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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这题出的刁钻, 老子二字既是自满称谓, 又是圣人名号, 一语双关, 明显是在戏弄对句人。
围观众人忍不住笑出来。
“快对孙子……”其中还有人唯恐天不乱扬声高喊让王兰雁对孙子喊老子,讽的他青白着脸落荒而逃。
年景等他走后, 连忙让人传话给王子真盯着王兰雁。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王兰雁既然在国子监那般维护陈其时, 显然两人臭味相投, 若是王兰雁也在他手里吃过亏, 那他十有八九会找能和他同仇敌忾的陈其时诉苦……
“祖父……可是出事了?”
年景刚送走王子真放在他身边的人,回头就看见听说年景被为难,想要出来解围的吴家小姐儿。
她的面色白似冬雪, 显然已经猜到什么,年景没有再继续隐瞒下去, 如实道:“祭酒前日在国子监暴毙, 凶手在逃。”
吴家小姐儿连退数步,然后跪倒在地,眼泪顺着她的面颊滑落:“你是说……爷爷……”
从昨日家仆送信去国子监,只得到只字片语回来, 她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那时候她被要定亲的喜悦冲昏头, 并未深想……
“你莫哭, 会引人起疑。”年景没有安慰旁人的经历, 看着哭的像个孩童的吴家小姐儿, 颇有些不知所措。
吴家小姐儿并不是没见识的深闺小姐儿,知道他们在设陷抓凶手,连忙止住哭声道:“我懂,我不哭。”
压抑的哭泣声听着更让人难以忍受,年景不觉想起年画,年氏过世之后,她怕哭出声他听着难受,总是一个人偷偷躲在房里小声低泣……那样的悲痛,他虽然不说,却感同身受。
年景伸手拉下披风,盖在吴家小姐儿单薄的肩头,轻声道:“请节哀。”
还有余温的披风很温暖,吴家小姐儿掏出帕子一点点擦干脸颊上的泪水,再抬头她又是那个无畏的彪悍少女,道:“前面还有媒人在,我去让人好好招待,不会露出破绽。”
“至于定亲之事……效果达到即可,我会同媒人说先不定下来……”她话有迟疑,不过还是说了出来。
年景看着她红肿的双眼,认真地道:“你若有意,我等你三年如何?”
他出的主意,断然没有让旁人买单的道理。
“既是做戏,公子不用当真。”她早就该想到,她这般样貌,和无法改变的童音,怎么可能像她娘那般运气遇到好良人。
年景沉思,吴家小姐儿身上没有太多这年代女子该有的条条框框,虽然和现代女子还相差甚远,却也是值得相守的人选。
最重要的是,她家里简单,父亲在书铺编书不在朝,母亲亡故,她又无兄弟姐妹,不会有糟心的家长里短,相比以后找个事多的岳家,吴家省心太多。
更何况,天子那一家子贯爱指婚保媒,若是有朝一日他入朝,难免不会被随意塞女人进宅子,不如早早定好亲事。
还有年画,等他在京城买好宅子,便替她发帖招亲,绝对不能等年遐龄告病辞官回京后,被天子赐婚到四阿哥府里。
什么他都能尝试接受,这个绝对不行,他也不可能让年府落到那般下场。
年景确定心中想法后,便对吴家小姐儿道:“做戏是真的,我给你的求亲题解题也是真的,若是可以,希望你能考虑……”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个头戴斗笠的男人冲进来,身后跟着六七个都察院的人。
那个男人眼见前面无路,掏出刀子就抵在吴家小姐儿的脖颈上面,他气喘吁吁地吼道:“都不许过来。”
