恪坐在最后面,“随我去府里坐一下吧。”陈恪说道。

    “恭敬不如从命。”顾国安没有推脱。

    两人自然上了一辆马车,顾远充当车夫,四周皆有侍卫护卫,防的严实。主要是他们二人的身份特殊,在朝中举足轻重,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马车内,两人分立而坐,顾国安煮茶,陈恪等着吃茶,极有默契的一句话也没说。

    换盏洗茶,桌几上留下了些许茶水,顾国安随意写了一个字,若无其事的把手里的茶碗递给陈恪。

    陈恪接过茶碗,随意的瞄了一眼,眼神深了深,却什么也没有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