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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一脉相承的红棕发色外,织田咲和两人的母亲几乎没有相似之处——无论眉眼模样、还是性格处事,甚至连织田太太出众的身高都没继承下来。
相较而言,织田作至少在长相和身高上肖似母亲。
阿咲比较像她亲生父亲。被硬拉起来的织田作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仗着腿长用散步的速度陪小咲乐晨跑:尤其是澄然翠绿的眼睛。
两人第一次正式会面在孤儿院,但织田作第一次见到小姑娘,其实是在她父亲的葬礼。
当时,织田作刚得知这个同母异父妹妹的存在,还没来得及惊讶,就传来了那个斯文得不像黑○会的男人的死讯。
出于一种非常微妙的心态,织田作跑去看了一眼那对母女。
黑裙的母亲还是记忆中美丽柔和的模样,哀伤地站在墓碑前;身旁洋娃娃般的小女孩仰脸看看沉默的妈妈,又看看墓碑上的父亲,神色茫然纯真。
两个失去了重要家人的女性,就这么相互依靠着站在墓碑前许久,才在下雨前离开了一片哀歌寂静的墓园。
当时的织田咲才四岁,活泼明朗、爱跑爱笑,女孩水汪汪的绿色大眼睛像上好的东方玉石,笑起来颊边两朵梨涡深深凹陷,能把人甜得七荤八素——
织田作脚步顿住。
男人眼前闪过宛如碎片的预知景象,立刻从容不迫地弯腰捞起吭哧吭哧跑步的小公主,飞快抽身后退了三米距离。
被围墙阻隔的训练场内传出巨大的轰响声,随着冲天而起的浩荡尘烟,仿佛有什么东西重重砸在围墙上、甚至一路砸穿了墙壁——最终带着水泥碎块摔到跑道上。
咲乐被挂在织田作胳膊上,眨眨眼。
“咳、咳咳咳……”烟尘散去,被头发糊了一脸的织田咲从地上爬起身。
女孩穿着一身基础款运动服,揉了揉肩膀仰头怒道,“冲脸砸也太过分了吧,我好歹也是——”也是个女孩子啊!
没等她把抱怨的话说完,一个特设英雄角色打扮的人就从围墙的缺口冲了出来,大喊着‘汽水无敌光波’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话,交折手臂对准了织田咲……嗯?
织田作顺着预见的景象,神情微妙地抱住咲乐再退三米——特设英雄打扮的人真的发射出类似于光波的东西——带着‘哔哔哔’的音效打在女孩身上。
“哦!”挂在胳膊上的小公主举手呼喊,“原是汽水超人!”
饶是织田咲立刻躲闪,也还是有半边身体遭受了‘汽水光波’的攻击。女孩表情扭曲地提高声音:“喂!这个很难洗的好不好!你特么跟我来真的!”
咬牙切齿的女孩一把拧掉衣服上的汽水,退身蹬地、踩着汽水超人先生的脸飞上墙头,明显气昏了头欧拉欧拉乱叫着扑了进去——然后又是一连串重物砸地的爆响。
织田作:“……”
别说什么可爱小公主了,织田咲这已经是标准反派设定了吧?
改造人汽水超人2号?阿咲你难道是柠檬水怪人吗?
“织田作!织田作!是汽水超人哎!”
咲乐仰头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真嗣最喜欢汽水超人了,他收集了汽水超人全部的技能卡片、背着我们藏在卫生间的水槽里哦!”
这话要点实在太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抓。
织田作无语了一会,问道:“为什么真嗣要把卡片藏起来?”还是水槽这种宛如谍战片情节的地方?
“因为会被阿咲姐姐嘲笑啊。”咲乐理所当然。
小公主清了清嗓子,夸张地模仿着姐姐张牙舞爪、桀桀发笑的样子,“‘真嗣就是老喝汽水才会这么小个子吧?把零花钱都交出来!姐姐给你买杠铃!吼吼吼!’”
杠、杠铃?
织田作:“……”
硬核霸凌、硬核霸凌。
还抱着小公主的男人偏过头,忍俊不禁:这到底是什么标准特摄片恶役大魔王设定啊?凶名赫赫港口黑手党什么的,跟自家妹妹一比简直不够看。
“……我@#¥%**!你有本事下来啊!是男人就下来正面刚!”
训练场内回荡着女孩气急败坏的喊声,混合着断续的电流声和持续的撞击声。
一道荧绿色的光突然从训练场内升上半空,急速闪避到两人头顶。草绿运动服的粉发‘女孩’轻松挥手弹开追过来的石块,声音淡定、语气八风不动:“(你认为)我不是。”
——名为‘齐木楠子’的女孩垂眼,冲跑道上的两人点点头,旋即像个氢气球一样、慢悠悠飘回了尘烟四起、鸡飞狗跳的训练场。
……英雄还真是个不容易的职业。
前精英级杀手、现港口黑手党底层人员的织田作之助君思索半晌,如是想道。
大概九点左右,结束凶残晨间训练的织田咲和齐木楠雄一起回到了宿舍。和他们同行的还有那位俄罗斯留学生——也就是接到电话通知、从美绘姐那边自己过来的尤里。
嗯……也许该说尤莉?
