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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人一直很纳闷,芷夏那天出去干什么。她进了流向中学以后,家里人一直都担心她会被带坏。这所学校的名声在当地人看来并不好。芷夏有选择别的学校,但是家里人不想让她呆在外面的学校不回家,便让她去读当地的高中学校流向中学。第一,芷夏成绩不好,好的高中学校已经跟她拜拜了。第二,是真的担心她在外头会受欺负。
芷夏是以平淡的心进入这所学校的,这段时间下来,芷夏觉得这个学校还是可以的。并没有外人口头上差劲。相对来说,是比较有趣的。回到家以后,家里人借用吃饭时间,问她到底去干了什么。芷夏面对他们的追根问底,彻底的无奈了,保密都不行。只好说自己是去当志愿者。爸爸问去当志愿者干嘛?爷爷问收钱吗?芷夏说当志愿者当然是自愿的,不是为了金钱,是去教小朋友上课。说到这个,爸爸不相信的眼神在芷夏身上扫射,让她非常不舒服!
“怎么了吗?”芷夏停住,还能不能好好吃顿饭啦?早知道你们会把吃饭当做提问题的机会,我就应该在基地接受安叔的包饭。
“你能过去教什么?你有什么特长?”爷爷发问。
“我。。我承认我没有什么特长。但是我教的是游戏啊。”
“哈,游戏?游戏还需要你教?那教的是什么学生啊?叫你老师嘛?”爸爸吃的很香。完全没有留意到大女儿已经不想吃饭了。
“当然叫我老师啊。不过我是以志愿者的身份过去的。”芷夏还没有讲完,爸爸就已经开始嗯嗯嗯应付了。奶奶坐到了身边,刮目相看。“什么学生啊?几个啊?你过去教课,你们老师知道吗?”
“是小学生。”芷夏停下了碗筷,凝神思索,“大概十几来个吧,三四年级占大部分。”
“你们老师有看你表现吗?”爷爷。
“老师不在。我第一次去的时候,的确看到我们学校的一名老师,教什么的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是来看学姐的表现。”其实当时是和尹雪一起去的。
“那你过去教多久?老师会奖励你吗?你们班的老师知道吗?”奶奶兴趣很浓。她怎么也想不到,一无是处的大孙女。居然能去教课,这是多大的惊喜啊!难道真的是我看花了眼?
“不用啊。我看过那个表格,去一次就行了。我们班老师不用管这个。我吃不下了。”芷夏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吃饭氛围。有话直说不就完了?为什么偏偏挑在吃饭这个时候?
“不吃了?你又在外头买了什么东西吃了?”爷爷。
“我不饿。”芷夏穿上拖鞋,走上了楼梯,是被你们气饱的!仔细想想,在流向中学呆的日子还是蛮快的,一下子就快11月了。会考,是针对一门课程的考试!老师说,它被定在了明年的1月20日。希望我们好好学习,一定要过关!不当一回事的男生问如果过不了关怎么办,她说那就要等下个学期复考,而且是和新生一起考,一定要过,这是关系到毕业证。然后老师又说到,没有高中毕业证找工作的种种事例。谈到了一名学生,她奋战了三四回,她的同学都去社会工作了,她还是半工半读,很辛苦。老师都不好意思,问她你怎么还敢来啊。老师希望我们都过关!
芷夏留意着身后的那排男生们,他们各个都表现出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应该是紧张的吧?老师拿出一张纸,“很多活动都会在下个月举行。最近的一项,是班级美化。班长,你带上几个同学,把教室的墙上,像这里,哪里,上面的都扔掉。撕干净些。”
班长是个长相甜美,中等个子的女生。点点头,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转过头对好朋友做了个‘不要啊’的崩溃的表情。芷夏看着老师静静的分配着谁谁谁负责哪个墙面,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想想之前老师那么器重自己,把管卫生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她,那么,美化教室这种事应该少不了她吧?!刚回过神,老师就叫到了她的名字,芷夏表面上很淡定的“啊?”回应,内心已经翻山倒海!
“你负责这面墙吧。就是窗户和后门这中央的墙面。你负责。”任老师很满意的点点头,非芷夏莫属了!老师这么相信自己,芷夏也不好意思回绝,只能答应。同时也留意到萱萱和婧灵‘看好你哦’的眼神!颜坊转过来,竖了个拳头,“加油。看好你噢。”芷夏左手右手食指,将唇角勉强拉上,勉强的笑脸!为什么偏偏在那么紧张的时刻,搞活动呢?!
