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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棣元从太学堂上完课便回了自己的住处,换了套衣服便拿着一册书往御花园的大榕树去。
自从从昭国回来后他每天都得在太学堂学习大半天,只有在下完课后才有点自由支配的时间。
这时正是初夏,大榕树枝繁叶茂、浓荫蔽天,宛如一把撑开的大伞。
萧棣元站在树下伸手摸了摸树干上的字,沉思片刻,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小刀将刻在上面的“庭”字给削掉了。
削掉后他纵身一跃,跃上了树干,斜躺在他平时躺的那根树干上看起书来。
夕阳从繁密的树叶中稀稀落落地照射在他的身上,使得他感觉好像被一双温柔的手轻柔抚摸似的。
他便不自觉地想起江月棠来。
如果有一天,她长大了,这般温顺地依偎在他的怀里,那感觉一定非常的好。
他想着想着,脸便红了,忙翻了个身,将粗壮的树干抱住,闭上眼,想象着怀中抱着的正是她。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丁聪小跑着来到树下道:“二殿下,陛下派去全城搜捕那两人的人回来了,说是并没有找着那两人,但陛下并没有死心,又另派了一百多人以农民的装束潜入到京城的大街小巷里去找。”
萧棣元猛地睁开眼睛来,道:“我们的人可有收获?”
丁聪忙道:“也并不曾找到他们。”
萧棣元坐立起来,道:“他们估计是易了容躲了起来。”
丁聪问:“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先将人撤回来吧,然后盯着陛下那边。”
“是。”丁聪立即领命而去。
待丁聪一走,萧棣元又继续躺下看书,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心情起伏。
得知那一百多人没有找着那两人,柳氏非常的不安,立即前来见萧宏。
“陛下,请务必要将他们给找出来,否则后患无穷啊。”柳氏一进门便朝萧宏跪下请求道。
萧宏和太子萧棣开正在批阅奏折,闻之都将笔放下,将脸转向她。
“朕已另派一拨人去秘密搜寻,你不必太担心。”萧宏宽慰道,伸手去扶她起来。
柳氏不肯起,对萧棣开道:“母后有事需要与你父王私聊,你先退避一下吧。”
萧棣开便赶忙退了下去。
柳氏将门一关,立即紧张地抓住萧宏的手道:“陛下,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们抓到啊。”
萧宏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说:“当然。”
“而且这段时间里我们一定要密切地留意着京城的动静,以免他们搞出点什么事来。”
萧宏冷哼一声道:“这是我们的地盘,哪里能容他们乱来?只不过这两人显然是从昭国来的,而且应该还对曙国京城的状况有一定的了解,就这一点反倒使朕感到疑惑。”
柳氏忙问:“这话怎么说?”
萧宏看了她一眼,道:“你想想看,如果他们对曙国京城的情况不熟悉,昭国那边会敢派他们来吗?”
“也有可能是这边有他们的内应啊。”柳氏道。
萧宏听了一顿,如醍醐灌顶般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朕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谁与他们有这样的关系呢?”
这确实是个让人费解的问题,按理说,能与昭国派来的人有私下关系的人必定是知晓昭国三皇子下落之人,然而放眼曙国,又只有萧宏和柳氏知道昭国三皇子的下落.......
夫妻两面面相觑,一时间两人都同时皱起了眉头。
柳氏微愣了片刻后立即再次紧抓住萧宏的手道:“臣妾用人头担保,此事绝非臣妾所为,望陛下明辨。”
萧宏紧盯着她看了一小会,道:“朕相信你。”
可是除了她之外还会有谁?
夫妻两将所有可能会知道一星半点的人都拿出来分析了,结果发现都不像是敢于这么做的人,再者,他们这么做对他们又有何好处呢?
“算了,先别乱分析了。”萧宏揉额道。
他心口有些沉,仿佛里头搁了个铁球似的,喘气都有些难受。
柳氏见他脸色不佳,忙说:“好的,不说了。”
她体贴地帮他按摩,又在房间里点起了檀香。
萧宏斜躺在龙椅上享受了她的一番按摩后终于感觉全身舒服了些,才对她说:“你先回房去吧,待用完晚膳朕会过你那边去。”
“是。”正担心三皇子萧棣宁哭闹的柳氏赶忙快步退了下去。
这一年多里,柳氏总有种预感,觉得在不久的将来也许萧宏也无法保护得了她和她的两个孩子,所以难免心里常有不安。
按理说,一国之君是最有能力保护好家人的,她以前也这么觉得,可现在不这么想了。
自从她与二皇子萧棣元修复了关系后,太子萧棣开与她的关系反而越来越远了,可即便是这样,萧棣开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她总归是要格外照顾着的。
好在萧宏这几年里并不曾让二皇子萧棣元过多地干涉朝政,所以太子萧棣开才得以在众臣中树立起威信来,可柳氏又渐渐发现太子萧棣开在治理国家的能力上尚有许多的不足,严格来说,他并非继位的最佳人选,所以她的心里又始终有些担心,担心萧棣开一个不小心就被萧棣元给挤下了太子之位。
对于萧棣元这种既有能力又得民心的皇子来说,只要他想,要挤掉萧棣开并非易事,柳氏因了这层担心,所以更加害怕萧棣元有一天会知道他自己的身世。
虽然萧棣元明年便可就藩了,可就藩对于他来说是双刃剑,一方面看似他将远离京城了,政治上的事更难接近了,可另一方面他又有了更多自主行动的机会,虽说他即便就藩后也依然受朝廷监管,可毕竟山高皇帝远,他要实施个什么阴谋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
柳氏心事重重地回了自己的宫殿,发现三皇子萧棣宁已经哭得脸色都变了,忙一把将他接过,扒开衣襟就给他喂奶。
小家伙一旦吃到了母亲的奶,且被母亲抱着,便像忽然找到了依靠般停止了哭泣,咬着那胀鼓鼓的蓓蕾大力地吸吮起来。
柳氏用手绢轻轻抹去他头上的汗,喃喃道:“若是你现在已十来岁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