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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小年, 是车子坏了吗?”都等了好一会儿了,怎么就不见车子启动成功?老陆头,“要不你下去检查一下?”
商年手指蜷缩了一下,点点头, 声音低沉,“嗯。”
话落,他迅速解开安全带下了车,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大型猫科动物追在他身后。
下车,关门,掀发动机盖, 及至发动机盖挡住自己,他低下头,一只手撑在上面,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草根作用被削弱, 顾得了手,就顾不了鼻眼……
这个状态下还想开车, 绝对不存在的!
陆渔上了车就窝在军大衣里慢慢睡着了,老陆头这会儿给她掖了掖腿边的衣摆, 扭头看向车头处高大静默的身影, 把车窗打开了一些,低声问, “小年, 车子怎么样了?”
商年看了看手里那截草根, 默了一瞬, 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儿,“不怎么样……”
他有些恶心想吐,也有些头晕。
老陆头下车,走到他身边儿,带来了一点儿清爽,叫商年忍不住侧目。
“今天的异状你看清楚了?”老陆头缓缓开口。
他身体的变化,野物的围堵,都源自于那块紫色的肉。商年不是个蠢人,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心里估计已经有了猜测。
商年闻言,点点头,人不着痕迹地靠近了他一些。
老陆头:“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商年:“陆爷爷带着那块肉,是为了给我爷爷试试?”说着,人又靠近了一些。
老陆头叹气,却也点点头,“本来是这样打算的,可现在……”
商年扫了一眼车里沉睡的陆渔,收回视线,“陆爷爷有心了,您放心,今天的事情止步于此。”
他的意思便是保密了。
老陆头一下子放心了,却也更加愧疚,捋了一下袖子,大步朝车头走去,“虽说老头子十多年没有摸过车子了,可这修车的技术还没忘干净。你去车上暖和暖和,我来检查车子。”
商年不动声色,“车子没问题了。”
“没问题了?”
“嗯。”
“那赶紧上车!咱们开快点儿,争取早点儿到首都。”老陆头催促着,迅速上了车。
那速度带起的风,竟然还有几丝沁爽。
“嗯。”商年应了一声,慢吞吞地跟上,开了后车门,装模作样了一番,将陆渔脖子里的围脖解下来攥在手里,“军大衣是新的,再带围脖她可能会捂到……”
说着,整了整军大衣的领子,把她小脸给遮挡严实,发挥了围脖的作用,才起身进了副驾驶。
老陆头侧身一看,果然跟商年说的那样,小丫头额头上还有些薄汗。
他抬头,满是赞许地看了一眼商年。
而扯了人陆渔围脖给自己戴上捂住口鼻的商年,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彻底放松了憋得生疼的肺部。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这小丫头的随身物品能除臭!
调整好状态,他一脚踩下油门,车子便箭一般飞了出去。一夜未停,早上八点刚过,便到达了目的城市。
本就是连轴转后没休息就来接人的,这一夜过去,商年熬得两眼发红,心跳都莫名快了一些,颤巍巍的,跟得了心悸一样。
一声强过一声的心跳,扰得陆渔茫然地睁开眼睛。
嗯?什么声音?
她眨眨眼,眼里迷茫退去的瞬间,陡然被商年身上慢慢聚拢起来的黑色雾气吸引住。
这是什么?
陆渔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坐起来,扒着商年的座椅,身子前倾,在那黑色雾气浓郁的地方挥了挥。
手甫一伸进黑色的雾气,立时便有焦灼的痛感传来,越是浓郁的地方,就越是疼得厉害。
陆渔看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商年心脏处的黑雾,抿抿唇,忍着疼将手覆盖在他后心的位置抠了抠。
商年正开着车,冷不丁见她站起来,手还在自己后背乱动,脸色顿时一沉,怕发生意外,立即靠边儿停了车。
正欲出口教训她,却在视线触及到陆渔的刹那陡然住了口,那沾了泥的手上,竟凭空出现了一层水泡!
是的,就是一层水泡,像是被滚水烫过一样,没有一丝完好的地方!