“陈其时你放下刀,你迫害国子监祭酒致死已经是死罪,再敢伤人便是罪加一等……”陈其时手里有人质,都察院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陈其时刚从王兰雁那里得知吴家小姐儿定亲,有些不确定吴苑的生死,思来想去,便准备来吴家探下虚实,不想刚到外城就撞见都察院的人,他慌不择路闯进了吴家后院。
而都察院的人一出现,陈其时就知上当,他心里很清楚,今日被抓就是死路一条,哪里肯放下刀子,“你们都退后,再敢上前我就杀了她。”
他说着话,刀子直接见血。
那吴家小姐儿听这人就是害她祖父致死的凶手,眼神几乎要杀人,她不顾鲜血淋漓的脖颈怒声道:“你们莫要管我,抓住他。”
陈其时被她的气势吓到,刀子险些拿不稳。
年景看他手里的刀子离开吴家小姐儿的脖颈,悄悄从怀里摸出一个碎银子打过去,刚好打在他的手腕处,刀子一落地,吴家小姐儿抬脚就狠狠踢在陈其时跨部……
陈其时尖叫一声,捂着胯部两眼一翻,径直昏死过去。
围观众人哗然。
他们齐齐同情地看向要和吴家小姐儿定亲的年景。
年景过去踢开昏死过去的陈其时,将帕子递给脖颈还在流血的吴家小姐儿,“你这只腿力道不够,换另外一只腿会好些,有机会可以试试。”
众人闻言,自觉退避三舍。
光想想就蛋疼。
陈其时被抓之后,对迫害国子监祭酒致死一事供认不讳,天子龙颜震怒,下旨刑部严惩,还给广州府推举贡生的官员连降三级,甚至消了各府拔贡的生源选拔。
震惊朝野。
吴苑因为因公殉职,吴府被天子表彰,赐国子监第一祭酒牌匾,以示慰籍。
之后吴府开了灵堂,天子特令国子监所有监生都去拜祭。
年景和布伦先去吴府悼念,吴家小姐儿带孝没有出来,他想到她脖颈的伤,出吴府之后便让布伦拐去了药铺。
这个时期的伤痕还很难彻底消除,他先前用光脑刷了几个除痕的方子,准备买些药材回去制成软膏送去吴府。
“这京城内城的药铺价格多偏贵,不如外城药铺公道,我给你推荐一家新铺子,东家年岁不大,人美又会做生意,我本来想让我爹托人给我说亲的,可惜她已经定亲。”
说起这件事,布伦还有些伤心,他难得遇到那么钟意的女子,却已经名花有主,着实有些不愿意接受。
等马车到达目的地,年景从马车上下来,他抬头看看名字,金氏药铺。
名字挺不错。
年景进去药铺,将药方递给药铺伙计,道:“各配两份。”
布伦左右看看,没见到药铺东家的身影,歇心。
他回头问年景:“你买这么多份作甚?”
年景未搭腔,他没有制过药,第一次估计会把握不好比例,多买一份备用。
布伦知他是寡言性子,也没在意,探头去看药方,见上面都是除痕调养的药材,知道他这是为吴家小姐儿买的药,布伦不死心地又问道:“瑾瑜兄,你真确定还要和吴家定亲?”
年景轻轻点点头,依然没言语。
布伦日常劝说年景:“年后会试在即,以你的学识殿前三甲绝对不成问题,那时候多的是人给你说权贵人家的小姐儿,何必非要吴府……再说吴府现在今非昔比,你和吴家结亲与你以后的仕途并没有任何助力。”
布伦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年景和吴府结亲是赔本买卖。
年景从药包里拿过一株药材闻了闻,语气平淡地回道:“我不需要权贵人家的小姐……”
“我会是权贵。”
很多年后,当布伦看到那个几乎要和权臣比肩的年景,无比庆幸他没有在这一刻笑那个瘦弱的少年狂妄自大……
从药铺回到国子监,已经是傍晚,胡作梅让人叫了年景过去,“我听说你不准备考明年的会试?”
