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自作孽黄美人被责 涉宫斗韩丽妃受陷

倾世明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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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俨得了黄晚晴的财物,自然不断在朱棣面前说情,朱棣怒气渐消。

    这日露华来找黄俨,“黄公公,不知黄美人的事......”不待露华说完,黄俨便说道:“陛下今夜去文渊阁议事,不召幸任何妃嫔。”“他日陛下若召幸妃嫔,还请黄公公美言。”黄俨见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说道:“露华姑娘回去给黄美人捎句话,既然郑美人可思念家乡、思念夫君而不得安眠,黄美人为何不可?我已在陛下面前美言多日,陛下怒气已消。能否复宠,还得看黄美人自己。记着,今夜陛下去文渊阁,议事以后定是回乾清宫。”露华面露喜色,赶忙施礼道谢:“谢黄公公提点,这是黄美人给公公的。”露华说着便将一些钱物塞在黄俨手中,黄俨接过钱物,忙塞在袖中,“快去告诉你家美人好生准备着。”露华道谢后便匆匆回了长阳宫。

    这日夜里,朱棣在文渊阁议事后便回了乾清宫,走着走着,突然觉得那边有动静,朱棣征战多年,身法矫健,一转身便擒住了一人,厉声喝问:“何人在此鬼鬼祟祟?”只听一女子怯生生说道:“陛下饶命。”朱棣一看原来是黄晚晴,“夜半深更,不在你长阳宫安歇,在这里做什么?”黄晚晴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妾听闻陛下去了文渊阁议事,想是议事后必回乾清宫,妾只是想藏在这偷偷看上陛下几眼。陛下只怪妾跋扈,欺负了郑美人,岂不知那全是妾太过在乎陛下的缘故......”“你该学徐皇后与王贵妃才是,温婉贤淑、贞静厚德,或是学张贵妃豪爽率直、性情纯良也是好的,你不见她们纵然得宠也是那般谦逊,从来都是与人为善,恩泽六宫。”黄美人跪走上前,抱住朱棣的腿,“陛下,妾知错了,妾日后定学皇后娘娘与二位贵妃娘娘,请陛下原谅妾。妾离家乡这般远,再得不到陛下宠爱,妾可当如何啊?”黄晚晴说着又是一番啼哭。朱棣见这黄晚晴哭得这般可怜,便说道:“起来吧,以后别那般骄横跋扈了。朕今夜去你长阳宫便是了。”黄晚晴忙叩头谢恩,朱棣便随她去了长阳宫西偏殿。

    黄晚晴复宠之后收敛了许多,虽说心中恨透了韩彩霓与郑疏桐,可当着众人之面,黄晚晴对他二人还算恭敬,若是四处无人,这黄晚晴便出言相侮。黄晚晴见汉王朱高煦势头正盛,便有心结交,于是便遣露华将珠宝钗饰送与汉王妃韦凤娘,韦凤娘见黄晚晴正得宠,便与她相交,韦凤娘便借机指使黄美人在朱棣面前说高炽的坏话,黄晚晴自然照做。

    这日韩彩霓与郑疏桐在长寿宫喝茶,金黑拿着一封书信跑来,“娘娘,是老爷的信。”韩彩霓听闻是其父的来信,便笑着打开。不想韩彩霓看过书信后大惊失色,原来韩彩霓的父亲韩永碇,将黄晚晴在朝鲜时的事情都已查清,在信中一一告知女儿。韩彩霓说道:“这黄氏竟如此大胆,欺君之罪恐怕逃不了了。黄氏在入宫时已非完璧,她在朝鲜之时便与其姐夫金德章等多名男子私通,还为那金德章堕过胎。”郑疏桐、金黑、云裳等人都大为震惊,郑疏桐放下茶盏,说道:“她选定了月事初来之日侍寝,定是为了诓骗陛下,于是她竟买通了黄俨。这些若是让陛下知晓,恐怕连咱们朝鲜国王都要跟着受连累。”韩彩霓站起身来说道:“陛下让本宫管摄朝鲜众妃嫔,本宫既然已知晓此事,不禀报陛下岂不是欺君?再说,黄氏此人绝非善类,若有她兴风作浪,恐怕这后宫永无宁日。待本宫先将此事禀报陛下,再替咱朝鲜国王求情便是了。”韩彩霓说着,便要去奉天殿,金黑赶忙拦住她,“娘娘若去奉天殿,只说是黄美人有伤风化,碰了运气,承宠之日正赶上月事初来便好,切不可供出黄公公来,那黄公公势大,且与汉王殿下交好,万不可得罪了他。”韩彩霓点点头,“奶娘放心,我自有分寸。”

    于是,韩彩霓入奉天殿将黄晚晴在朝鲜有伤风化之事禀报朱棣,朱棣听闻大怒,派马煜严加审问。那黄晚晴不堪重刑,便招认了与多名男子私通等事,盛怒之下的朱棣果然迁怒于朝鲜国王,韩彩霓便忙求情:“陛下,国王也是为陛下万里选娉婷,那黄美人姿色出众,定会被我朝鲜国王选中,至于黄美人私密之事,国王定是不知情的。还请陛下以邦国相亲为重,勿因妇人失德而损大明天威。”朱棣觉得韩彩霓所言有理便说道:“你为朝鲜众妃之首,黄美人便由你去责罚。”

