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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这还是她今天头一回正眼看他。
后者正踢了人字拖, 躺进睡袋里,转头对上她的目光, 以为她是对这事感兴趣, 继续说道:“当年我还只是个业余的越野爱好者, 也没进天行者户外俱乐部。连自驾, 都只敢去一些成熟的旅游景区。那新闻, 是我在手机推送上看到的。”
“据我后来了解, 那两个女孩也不是单独进的可可西里, 跟着车队, 登记过救援。结果进去的第一晚,就出事了。”
三个人,都是半道上认识的, 谁也对谁不熟悉。
胜子本意是枯坐着等人也无聊, 不如找点话题打发时间。
南江他没去过, 谈风土人情这不是自己把天往死了聊?他能记得的也就当年那两个南江来的女孩在可可西里失踪的事。
他神经粗, 没发现傅寻和曲一弦都对这个话题讳莫如深, 只以为他们虽为南江土著但还没他知道的多。
于是, 更热心的科普了。
“你做过攻略就应该知道星辉车队,我们西北环线最有名的车队。一到旅游旺季, 都得提前预约。”话落,他叹了口气, 嘀咕:“可惜, 现在几乎没人记得当年那次事故, 就是星辉车队带的线。”
曲一弦笑了:“你们天行者那个俱乐部, 也带线?”
“我们不带线。”胜子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天行者户外俱乐部的领队。”
“越野纯粹就是个爱好,现在短视频软件不是很多嘛,平常就做做直播。队里的成员都有养家糊口的工作,也就我偶尔会接点活,多数是保障补给,不沾别的事。”
曲一弦挑眉:“那你为什么这么瞧不上星辉?”
胜子哂笑,有些纳闷这姑娘瞧着漂亮,怎么说话这么犀利。
“你误会了,我不是瞧不上。”胜子眉头拧起,解释:“那女孩失踪的时间挺敏感,六月份正好是可可西里的藏羚羊举族迁徙。救援队进去了好几拨,搜救了整整一个星期,没找着人都打算撤了,家属不放弃,愣是又拖了一个月。”
“可想而知当时的救援费用多贵,光是给救援车队的,前前后后就花了几十万。听说那一家为了找这个女孩,倾家荡产,可最后却连尸体都没找着……”
“我到现在也纳闷,那女孩失踪,跟车队肯定有直接关系。但当时,没听说遇难者家属去找车队麻烦,关于这个车队的报道也就那么两三篇。陨石那么大的事,掉进水里跟纸片一样,你说奇不奇怪。”
曲一弦胸口闷得厉害,脸上表情也逐渐变得难看。
胜子没察觉她的异样,拿起手机,要翻空间给她看:“我空间一直没删呢,我找给你看看。”
一直沉默旁观的傅寻此时才开口:“你还收得到信号?”
他的声音低沉,跟帐篷外的风声撞在一起,几下就散得一干二净。
曲一弦像刚梦了一场,心头惴惴,大汗淋漓。
江沅的名字烙在她心底,经年累月,已经成了一个疤。
这些年她还在西北,就是不愿意相信江沅已经死了。陡然从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嘴里听到这件事的另一面,就像是在一个反复的噩梦里重新坠入悬崖。
傅寻轻描淡写的一句,她甚至没听清他说了什么。那道声音,却像是底蕴深厚的钟鸣,直直破开她的魇,把她从梦中惊醒。
他这种人放在古代,估计就是传说中备受世人追捧的得道高僧。
曲一弦忍不住瞧了他一眼。
心中暗忖:“就是长得不够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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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想出去透透气。
刚掀起帐篷布帘,就见不远处有辆车停了下来,改装过的汽车大灯灯光赤白,穿透风沙,刺得人眼睛生疼。
曲一弦抬手一遮,大怒:“兔崽子,还不快把灯关了!”
隔着风声,曲一弦的声音轻细且模糊,但这并不妨碍袁野远程感受道他家曲爷的愤怒。
他挥手,差使开车的许三:“快快快,把大灯关了。小心曲爷一个不高兴,把我车灯全给拆了。”
车进营地,袁野先下了车。
见曲一弦在帐篷外等着,一双眼弯得跟狐狸一样:“我多久没这个待遇了。”
曲一弦瞥了他一眼,冷笑:“我出来透气的。”
袁野:“……”
他眉眼一耷,也不想理曲一弦了,转身招呼许三:“赶紧跟哥进来。”
帐篷里一下子挤进两个人,再宽敞的空间也显得有些逼仄。
袁野进来后,先找傅寻。
第一眼看到的是睡在门口已经罩了睡袋的胜子——这小伙子平时的伙食应该挺好,小臂粗实,肥头大耳,一瞧就是西北养出来的汉子。
那就只剩下另一个了。
傅寻仍盘膝坐在防潮垫上,手边是翻阅了一半倒扣在垫子上的书籍。此时,正抬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袁野。
曲一弦进来时,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静止画面。
她拎过回来后被她丢在角落的双肩包,盘膝坐回她原先坐过的位置上,招呼两人坐下。
胜子也不好意思再躺下去了……他体积大,占地方。而且一屋子人都坐着,就他躺着,那感觉就跟嫖/娼被围观一样,让他一个大老爷们也怪脸红的。
几人坐定。
袁野伸手,笑容谄媚地望向傅寻:“傅总,久仰久仰。”
傅总?
曲一弦还没来得及奇怪,就见傅寻颔首,轻轻一握,很快松开。
他面色如常,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偏那天生的气场,就是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曲一弦瞥了眼袁野,语气危险:“所以你们两之前,并不认识?”
袁野继续狗腿:“神交,神交已久了。”
曲一弦笑了笑,手暗暗在他腿上拧了一圈,看他忍痛忍得面目扭曲,这才满意地松手,笑眯眯道:“谈正事。”
她把双肩包推到许三面前:“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包?”
许三打量了许久才敢点头:“他包里有本游记,书脊的最下角还贴着撕了一半的书号和图书馆名称。”
曲一弦在雅丹群那会就已经翻过这个包了,闻言,心念一动,把包里所有物品全部倒在防潮垫上。
除了那本游记,一个电量耗尽的充电宝,还有洗漱包、指甲钳、分装小药盒、压缩的U型枕和三十二开大小的笔记本。
那时天色太暗,曲一弦不曾留意到包里还有笔记本,翻开看了几页,发现有关这几天的全是琐碎的记账。
傅寻就着她的手看了几页,问袁野:“联系上失踪游客的家属了?”
“我出来前,警方刚联系上。”说到这,袁野就来气:“这小子不知是真穷还是图穷游的新鲜,没住过酒店。许三报警后,警方花了不少功夫核实他的身份。”
“他姓荀,叫荀海超,籍贯江西,是家中独子。”袁野撞了撞曲一弦,问:“有烟吗,心里躁得慌。”
曲一弦瞥他一眼,摸出烟盒抛给他:“不是戒烟了?”
袁野心情的确不好,抽出根烟敲了敲烟盒,抬眼觑她:“打火机呢?送佛也不知道送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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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子早在曲一弦扔出那包进口的三五牌香烟时,眼睛就直愣了。
他虽然不带线,但常年在西北环线走动,偶尔接熟客的生意做保障送补给,也和一些车队有接触。
道上有些不成文的口信。
有关曲一弦的更是不少,其中一条就是——“认小曲爷得认烟,整条线上,只有她抽进口的三五烟。”
难怪刚才和袁野打照面的时候,会觉得他眼熟……
两年前,在阿拉善的越野英雄会上,他还作为天行者户外俱乐部的领队和袁野跑过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