“……我母亲有中东血统,”混血JK尤里酱微微笑道,“父亲是俄罗斯人。我像母亲,所以五官比较柔和,哥哥米夏更像我们父亲。”
缩在织田作身后的咲乐小心翼翼地冒出个头,好奇地盯着混血模样的‘姐姐’。混血‘姐姐’温和地冲小公主笑了笑,旋即不适应地扯了扯卷到膝盖上的裙子。
一旁的齐木楠雄见状,不动声色塞了个毯子过去。
两位女装boy对视一眼,从对方平静无波/温和带笑的眼神中看出了无奈和尴尬——确认过眼神,是被迫初次打开新世界大门的friends了。
此时,‘罪魁祸首’织田咲把早餐最后的蛋羹放到矮桌上。
女孩一边解开围裙,一边在桌边坐下:“因为不太清楚尤里的口味,所以……有不喜欢的东西可以说出来。”
裹着毛毯的尤里挠挠脸颊:“虽然我已经在日本住了一年,但的确没怎么尝过家常菜呢。”
一旦有任务下达就是连续十几天的奔波,期间时间紧急,大家解决吃住就很随意了。
同为旷课专业户,织田咲对这位神奇同学的事情也有所了解。女孩把茶泡饭顶端最上层地海苔搅拌开,眼神怜悯:“啊我懂,(镇目)食堂的饭菜……”
连草雉出云和十束多多良这种毕业多年的人,都忍不住吐槽它的昂贵和放飞自我。
“偶尔我的同伴也会试着下厨,”尤里谈到同伴的时候,神情会稍微变暖,不再是笑着却稍显冷淡的模样,“但因为不习惯日本厨具,多萝西和菲利普总会把自己搞得很狼狈。”
“啊,这个我也懂!”织田咲举起筷子,用惨不忍睹的神情吐槽,“我哥也是个战功彪炳的厨房杀手——这么说吧,做菜十分钟,收拾两小时。”
突然被点名的织田作头皮发麻:“喂喂喂。”
为什么开始揭老底了?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织田咲放下筷子,肃容端坐,痛心疾首道,“他做厚蛋烧竟然做甜口!甜口!厚蛋烧怎么能是甜口!
“这是何等罪恶的做法!是对厚蛋烧之神的大不敬!”
厚、厚蛋烧之神?外国友人尤拉奇卡愣住。
“阿咲,”织田作无奈,“我说你也……”稍微差不多一点吧?
本来一旁默默吃早饭的齐木楠雄冷不丁插嘴:“为什么?说到厚蛋烧,就该吃甜口吧?咸口才比较奇怪。”
织田咲惊愕看向面无表情的基友:“楠酱你……”
原来是邪恶的厚蛋烧甜口派吗?!
一惊讶一淡然,邻桌而坐的两人对视——硝烟四起,关于信仰的战争,一触即发!
因为自身厨艺苦手的缘故,织田作早已被生活磨去了棱角,因而完全无法理解两个孩子此时快要捋起袖子干一架的气氛:“甜口咸口什么的,其实都无所谓吧?”
能吃就行啊,何必讲究那么多呢?
“笨蛋哥哥!这很重要的好吧!”
“织田先生,我坚持意见。”
正当两人准备就‘厚蛋烧咸甜口’这一议题再赴训练场之际,寝室的门突然被规律地敲响了。坐在最外面的织田作摸摸咲乐的头,主动起身:“是阿咲的客人么?”
强烈的不妙感席上齐木楠雄心头。
披散着粉色长发、楠子模样的少年微微凝神,紫瞳中闪过一线绿光——齐木楠雄一把抓住神色疑惑的基友,心灵感应急促得几乎快喊起来:
‘不能打开门!!’
织田咲有点懵:“嗯?”
怎么啦?谁啊?
总不会是彩虹学弟们提前来了吧哈哈哈?
‘我现在就离开。’齐木楠雄果断松手。
织田咲一把抓住撂挑子的基友,疯狂眨眼:别啊别啊?怎么了?帮人帮到底!
随着铁门被打开,挤挤攘攘站在狭窄走廊里的少年们顿时一齐看了过来。
为首的赤司拿着一张写了地址的卡片,神情沉静地向开门的男性问好:“你好,赤司征十郎。我们是织田学姐的后辈,受邀前来拜访,打扰了。”
学弟啊。织田作了然,推门让身:“请进。”
——小矮桌旁,几乎要拧起来的两人就这么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