下课后,芷夏灰溜溜跑去找任老师。老师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样子,就清楚她是对自己的不自信。“材料我会买的,你到时候贴在墙上就可以了。”
“可是,老师,我怕弄不好。你能讲述的再详细一点吗?”脑海里芷夏已经自我定义八个大字: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任老师笑着,放心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到时候我会给你模板,你就知道怎么弄了。”芷夏听了,点点头,心里自语:那就好,这样就不会担忧会不会出问题了。
下午,任老师让两个男生去大仓库那边取**糊。令芷夏疑惑的是,班长是打算夜自修清理这些墙面纸张的,老师交给她任务,不等她开做,老师就先动手了,那还不如不说。“芷夏,你来弄吧。”老师说着,取过凳子放在了面前,打开了盖子,白色浆糊只占桶的三分之一。那个滑轮涂色棒放在正中央,没有一点润滑的样子,那个手柄几乎都要被浆糊埋没,还未干。同学们都围在周边,任老师掀起衣袖,和几个同学一起把墙上贴着的纸片扯下来,萱萱用扫把清理掉了地上的垃圾。任老师拿着滑轮涂色棒,站上了板凳,慢慢地将白色浆糊吐了上去,一下笔,往下滑,最上面厚厚一层,激起了芷夏的强迫症,好想把它压平啊!任老师又往上推,那厚厚的一层已经消失了。
芷夏迫不及待,刚弯腰拿起桶内的另一个滑轮涂色棒,打算往墙上刷的时候,萱萱一句“小心!”把芷夏拉回了人群当中,芷夏这才发现,萱萱左边,星痕右边,两个人同时拽着她的臂弯。她躲过的,只是滴下来的浆糊汁而已!
老师没有多说什么,静静的将撕不掉的纸面连同墙都刷上白色。芷夏怎么看,都觉得不够厚。那些撕不掉的顽固的彩纸,虽然被刷上了白色,还是看的清纸的形状。“再多加一层吧,还是看的出啊。”
“没事,干了就看不出来了。”老师说。
“真的会看不出来吗?”怎么看都是很薄的一层啊。下课后,浆糊桶放在教室里,没有人理睬,班长也不管。芷夏只好去让老师叫上几个男生,把桶还回去。“老师,颜坊总是被动的,不干活。我们劝她的时候,她都是苦着脸的。”
“这样啊。那你把她叫到办公室来。”
“啊?老师,你不会是打算骂她吧?”瞬间觉得自己成了罪人。
“没事,你把她叫过来。”平和。
芷夏乖乖照办,趁颜坊去办公室的时候,自己拿着黑板报模板看了半天,和萱萱讨论着。“你觉得这个放在这里怎么样?”
“可以啊。”
“那这里放在那里怎么样?”指着纸面上的右边,又对向了黑板报的右边。
“可以啊。”
“照搬原样真的好吗?不如出点别的吧?”
“随你啊。我无所谓的。”
“就不能出点主意吗?就我一个人想很累哎。”芷夏表示非常无奈。婧灵搞定了手头的作业,两手排在了萱萱的肩膀上,“你们在干什么呢?”
“别闹。”萱萱。
“还能干吗?讨论黑板报咯。”
“啊噢,这个我不懂,就不参合了。看到了坊坊了吗?”婧灵环顾四周。
“去办公室了。”淡定的萱萱。
“啊?办公室?她闯祸了吗?”婧灵一惊一乍。
“不是。说到底,是我害她去办公室的。”芷夏低头。
“你在老师面前说她什么了?”婧灵碰了碰鼻梁上的眼镜。
“算是我多管闲事吧,只是看不惯她不尽职责而已,做黑板报这个事,她丝毫不放在心上,我们还要催她。看她脸上不情愿的样子就不甘心。”
“所以你把她卖了?”婧灵。
“什么卖了,说得多难听啊。”萱萱不耐烦。
“那要怎么说?坊坊去办公室不就是芷夏去跟老师告状嘛。”婧灵。
“我现在只想帮她分担一下任务。光是她一个人画画,觉得是我们在欺负她。”芷夏一边看模板,一边试着用粉笔画。这个黑板,简直是古董级的!一画错,就要擦。不管是手擦还是粉笔擦解决,黑板就没有原先那样干净漆黑,而是留下了白色的迷雾。对芷夏的卫生任务挑战还是有的。只有湿抹布擦才能让它恢复原有的美貌!
“用抹布擦吧。”萱萱动身,从塑料盆的水里抽出一小块抹布,将水弄干,递给了芷夏。芷夏接过,“可是我担心会留下痕迹。”
“没事。擦吧。反正是草稿,又不是正式。这不是你之前跟我讲的嘛?”
