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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01.
不久之后她和马斯坦在战场上遇到了已故老师的女儿莉莎，她也参军了, 并且成了一名狙击手。
“请告诉我, 马斯坦上校, 为什么本应保护国民的军人, 现在在屠杀平民。为什么本应带给人们幸福的炼金术, 现在却被用来杀人。”
面对着莉莎的诘问，罗伊·马斯坦无法回答。
克莉丝汀坐在旁边默不作声地看着。老实说这样的马斯坦让她感觉有些失望。
“因为这是国家炼金术士的工作。”那边飘来一个男声，她抬起头看去，似乎是称号为红莲的国家炼金术师，他相貌英俊，举止总是带着优雅和潇洒并举的感觉。此时他脸上带着点嘲弄：“为什么本应该是保护国民的军人现在却在屠杀平民, 因为这是给予士兵们的任务。”而后他看向马斯坦：“我说的不对么？”
马斯坦的话语带了几分激动：“你是要我们看淡这般惨状吗？”
面对马斯坦的质问, 红莲之炼金术师、金伯利反而以手抵着下颌, 思考着认真说道：“是啊, 比如说——”他看向那边的莉莎, “小姑娘, 你的表情似乎在说‘我并不想杀人’，但你敢断言……”对方狭长的深蓝眼眸微微眯起, 冷光乍泄：“你在射击时从未想过‘好, 命中了’了吗？从未佩服过自己的身手吗？从未感到过一种成就感吗？……狙击手小姐。”
莉莎的瞳孔颤抖了起来，她无法否认。
“混蛋——你到底在说什么？！”马斯坦激动地站了起来, 直接拽住了金伯利的领子。
金伯利也任凭他拽着, 只是微微皱起了眉, 眼里的嘲弄更浓了：“要我说你们才不可理喻, 战场本就是杀敌之处。你连这个觉悟都没有，还敢穿军装？”
而后金伯利拍开马斯坦的手，站了起来，直视着他：“不要无视死亡，向前看，从正面去看那些被你杀死的人们都长什么样，然后不要忘记。因为敌人也不会忘记你。”
然后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好了，时间到了，我要去工作了。”
马斯坦看着金伯利离开的身影，而后身边掠过个影子。
他看到克莉丝快步追了上去，同时叫道：“等一下。”
马斯坦的心在那一瞬间冷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她追上去的目的是什么。
02.
“红莲！”她抬高了声音追上金伯利，金伯利停下脚步，“你是……马斯坦少校身边的那个女孩。”
“嗯。”她点头，“我想问……你在我眼里看到了什么？”
“小姑娘，我可没兴趣和你玩这种过家家游戏。”金伯利这么说道，而后快步离开。
下一秒，身后响指响起，而他前方的道路和房屋被火焰所吞噬。
他停下脚步，慢悠悠地转过身来，露出个笑容：“哎呀，看起来我看走眼了。”
“我想也是。”她放下手，说道。
他们对视，于漫天的黄沙和炽热的火焰中对视。
风吹起了他长发和大衣，那种肆意飞扬的样子在这种背景下显得相当夺人眼球。
她缓缓眨了眨眼，再次问道：“在莉莎眼中你看到了那么多东西，那在我眼中呢？”
金伯利向前走了一步，问道：“你叫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她提高了声音。
“焰炼没有满足你么？”他却答非所问。
她怔了一下，“你……”
金伯利遥遥地看向街道那端，马斯坦在正站在那里，用锐利的目光注视着这里。而后金伯利低下头来，将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那你跟我走吧。”他俯下身，贴着她的耳朵说道：“他给不了你的，我给。”
那一刻，她明白他看穿了她。
看到了她目光里所透出的空虚和渴望，也看到了她想要去找寻挣扎着活下去的理由的事实。
于是，她缓缓地露出笑容，“好。”她这么回答。
当年她能为马斯坦这么一句话砍掉自己的手，抛弃自己的过去义无反顾地和他离开。
那现在呢？
会怎样对金伯利呢？
02.
之后金伯利就去“工作”了，她跟在金伯利身边，看着他毫不犹豫地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的生命，烈焰，哀嚎，炼金阵，而他始终带着笑容做着这些屠戮之事。
他有时会看看跟在他身边的她，她没出手过，只是乖巧地跟在他身边，有时风太大的时候伸手拽住他的衣服，看起来乖乖的，很可爱。
光看她表面上的样子，是无法想象她身体里蕴含着不亚于焰之炼金术师的力量的。
他毫不犹豫杀掉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的时候，她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衣角。
“红莲。”她说道：“你之前和罗伊说，战场就是杀敌之处。”
“嗯。”他点头。
“但那些人不是敌人吧。”她指着那些平民的尸体说道：“他们无法反抗，也不会伤害我们，只是哭泣，而且像刚刚的那个婴儿也是。”
“不是会伤害我们的才叫敌人，而且很多时候伤害我们的不是敌人，是朋友。”金伯利不介意和这个小姑娘分享自己的更多想法：“敌人只是政治概念，我们是军人，政治上伊修瓦尔人被划分为我们的敌人，所以我们要杀掉他们所有人。”
“这样啊。”她恍然大悟，然后她又说道：“前几天我碰到个小女孩，我不忍心杀她。”
“后来呢？”金伯利问道。
“罗伊替我杀了她。”她说道。
“那还不错。”金伯利说道。
“我刚刚想了想，即便明白她是我的敌人，但我依旧有些下不了手。”她继续说道。
“那是因为你的人性在作祟。”他这么说道。
“人性。”她露出了有些迷惘的表情。
“军人是为什么上战场呢？”他大步向前，炼成阵释放出明亮的蓝色光泽，他抬手，浩瀚的气流席卷着沙漠的狂风似乎可以吞噬眼前的一切。
“荣耀，地位，金钱，权力，女人……”
房屋在他的炼金术下摇摇欲坠，飞沙走石，伊修瓦尔人在哀嚎着，哭泣着。
“那都是极端自私的东西——哦当然，这也是追求，如果能贯彻到底的话便不分高下。你当然也可以选择其中一个去追求。”
哀嚎声逐渐变小，生命在逐渐被吞没。
“但偏偏还有假惺惺地因为所谓的人性而犹豫，若能至始至终贯彻也就罢了，偏偏还来回摇摆。那不过是半吊子的废物罢了。”
他放下手，风平浪静，无人生还。
“所以说。”他转过身来看向她：“不要让人性成为你软弱的借口。”他低下了头，捏了捏她的脸说道：“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她说道，“但是不要捏我的脸！”
他放声大笑：“走吧，回去，工作结束了。”
“好。”她跟上他，准备继续拽住他的衣角，但却被他握住了手。
既然工作结束的话，那么也不需要一直用双手来维持炼成阵了。
就可以牵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