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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夜里,除了白日里送热茶的宫女,没有任何人再来此处,炉子里空荡荡的连一丝炭灰都瞧不见,初晞单手支在桌上思量,这夜里她要怎么熬过去。
抬了眼,见门外映出一个黑影,到门边轻敲了房门,窗纸上透着她放大的发髻,在烛光中微微晃动。
“进来吧。”
来人闻声轻推了门,低头端着木盘奉到了她身前。
初晞心里不由得思量,益荒国的规矩是要将茶饭直摆到别人面前?看着眼前这个宫女,嘴角带了些笑意,淡声道:“放桌上吧。”
宫女仍是头也未抬,放了饭菜便是退身离去。
“等等。”闻言她住了身,又将身子低了低,“你能不能给我找些炭来,好坏都行。”
这日夜里,初晞接近半夜才关了房门躺上床,那个宫女给她找来的是黑炭,一点燃烟气极大,窗户又被封死,她只能敞了门,偶尔听着门外边的守卫沉着嗓子猛咳,眼里有些笑意,这帮人倒是尽职尽责的很。
原本她拿了几颗金豆子给那宫女,让她买通宫里的人找些炭,但她没领会自己的意思,一颗都未要,这黑炭保不准是她自己用的,全拿来给她了。
也没料到罗歧做人如此小气,抑或许他觉得自己是个男子,没有那么娇气。
合衣躺在床上,撇见窗外的人影有些闪动,应是撤下了一批人,姑射行宫到底不是罗宿国,罗歧身边没有那么多人,一大半全在她这边,怕是他自己的守卫都不够。
想到此,倒是令她心下松了松,随即又忆起白日里城门的守将,也许是在往这边调人也未可知。
脑子里不知慢慢在思量些什么,初晞合了眼轻轻睡去。
这日夜里无事,清晨她被门外一阵轻微的悉窣声弄醒,睁眼的瞬间脑子里一阵清明,无声的下了床低身走到门后,听到两个守卫正低声讨论着什么。
听了半响,似乎在说今日行宫里会来位极要紧的人,她这边的人要撤掉一些,让剩下的人警醒些,还说初晞是个极难对付的。
正听着,门外的守卫住了声音,初晞转身回到了床上,待传来敲门声,她才做出一副刚醒的神态从床上下来。
昨日到今日,服侍她的宫女从未开口讲过一句话,初晞心里猜测到她可能是个哑女。
边用清水洗着脸,说道:“也不知你叫什么名儿,如果你会写字,可以写给我,总得有个称呼的。”
宫女闻言仍低着头,见她睫毛微微颤了颤,昨日夜里给她送碳时,初晞才大致瞧见她的模样,很是清秀可人,在这常年荒着的行宫里,倒是可惜了。
宫女见她洗完脸,递上了毛巾,瞧她半响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脑子里正思量着自己先给她寻个好听的名儿称呼着。
将毛巾回递给她时,才见她沾了方才洗脸的水,在桌上写下两个字。
“你叫蔓荆?”
宫女点了点头。
初晞浅笑道:“很特别的名字。”
一边漱了口,又道:“昨日里你把自己的碳都给我了?”
蔓荆嘴角紧了紧缓缓点了点头。
“你把这个拿着吧,找宫里管事儿的换些来,我得用你也得用。”说着递了三颗金豆子给她。
见她犹豫了瞬间,最终还是接了过去。
初晞压低声音问道:“你知道今日宫里谁要来吗。”
蔓荆闻言眉头微微蹙了蹙,沾了水在桌面写到,千罗郡主。
千罗郡主?初晞愣了愣,那不是罗歧的
生母沐贵妃么,原来她也来了益荒国。
正待向蔓荆再问些什么,门外的守卫便推门而进,毫无波澜的说道:“公子请吧,殿下要见你。”
跟着几人往罗歧那边去,她才又重新见了天日,今日雪停,路边正有人扫着积雪,发现行宫中人比她预想的还要少,越往里走去越是冷清,心里大概明了,守卫应该都安排在外层,内里是没有护卫的。
走到一院落门口,看守她的人便停了脚步,意思似乎也很明白,她得自己进去。
微微的掠了几人一眼,初晞眼里沉了沉,刚走过两道院门便听见轻微的笑声,又过一道门,声音愈发清晰了些,罗歧沙哑的笑声很容易辨认。
听着她不由得皱紧了眉,这笑声中明显带着些浪荡及其他的意味儿,初晞脚下越走越慢,这时候还真有些失了底气,若瞧见些极难堪的场面,日后再见,罗歧要晓得她是女儿身,那才真是相当尴尬。
想着停了步子站在院门口,听着不远处房里的动静,当下不由得蹙紧眉头羞红了脸。
房内传来一阵东西被打翻的声响,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两个男子的喘息声。
这也算是活久见,饶是她在另个世界活了二十几年也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感受过这等场景,更别谈这十几年大半都是在道观里渡过的。
抬手捂了捂自己耳朵,房内的身音愈发魔性,初晞还是能听着罗歧喘息中带着的愉悦,而一个声音夹带着明显的痛苦。
正考虑着自己是否应该先离开此地,便听见房内“啪啪”几声清脆的声响,她再忽视也能听得出,这是啪打身体的发出的声响。
随后便听房内的另一男子低声痛苦的叫喊着,声音比方才尖锐了些许,而喘息声却更急促了。
初晞呼了口气抬脚向这道院门外走去,
便听房内响起了沙哑而冷咧的声音:“站住。”语气里还夹带着难以掩盖下去的欢愉。
初晞闻言并未停下脚步,而是继续走到了第二道院门口,此处稍微安静了些。
摸了摸自己腰后贴身束着的黑金短刀,眼眸里的幽深仿佛结了冰。
不远处房内的声响听着轻微了许多,很快便见人开了房门,初晞抬眼瞧了瞧,正是罗歧。
瞧她站在十几米开外的院口,罗歧脸上的笑意极是阴鸷,自己系着外袍,边道:“过来。”
初晞抬眼望着他,寒意极是罗歧十米开外也能察觉到,“有何事你说便是,我自然听的到。”
听她这话,罗歧面上冷笑了片刻,“怎么,你不是挺能耐么,这才刚开始连见我都不敢,如此无趣,不像你的作风。”
他的话激将味儿十足,但初晞必得让他将这话说一说。
脸上同样冷笑了片刻,沉声道:“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