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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准备报考雄英吗？”
黑子哲也把拧干的抹布递过去，一边拖地一边看向擦柜子的织田咲，“是因为不喜欢现在的学校？还是其他原因？”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是去年雄英英雄科的保送生，”织田咲站在储物柜窄窄的扶手上，探身擦柜子顶部的灰尘，“那种每届不超过一只手的珍稀动物哦。”
乖巧学弟长长地啊了一声，蓝瞳里装满了纯粹的、对于学霸的敬仰。
织田咲把抹布抛进门口的水桶，从扶手上跳下来：“没你想的那么厉害啦——英雄科保送对文化成绩的要求不像普通科那么高。”
她属于分差极端的偏科生，当年的笔试成绩也就中上，完全是靠学校优势、以及面试压倒性的演练分数，才一路高歌冲上前三。
“那黑子呢？为什么报诚凛？”织田咲打开洗衣机的盖子，拿着消毒液往里喷，“我记得桐皇的篮球部还不错，而诚凛……貌似是所新学校吧？”
黑子哲也语气平静：“我没有青峰他们那么厉害，只是个无名小卒。”
小骗子。织田咲把糖纸团成小球，轻轻砸到少年脑门上：“不要说谎话糊弄学姐——我没有反对你们的意思，好奇问一句罢了。”
黑子虽然投篮技术跟新手一样，但对篮球的真诚和喜爱能从眼神中看出来；更重要的是，黑子哲也是赤司征十郎亲手选出来的孩子。
而赤司征十郎，是藤堂教练和虹村修造交付篮球部的人。
蓝发少年摸了摸额头，把糖纸捡起来握住，低声道：“现在的篮球部……处于崩溃的边缘。”
“篮球部的状况你也有所了解。”
赤司征十郎在走廊尽头的窗边站定，单刀直入，“我们中任何两人进入同一个学校，都会同时毁了那两个人。”
青峰大辉皱眉。
“哲也不敢传球给你，”身为队长的赤司征十郎没有顾虑队员心情的意思，“你开始追求一个人掌控全场；准确来说，我们所有人都是如此——
“开始试图建立，只以自己为国王的球场。”
青峰大辉往前踏了一步，压低声音道：“喂，赤司，你什么意思？”
“我不反对这种尝试，”尽管比青峰矮了半个头，赤司征十郎的气势却丝毫不让，“但黑子不能成为你的附庸。”
——对比早早加入正选团队、确定成长方向的他们，低存在感的少年还没开发出他一半的可能性。
“哲是我的搭档！”青峰大辉咬牙道，“只有我能完美配合他的传球！”
“真是好大的脸啊！”
织田咲都快气笑了，忿忿把拖把砸进水池，“青峰是不是忘了自己刚入部时，被修造和鹿岛前辈按在地上摩擦的惨样？”
“‘修造’是指……前任队长虹村修造吗？”黑子哲也站在女厕门口，好奇道。
“对。黑子没怎么见过他吧？”织田咲提着湿淋淋的拖把走出卫生间，“他去美国的时候，你还不是正选。”
所以她才不认识黑子。
当时还在三军的黑子哲也：“开总会时见过。”
“修造虽然打篮球很厉害，但别的事不如你们赤司队长靠谱。”织田咲吐槽老朋友，“是个自己糊里糊涂，还硬撑部长威严的家伙。”
蓝发少年笑了：“真的吗？”
“彩虹学弟……啊，赤司他们刚进部的时候，修造一脸兴奋地跟我嚷嚷‘有厉害的孩子进篮球部了’，”然后就把‘厉害的孩子’青峰大辉按在地上擦了个爽。
织田咲嘲笑，“后来就变成‘xx又挑衅前辈了’、‘好想揍xx但是不行’、‘阿咲你帮我套xx麻袋吧他好欠打’……这种。”
蓝发少年拧开水龙头，举着水管冲掉瓷砖上的污渍；卫生间门外，怼着拖把的织田咲哒哒哒跑过去，没过多久又哒哒哒跑回来。
两人打扫几个社团活动室的时候，外面的一军加训似乎已经结束了；汗淋淋的后辈们三两结伴去更衣室换衣服和冲澡；能隐约听到少年们热气腾腾的招呼声，以及被打招呼的女孩笑着提醒他们淋浴间沐浴液快没了。
因为性别被分配到男厕打扫的黑子起身，简单检阅打扫干净的卫生间。
“黑子？”绿间真太郎擦着下巴上的汗走进卫生间，诧异地看着清洁围裙、塑胶手套装备齐全的同伴，“你怎么在这里？”
绿间君明明看着我和前辈一起走出去。黑子举举抹布和消毒液：“帮忙。”