“噢,我都忘了。”芷夏擦掉,重新画,没错,她的确说是打草稿,但是打草稿不都是为正式的样子打基石吗?没准颜坊一回来,草稿直接翻身成了正式图样呢。想到这里,芷夏感觉肩上的重担不断的加量加量。
“坊坊!”婧灵兴奋的迎了上去。芷夏慢慢的转回头,颜坊面无表情,萱萱顺着芷夏的目光看过去。
“不知道老师是不是言重了。”
“应该没什么大事,你继续画吧。”萱萱说着,转身去把颜坊叫了过来。
芷夏仔细的画着,总算画的跟模板上的有几分相似。“颜坊,你觉得,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吗?”
颜坊两眼无神,叹了口气,“随便你们呐。”
“没有一点意见吗?”芷夏。
“你们喜欢怎么弄就怎么弄嘛。”颜坊完全在‘不要再烦我’的状态。对芷夏来说,就是自己惹祸了。芷夏拿起模板,拉近与颜坊的距离,“坊啊,你觉得这么个画法可以不?我觉得我虽然画上了,可是论角度,还是大小,都到不了理想效果。你可以帮我纠正不?”
颜坊接过芷夏手中的粉笔头,凝视着黑板上已经画好的模板。拿过她手中的图纸,踩上板凳,在画好的图案上再加一层,不满意,再加一层。边画边对比。看着颜坊进入了状态,芷夏忐忑的心算是放下了。
“这是年轮吗?”婧灵看着颜坊画画,评价道。
“别吵。”萱萱。
“萱萱,我们画另一边吧。我觉得另一边应该采用别的图纸的模块。这个或者这个。你觉得怎么样?”不能让颜坊一个人辛苦!我们总要分担分担,找点活干干啊。芷夏拿起桌子上另外两张图纸,各挑选了一个模块,萱萱还是老样子,“可以啊。”
“萱萱,那大标题放在哪里啊?正上方吗?”
“也可以啊。”萱萱点点头。
“这样的话,这下面一大半都要用上模块了。不行!不能用模块。这样就太单调了。是不是应该加个动漫人物?”
“可以啊。随便你啊。”萱萱直勾勾地盯着芷夏手中的纸张,“那么问题来了,两张模板,你选哪个模块画上去?”
芷夏左看看右看看,苦笑,“你觉得哪个好点?”
“左手的。”
“同感。”芷夏在桌子上拿跟粉笔头,踩着凳子,慢慢地画了下来。刚画好一根线,又回过头,萱萱在下面盯着她和颜坊画画。“别在这儿站着啊,去拿颜料啊。”芷夏劝道。
“这么快?”萱萱有些不适应这样的进展,跟之前的几期黑板报进展比起来,快多了,还是有些小兴奋的。
一段时间下来,可算是弄好了模块,就差大字和文字段落了。
“颜料摆放好了?”芷夏画到一半,回过头来看。
“嗯。”萱萱和婧灵在下面呆呆的看着两个人画画。
“去打水啊。”
“现在就涂色吗?”萱萱。
“不是。这个也说不来。反正不能闲着。”芷夏说完,继续画画。两个女生拿起塑料盆,走向女厕所。
“婧灵,你有没有觉得,芷夏挺令人讨厌的?”萱萱拧开水龙头,水哗哗哗的流进盆里。婧灵理了理身后的长发,“讨厌?怎么说?”
“她从一开始,就一直严肃着脸命令我们,那语气,搞得好像我们的罪了她似的。听了好不爽啊。”萱萱说着,关掉了自己的水龙头,给婧灵的塑料盆放水。“好想打她啊。”
“萱萱,看开一点。你不觉得,这次黑板报设计进度快了很多吗?”婧灵慢慢讲道:“之前的黑板报,都是我们催颜坊,颜坊不干活,我们只是着急,没做什么。现在虽然是芷夏掌控,但是速度快了很多,不至于让老师还有我们那么着急啊。”
“我知道啊。我就是不爽,她凭什么这样训人的语气命令人。”萱萱关掉了水龙头,端起左边自己的塑料盆,和婧灵刚走出厕所,就碰上了环丝。
环丝双手抱胸,“看芷夏不爽,我可以帮你们。”
“不用。”萱萱刚要走。婧灵停在原地,问环丝:“你有什么方法吗?”
“婧灵,快走啊。”萱萱转过身。
“先听听她要干嘛嘛。”婧灵说。
“别闹了,快点回去啦。”萱萱差一点就河东狮吼了,理智制止了她,现在是上课时间!
“好吧。”婧灵低着头,跟了上来。
环丝双手抱胸,总有一天,你们两个会听我的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