    韩彩霓领旨后便带着金黑去了长阳宫。只见黄晚晴披头散发伏在床脚,韩彩霓说道:“奶娘,当日她在御花园如何打你的,你今日便如何打她。”金黑走上前去便抽打了黄晚晴,黄晚晴大骂:“该死的老太婆,日后不得好死,韩彩霓你个贱人,你早晚会被打入冷宫。”韩彩霓听闻大怒,快步走到黄晚晴面前狠狠抽打其脸颊,“你这**好生丢我朝鲜国王的脸,事到如今,你不但不思悔改还如此猖狂。陛下再也不会踏进你这长阳宫西偏殿,你就等着老死宫中吧。”韩彩霓说完转身便走了。

    韩彩霓扳倒黄晚晴之事不但得罪了黄俨,也得罪了韦凤娘。黄晚晴就此失了宠,可这黄晚晴毕竟是黄俨所荐,朱棣一连数日都未给黄俨好脸色看。加之黄俨又收了黄美人好多财物,若黄晚晴受宠,黄俨还可不断得到她的赏赐,如今这笔横财就这样消失了,况且韩彩霓此人平日里并不将黄俨放在眼里,黄俨本来就对韩彩霓不满,如今的黄俨便更加厌恶韩彩霓。至于汉王妃韦凤娘,本安插了黄晚晴在朱棣面前说朱高炽的坏话,如今黄婉晴却被韩彩霓除掉了,韦凤娘哪能容忍韩彩霓就这样除掉了自己的人?加之这韩彩霓对徐令仪、王玉竹毕恭毕敬,当日在立储一事上,徐令仪与王玉竹可都是帮着朱高炽的,最让韦凤娘担心的是,韩彩霓还时常去慈庆宫与张若兰习刺绣,韦凤娘怕韩彩霓继续得宠,会对朱高煦不利,于是便筹划着除掉韩彩霓。

    韦凤娘召黄俨来到长春宫,说道:“黄美人本是黄公公荐与陛下的,如今陛下得知黄美人乃是水性杨花之人,不知陛下如何看待黄公公?这始作俑者是谁,黄公公应该明白。再说,万一父皇日后知晓是黄公公收了钱财,才将侍寝之日定于黄美人月事初来之时,恐怕黄公公这欺君之罪便就此坐实了。”黄俨赶忙跪倒在地,“老奴糊涂,请汉王妃指点。”韦凤娘抖了抖手中的罗帕,“父皇最忌讳结党营私,若宫中妃嫔与哪位皇子结为一党,这妃嫔的结果该当如何,黄公公应当知晓,如此一位狼子野心的番邦妃子,还能否再得陛下宠信呢?”“老奴听明白了,谢汉王妃指教。老奴这就去办。”于是黄俨退出长春宫径直奔向奉天殿。

    黄俨入奉天殿请示今夜侍寝事宜,朱棣说道:“今夜还去长寿宫。”黄俨听闻今夜朱棣还欲去韩彩霓宫里,便赶忙说道:“丽妃娘娘果然受宠,丽妃娘娘不但得陛下宠幸,还与太子交好,在咱大明后宫过得最是得意,就算远离故土,也是值得的。”朱棣皱起了眉头,“韩丽妃与太子交好?”黄俨低着头,嘴角露出一丝阴笑,说道:“丽妃娘娘不但时常去皇后的坤宁宫,王贵妃的长乐宫,还时常去慈庆宫,早便与太子、太子妃交好。”朱棣沉默了一会说道:“让长寿宫准备着吧。”黄俨便退了出来。

    这日夜里,朱棣又来到了长寿宫,韩彩霓忙带着婢女、宦官们施礼问安,朱棣遣退了旁人,看着韩彩霓,却不说话,朱棣的目光是那般严厉,韩彩霓看着朱棣的目光心中不禁害怕起来。一阵沉默之后,朱棣问道:“听闻你与太子、太子妃私交甚好?”韩彩霓战战兢兢,答道:“太子妃贤淑,宫人皆对其赞赏有加。”“平日里你倒是对太子赞赏有加。”韩彩霓赶忙跪倒在地,“妾也是听宫中之人皆言太子殿下仁厚。”“那为何要说与朕听?”“妾只是夸赞自己夫君的儿子而已,陛下恕罪。”“朕可不止太子一个儿子。”“妾也曾夸赞赵王殿下仪表堂堂,文武双全。”朱棣沉默了半晌,轻轻拍着桌几说道:“朕不喜后宫妃嫔与皇子乃至朝臣结党,没有最好。”韩彩霓点点头,“妾记下了。”朱棣又沉默了一会说道:“起来吧。”

    一夜过后,朱棣照常去常朝。待早朝结束,回到奉天殿批阅奏疏之时,突然黄俨来到奉天殿,说道:“陛下,浣衣局的宫人在浣洗韩丽妃的衣物时发现了这个。浣衣局掌印太监陈庆将此物交与老奴,请陛下过目。”朱棣向大殿下看去,见黄俨手中拿着一封书信,便吩咐道:“呈上来。”黄俨将书信呈给了朱棣,朱棣打开一看是太子朱高炽的手迹:“请丽妃娘娘美言,他日定当重谢。”朱棣拍案而起,“传朕旨意,将韩丽妃今日起囚禁于长寿宫,无朕旨意,不得出长寿宫半步。”黄俨领旨便出了奉天殿。朱棣坐在龙椅上思索了一阵吩咐道:“马煜,传太子与朕共进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