“我的意思是……”你在帮忙这件事就很奇怪。不苟言笑的少年说到一半停住，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没事，看来织田学姐很喜欢你。”
黑子哲也歪头：“……？”
“黑子——你那边好了吗——要去打扫内场了哦——”卫生间门外传来织田咲拖长调子的声音。女孩红棕色的马尾在门口闪过，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进来看看。
“呜哇前辈你在男厕门口干什么！太、太糟糕了！”
“你这家伙是哪里来的JK吗？赶紧把话收回去！”
“这个说法真过分啊……”
绿间真太郎用纸巾擦掉手上残余的水珠，一边缠保护用的绷带，一边开口道：“我姑且解释一下，织田前辈的话没有恶意，这一点青峰应该也清楚；哲也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我们不会干扰彼此的决定。”
黑子哲也点头：“好。多谢绿间君。”
“不过，”绿间补充，“虽然织田前辈值得信任，但也不要盲目答应她的请求。”那位女性，毕竟曾是帝光的魔王啊。
织田咲看见走在赤司征十郎身后的青峰时，内心是微妙且尴尬的。
她一直以彩虹学弟们的长姐自居，结果发现自己不仅没帮上忙，还一直自以为是地指责他们。
“织田前辈。”赤司征十郎打破尴尬的气氛，“辛苦了。”
织田咲手里还拿着拖把，挠了挠头发：“应、应该的？”
篮球部说一不二的小队长神色平淡地点点头，从容不迫地略过织田咲，径直离开——临走还给了身后的队友一个‘怎么求原谅你自己看着办’的眼神。
青峰大辉：喂喂喂你就这么走了？！！
织田咲：别走！征十郎你别走！阿爸需要你啊！
异色瞳少年对他俩心中殷切的呼喊毫无所觉，脚步沉稳地拐出走廊。
失去了凡事冷静理智、绝不意气行事的小队长同学，织田咲只能硬着头皮面对难搞第一名的大前锋同学。
青峰大辉从一年级加入篮球部开始，就展现出了连藤堂教练也压不住的气势。
虽然也有被前辈们按头教育的时期，但以一个初中生来说，他的身体素质、天分潜力都是超然出众的——当然，搞事能力也很超然出众。
在承包体育馆清洁同时，织田咲偶尔也会被拉去兼职二军三军教练；她第一次被大队长虹村拉到一军训练场，就是因为青峰大辉。
当时的问题说小也小，说大也大：青峰他又双叒叕挑衅正选学长了。
从二年级开始教（tiao）导（jiao）青峰大辉，织田咲早就习惯了他鸡飞狗跳的性格和恶人脸；两人急起来直接对骂的经历都有过，让她在学弟们面前下不来台这种小事——
好吧，是第一次。
“那个，咲……织、织田前辈，”青峰换了个姿势站，烦躁得想抖腿。
黑皮少年吭哧了半天，最后破罐破摔大声道，“总之对你大吼大叫是我不对！十公里也罢挨打也罢，本大爷既然做了就悉听尊便！”
少年的皮肤是健康的巧克力色，整个人浸在窗外透进来的霞光里，比不良还不良的脸上写满了暴躁的‘爱咋咋地’；明明大概是来道歉的，喊出来的话却跟校园霸凌一样。
——而这一切，都织田咲陡然升起了一腔莫名的慈母之心，几乎要怜爱地喊一句‘傻崽’。
老母亲学姐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傻崽’咽了回去，调侃道：“什么都愿意？打扮成童颜巨.乳黑皮JK陪我过节也行？”
青峰大辉瞪大眼睛：“老太婆你不要太过分啊！”
织田咲强忍笑意故作冷酷：“你在那么多人面前让我下不来台，这事可不能一句道歉就简单过去——你看着办吧。”
虽然让24K直男巨.乳控的青峰女装是不可能的，但也不能就这样轻松放过他吧？
敬请承受来自学姐的愤怒吧！青峰大辉！这些都是来自前辈的爱啊哈哈哈哈！
——此时的织田咲并不知道，这神来一笔、看起来不值一提的玩笑话，到底给她带来了怎样风情万种、婀娜多姿的惨烈后果。
总之，今日霞色正好，距离圣诞节还有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