会试由礼部主持,在京城内城东南方的贡院里举行,主考官四人,都是进士出生的大学士,由天子亲命,往年都是韩菼总裁,今年因为他孙儿韩维要应考会试,便请命回避,最后王子真被认命为明年会试的总裁。
吴苑暴毙一事,王子真对年景颇为欣赏,他去贡院查看会试应考录名册时,发现年景并不在名册,便让胡作梅私下问问情况。
“学生还未准备好。”
年景的户籍是记在年希尧名下的,和年府关系亲厚,而年二公子明年要考会试,不出意外名次不会太差,若是他明年也考会试,年府出两进士,必定要引人瞩目。
这不是他想要的开始。
胡作梅笑笑道:“准备都是别人的事,你还需要?”
以年景那猜题的本事,怕是明年会试主考官要出的试题都已经猜出大概,哪里还需要准备。
年景一怔,心道:莫不是司业已经发现他在猜会试的试题卖?
这可如何是好?
胡作梅看年景面露难色,以为他是真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忍再说:“你若真不愿说,不逼你便是,刚好王大人有意收你入门,你不考明年会试,也就不用循例回避。”
年景暗松一口气,还好不是发现他在卖猜题,等明日布伦从家里回来,要和他说,明年会试的试题每个人他只猜一题,剩余的试题再多银子都不猜,免得被发现殃及他。
“王大人未和学生提过此事……”王子真的书法不错,有晋人风骨,是年景喜欢的字体,他挺想学的。
胡作梅伸手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他有意,也要你主动。”
文人都酸腐,就算很钟意,也不会直言要收徒。
“王家当年藏书万本,后因兵火散佚过半,他入仕途后,常借他人藏书而录做副本,以求能补齐他父亲生前藏书,我听说他准备等这次望月楼讲学之后抄录群芳谱,你平日若是清闲,不妨去寻来借录。”
话说到这里,年景已经心领神会,他连忙拱手作揖道:“学生谢司业指点。”
胡作梅笑笑不语。
年景回到寝所先用光脑刷了一遍群芳谱,是一本关于论述多种作物生产及与生产有关问题的农学巨作,总共有十二卷,四十几万字,他想在王子真去望月楼讲学前抄完,怕是有些难度……
而且群芳谱是王子真祖父王象晋所著,意义非凡,他若是要抄录,便敷衍不得。
年景有些头疼,决定明日先去藏书馆借群芳谱副本回来抄录。
隔日,布伦从家里回来,看见年景在抄书,奇怪地问道:“你抄群芳谱作甚?”
“拜师礼。”年景头也没抬。
布伦惊道:“何人收门人要群芳谱?你莫不是要学农?”读书人多看不上农学,而且农学官极难升迁。
年景不想理他。
布伦自顾自话道:“群芳谱的副本现在差不多人手一本,你送的若不是群芳谱正本,意义不大,还不如花个二两银子买一本省事。”
年景搁笔细细一想,确实如此,道:“群芳谱正本已经丢失多年,哪里能寻得到。”
布伦抓抓脑袋道:“你说的也对,我记得前年有人出万两银子购群芳谱的正本,都无人卖,想来不是被毁掉,便是得到群芳谱的人极爱农学,不愿意拿出来。”
“极爱农学……”
年景想了想开了光脑开始刷现代农业生产的最新技术。
既然是爱重农学之人,肯定会因为新颖的农业技术而露头,到时不愁群芳谱正本不出世。
年景在几个新颖农业技术里选了一个相对简单的无土水培植物,他只需要把营养液制作出来,便可以用水混合营养液养花花草草。
简单,又新颖。
无土水培营养液的制作方法比较麻烦,要先去落叶腐败多的地方挖十公里厚的土,放在瓦罐里,然后接满水,放入混合液或精矿粉,用棍棒搅拌一刻钟,再放置半个时辰,等水清浊,便可以把清液倒出来培养植物。
年景在寝所养了一盆君子兰。
布伦原先还觉得年景辣手摧花,谁知没过几日,水里养的那株君子兰竟然开花了。
这时节明明还不是君子兰开花的时候,年景养的君子兰却开花,布伦震惊不已,吵着闹着要年景把花卖给他。
“瑾瑜兄,卖给我卖给我,你就说多少银子……”
年景又给水培君子兰加了半杯营养液,回头问布伦道:“京城里可有义庄?”