陆渔手掌虚握,吸吸鼻子,含泪看着老陆头,“爷爷,阿渔痛。”
这个东西坏,不能乱扔……
老陆头震惊莫名,伸手就要抓她的手腕,陆渔躲了一下,委屈巴巴地道,“不能碰。”
如果说之前老陆头还能骗骗自己黄鼠狼只是通人性记仇,根本不存在什么成精还是不成精的问题。那现在瞧见陆渔细瘦的爪子上凭空出现燎泡时,他怎么都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说服自己。
沉默了一瞬,对陆渔的关心战胜了一切,他心疼道,“那阿渔可以把它扔掉吗?”
刚才阿渔的动作,就像是从商年身上抓了什么出来……
“嗯。”陆渔坐回原位,探头看向车窗外面,眨眨眼,推开车门下了车,不等两人说什么,径直往一个方向走去。
已经改革开放六七年,马路上汽车不少。正是车辆通行时间,可陆渔却没有红绿灯的意识,只自顾走着。
商年脸黑得不成样子,一个箭步过去,伸手拎起陆渔躲过一辆飞驰的车子后,抿唇瞪着她。明知道这丫头可能救了自己一次,商年也无法给她好脸色,凶巴巴地道,“去哪儿?”
陆渔有些懵,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生气,明明都已经没事了呀。
“去哪儿?”商年又问了一遍,仍旧语气不好。
陆渔指指前方。
商年举目望去,除了行人和周围的建筑,最醒目的莫过于一座石牌楼。猜测她应该要去石牌楼,商年直接抓着她的胳膊,跟老陆头交代了一声,按照交通规则把人带了过去。
难为情,别扭等等的情绪让他表情有些僵。
为什么会这样?陆渔有些不解,就那么盯着他身体里稀稀拉拉乱七八糟的白气,最后又靠近了一些些,甚至还上手摸了摸,执着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商年忍耐着满身的不自在,任由她摸着,靠近着,眼里有些隐隐的期待。因为就在刚才,陆渔串起来最后一个点时,他感受到了那股玄妙非常的存在。所以,哪怕是鸡皮疙瘩乍起,臭味也沾染到身体上,他也无法说服自己现在穿上衣服。
陆渔收回视线,颇有些怜悯地看着他,过了会儿,才在他期待的目光里诚实地吐出两个字儿,“筛子。”
商年噎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的身体像是筛子,所以无法聚气?”
陆渔惊奇了,他竟然能通过两个字儿明白她的意思?
又多了一个人!在他之前,一个是爷爷,再一个就是陈大娘能理解她的意思了。陆渔有些高兴,想了想,本来捂着自己口鼻的那只手放下来,凑到他面前,认真捂住他的,自己同时屏息。
其实,陆渔细瘦的爪子凑上来的时候,商年是有些嫌弃的。
毕竟,那指甲缝里有泥……
然而,陆渔手凑上来之后,商年顿了一下,随即狠狠呼吸了一下,等肺里蓄满了那沁爽的味道,才又拿着她的爪子,送到她口鼻上。
他敢肯定,这只手是刚才抓那块紫色的肉的一只。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让那群黄鼠狼和本不该出现的蛇一起出动?最后又没有伤到任何人的离开?
商年想问,可却不知道从哪儿问起,更不确定能不能问出什么,或者问出与自己以前认知有所出入的东西。
不足三个小时的相处,他几乎可以确定,陆渔大概是存在某些方面的缺陷的,这样在没有监护人在的情况下问她什么,到底是有悖他做人底线的……
所以,他决定先搁置这些问题。
俩人就这么可怜地轮换着陆渔抓了肉灵芝的那只手,来缓解肺部的憋闷。空气中臭味虽然弥漫加重,可因为肉灵芝残余味道的缘故,两人没有被熏得恶心干呕,更没有头晕眼花。
随着时间的流逝,商年敏锐地觉察出陆渔手上味道的减弱,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看一下机械腕表,可在这样无处不在的臭气里,时间指挥过得异常缓慢。
半个小时后,陆渔手里萦绕的沁爽灵气全部散去。一时间,本就异常缓慢的时间,突然又被拉长了一倍,叫人煎熬不已。商年看着她那沾了尘灰的爪子,喉结滚动了一下,眼里流露出强烈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