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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听着这一声,白可韩才算松开了手。
“你不知道药炼师之间的隔细?”长孙幕问道。
“不知道。”
白可韩停顿了一下,“医术本该传承天下,药炼师只是先行手,并非垄断者,我教习给你,也是践行着如此的信仰。”
“那你会遇到很多麻烦的,至少你会成为药炼师的公敌。”长孙幕脑海一晃,仿佛看到了白可韩的未来,那是一人独当一面的画面。
“或许会,但那并不容易。”
长孙幕有些着急,“可你没有自保的实力。”
“你是说我武根低劣?”
长孙幕没有回答,白可韩也猜到了,其实不用她说他也知道,经脉尽断无法习武,这已经是困扰他十多年的事。
两人沉寂了片刻,长孙幕突然说道:“你当初向我索要横炼天叶,是不是为了治疗之用?”
白可韩瞪着她没有回答,“你打算炼体?”
横炼天叶确实有炼体的功效,可那对一个武学废柴来说效果微乎其微。
“但你也不能拿有关守卫神兽的事做要挟向我索取天叶,你知道神兽对学院有多么重要吗?”
长孙幕气息有些不平,白可韩知道她心里还是对此耿耿于怀。
这时,白可韩回应道:“敌人隐藏很深,在我没有凝气成功之前,我不想惹他。”
长孙幕嗅到危险的气息,“隐藏在天泽院的敌人?实力很强?”
“不清楚,只能知道他的医术精湛,杀人无形,而且进步的速度很快。”
白可韩说的时候很严肃,长孙幕从未见过他这样的面孔,她脑子一晃,平日安定和谐的天泽院,原来也潜藏着如此可怖的恶势力。
两人接连聊了一些,白可韩并未全部讲出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他担心长孙幕会意气用事,刻意把神兽藏起来,这样就相当于让对方知道自己露出了马脚,到时候一查究,自己的身份一定会被提出来。
那样就危险了,所以白可韩只是提及一些无关紧要但却可以警醒长孙幕的事,并且让她谁也不要透露。
长孙幕点着头,她重新认识了白可韩,她注视着面前的这道背影,背影紧致的面孔认真的采摘着夏菇,小小的身形,却有着异常灵敏的洞察能力,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武学非常,那该多好。
“我到底再想什么?!”长孙幕真是又惊又羞,连摇晃着头,然后从帆布袋里面取出了储物胶囊,把所有采摘得到的夏菇全都放入进去。
此时正好是早上八点时辰,阳光也不猛烈,两人往荒原深处行去。
沿途路过了白可韩注意的那株冬木侧旁,他注意到冬木中间被拦腰折断的部位处还有露水木汁流出,看来冬木是半夜被人折去的,也就是说,取走冬木的人并未走远。
长孙幕手里取出一张羊皮纸,“这是市面上售卖的荒原地图,虽然不全面,但大部分地区都辨识了。”
“他们都是商人,对药材不熟识,随意采摘又会破坏药材的药用价值,于是只好做起了构制地图的行当。”
想来也是,行行出状元,药炼师有了荒原的地图,那就省却了找寻药材的时间,毕竟商人都在地图上做了寻常药材的标识,而且他们售卖地图的价格也不便宜,各取所需,一举两得,又何乐而不为呢。
“前面有神兽日常所需的车前草,难得出来一回,这次得多带一些新鲜的回去。”
长孙幕指着羊皮纸,脚步已经先踏出,白可韩跟在她身后,他脑中冥想着冬木的去处。
首先冬木被折取的方式很不对劲,上头三分之二被截去,接口处凹凸不平,种种特质都表现出一个很大的问题,取走的人可能并不知道冬木的药用价值,而是有可能把它当成了寻常木材。
因为冬木只有中间部分的才对白可韩有用,冬木不同部位呈现了不同的属性,顶部往下的三分之一,属冬寒,有祛暑之效,而根部往上三分之一属地热,有御寒的作用。
只有中间部位,去除外层表皮之后,才真正显露出冬木的药效,疏导经脉,顺通气血,舒筋活络,乃是上上药选。
“我们到了——”长孙幕这一声惊醒了白可韩,他视线回过面前,他发现,地上的车前草竟然有血迹滴落!
“有血!”
长孙幕猛的一作用,一手拉下白可韩,径直把他压制在地上,此时两人身子匍匐在车前草上,不敢随意动弹。
这时候白可韩才真正感受到三星武士的实力,长孙幕平日看起来娇弱无疑,让人总会忘记她的武学实力,甚至连白可韩也会忽略她。
“果然有人!”
在他们正前方两三百米的地方,出现一个人影,这人衣衫褴褛,破烂不堪,独坐在巨木子上,他左边的手臂断去一大截,伤痕直上肩膀,长发披肩,血迹斑斑,显然是受到了重创。
“莫要动,此人来路不明,而且杀气扑鼻,你在这里带着。”长孙幕警示白可韩,白可韩静如死水的躺着,双手撑在地上,就连呼吸都减慢了许多。
“出来!”
对面的人喊着,他果然发现了异样,只是底气不足,却无形中透露出他的实力,三星武使!
比长孙幕整整高了三个等级!
长孙幕比划一个手势,然后从草丛堆里面起来,对方是背对着她,所以并不知道来人是女性。
“前辈莫要惊慌,我们是天泽院学生,出山采药,路遇先生,并无恶意。”
长孙幕言语稳妥,首先是亮出自家身份,像是天泽院的名号,一般人听了都会知道的。
“甚么天泽法泽院的,老子不稀罕。”这人一听是一介女流的声音,一时间底气壮了许多,他本以为是追击而来的敌方。
此时他转过身,正面对着长孙幕,这一幕差点就让长孙幕吐了出来。
此人两双眼睛都被挖去,鼻子被某种尖锐的利器削平,鲜血淋淋,如同地狱魔鬼,想来即便是长孙幕学医多年,也没有见过这样残忍的画面。
“前辈究竟犯了什么恶人?!”
长孙幕捂着嘴,难以名状的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