布伦捧着水培君子兰不撒手,他不答反问:“你要给义卖掉?”
义庄售卖各种田产庄子、古玩字画和生活用具,所得钱财只能用于赈灾,所以称之为义卖。
布伦觉得义卖掉很可惜,这么好的奇物放在他们家玉器铺肯定能卖出高价,“京城没有义庄,你若是想义卖,要请人作保,人选还要在京城里有威望,很是麻烦,还不如直接卖给我。”
确实有些麻烦,年景想了想,道:“司业给我的望月楼帖可有卖出去?”
“还没呢,上次王兰雁想要的,后来陈其时被抓,他不知受什么刺激,又退了,订金都未要。”布伦摊手道。
年景点点头道:“那明日我们去望月楼。”
“额去讲学?望月楼讲学之人多是在京城有些名望的大儒,我们过去,未必有人去听。”年景虽然在国子监小有名气,但是年岁太小,根本无法让人信服。
年景摇摇头道:“去听学,明日翰林院的掌院大学士韩大人去望月楼讲学,我们去听。”
“若是韩菼大学士讲学,望月楼肯定高朋满座……”布伦挺想去,不过他又想卖帖子,毕竟韩菼在望月楼讲学,望月楼的帖子好卖。
年景要借韩菼的人气,将水培君子兰推到人前,只要把水培君子兰的名声打出去,不愁私藏群芳谱不卖的人不心动。
清早起来,布伦见年景要带水培君子兰去望月楼,顾不上纠结是要银子,还是要帖子,连忙跟了过去。
“看在装君竹兰的琉璃瓶上,瑾瑜兄也给我养一株君子兰可好?”布伦现在是越得不到,就越想要。
而布伦这种渴求的心理正是年景要的效果,道:“不急,等过些时日,你想要多少君子兰,给你养多少。”
布伦闻言,心里已经在想象白花花的银子向他砸来的画面。
光想想他就合不拢嘴,“一言为定!”
韩菼不愧为掌院大学士,来望月楼讲学,门里门外都堆满人,有些人进不去就趴在窗口处不走,等年景和布伦挤进去,里面已经差不多人满为患。
好在望月楼的帖子是按座位数量发放,不至于进去没座位。
年景没去前座,寻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坐下。望月楼的座位是三人桌,布伦和他坐下没多久,就又过来一个蓝衫少年。
看年岁比年景还小些,戴着暖帽,面容精致仿若画本里的金童玉女,年景伸手推开看傻了布伦,这家伙再看下去,对面怕是要发飙。
“我很好看?”他似乎故意压了声音,听着尤为撩人。
布伦傻傻点头。
少年甜甜一笑,道:“谢谢,可以帮我买杯香茶吗?我出门太急,没带银两。”
布伦显然受到会心一击,没和年景打招呼,便小跑去卖茶,速度之快,让年景想制止都没机会。
“茶水要出去买,出去便进不来……”年景抬手揉揉眉心,美色误事,古人诚不欺人也。
少年眨着黑漆漆的大眼睛道:“这能怪我?”
看着少年一副他也很无奈很绝望的表情,年景实在说不出怪他的话,只能让布伦自认倒霉,谁让他出门没看黄历呢?
“你这君子兰养的……好生奇怪。”少年一脸稀奇,问:“你卖吗?我买……”
年景撇了一眼又笑的很甜的少年,提醒道:“你不是未带银两?”
少年轻咬下嘴唇,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然而只是他嘴唇快咬破,年景依然无动于衷,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小声嘀咕道:“榆木疙瘩就是不好。”
台上韩菼已经开讲,年景无暇理他。
韩菼讲的是大学,主要论述儒家修身治国平天下的思想,是科考必备题目,来听学的多是应考举子,他讲完特意留了时间给听学的举子提问,算是给明年参加会试的举子一个指引。
韩菼是随性之人,和举人们问答没有官威,以至于问着问着便跑题了。
年景正考虑怎么把水培君子兰送上去,就见旁边的少年突然站起身道:“韩大人这般博学,可知晓这株君子兰为何能水养开花?”
目光齐刷刷扫向桌上那瓶君子兰,连韩菼都被勾起好奇心,少年对着年景笑的像偷腥的小狐狸,看你还怎么宝贝……
“是你啊。”韩菼过来,看见年景,甚是欣喜,有些后悔今日讲学没讲苏世居士的望春风。
年景连忙起身行礼道:“学生还未谢过大人赠帖,今日能来听学,荣幸之至,没什么可作答谢的,这瓶君子兰送大人。”
琉璃瓶通透,那君子兰根须吸水而食的情形隐约可见,让从未见过此景的韩菼颇为震惊,道:“这是如何做到的?”
“学生闲来无事抄录王象晋老先生的手札,发现他曾记有水养法,但是未能实施成功,学生尝试改了方子,竟真养成功了。”年景将方子推给王象晋,借此引诱群芳谱的藏书人。
“学生觉得王象晋王老先生若不是仙逝太早,他所记水养法应该会编进群芳谱中,水养法对贫壤地区会是很好的改善……”
同桌那个少年听到王象晋的群芳谱神色有些不对。
他看年景的眼神颇为探究。
韩菼虽然不懂农学,却对水养法极为叹服,道:“我只知你文采好,未想到你对农学竟也有这般天赋。”
年景连忙摆手回道:“都是前人智慧,学生也只是在那之上略略改制,倒不算真本事。”
“大智慧还是王象晋老先生,学生对他甚是敬仰,希望有机会能见到他老人家的群芳谱正本,替他将水养法添加入册,如此也算圆满。”年景没有言明方法,却有添加入册的想法,用意不言而喻。
韩菼不懂他用意,不过能造福百姓,他都支持,“群芳谱正本丢失多年,想要找回甚难,不如你写下方子,我替你递交户部。”
旁边少年一脸不赞成地道:“他写,岂不是要记他的名讳?”
这也不是年景想要的结果,他可不想以农学天赋入朝,太限制以后官途,“学生写有冒犯先人的意思,水养法若不是王象晋老先生的群芳谱正本,学生都不会公诸于众。”
少年撇撇嘴,小声道:“算你识相。”
韩菼见年景心意已决,也没有再劝,他将那瓶水培君子兰留在了望月楼,寄希望群芳谱的藏书人能出现。
讲学结束,年景出去没找到布伦,倒是看见不远处四阿哥和王子真在说话,他转身便换了一个方向走。
冤家路窄,在巷子里撞见望月楼那个蓝衫少年,他啃着糖葫芦,含糊声问道:“咦?你也在躲人?”
年景不想承认在躲四阿哥的车架,没说话。
“你去过那里吗?”他用糖葫芦指指对面的胭脂巷。
没等年景说话,少年又道:“我想进去看看,里面小曲唱的真好听。”
年景看了看他的身……量,道:“你不去最好。”
“为何?”
年景没搭腔。
少年看年景出巷子,也跟了出去,他一个人也不敢去那里。
“你说的曾……王老先生的手札,是正本吗?”他装着不甚在意的样子。
年景头也没回,道:“不是,是副本。”
少年紧跟过去,连连追问道:“那手札可有署名,你确实是王老先生的手笔?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他的好奇心被勾起,不问清楚便不舒服,追着年景问了几条街,不知不觉跑到王子真的府邸,年景回身道:“手札没有署名,不是王老先生手笔,你没有听说过是因为我还没写出来……”
“还有什么想问的?”
少年被他说的一脸懵,下意识摇摇头。
年景点点头,道:“那你该回府了。”
他抬手指指王子真府邸。
门房一声喊,丫鬟婆子齐齐涌出来,少年瞬间回过神,他指着年景远去的背影跺着脚道:“我好不容易才偷溜出来,你怎么能这般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