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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心的焚音塔本不远,在辛灵的拖沓下,硬生生走了半个时辰,才看见焚音塔。
看着辛灵手上拿着的两串糖葫芦,一张小花脸,辛阳嘴角一抽,心中不由暗自感叹,这个小妮子,未免太能玩了。
果然,正如辛羽预料的一样,只要有东西吃,辛灵这丫头什么都记不得,眼下都看见焚音塔了,辛灵丝毫没有反应,所有的心思,都停留在她小手中的糖葫芦上。
辛阳脸色泛苦,辛灵记不起也就罢了,可是看辛羽的模样,似乎根本不打算去那焚音塔,抱着花脸的灵儿,四处游看。
辛阳咬咬牙,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不然今日,去焚音塔就没有指望了,明日就回离浮城,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来这天风城。
“羽兄,要不去试试焚音泉?”辛阳酝酿了好久,终于憋出来,他能感受到,辛羽对焚音泉不仅没什么兴趣,似乎还有一些可以回避,辛阳不得不小心一些自己的的措辞,试探性地问道。
本抱着辛灵走动的辛羽,身形一下顿住,看向辛阳,淡笑道:“我不去了,我陪灵儿,你去试试吧。”
猜到这个结果,辛阳尴尬地笑笑,正打算点头,灵儿被辛阳的话猛然惊醒,想起出来的目的是来喝焚音泉的。
“辛羽哥哥,灵儿要喝焚音泉。”辛灵童言无忌,清脆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周围人的目光,顿时投了过来,心中有着几分诧异,“这焚音泉,是拿来喝的?”不过得知此话是出自五六岁的辛灵之口时,众人才一笑,缓缓收回目光。
“灵儿不要闹,哥哥带你去别处玩。”辛羽颇为无奈,不得不好言安慰。
“不嘛,灵儿要喝!”间辛羽不答应,灵儿有些不乐意,开始撒娇,显露出一些小脾气。
“羽兄,要不带灵儿去看看?”辛阳再次试探。
拗不过灵儿,辛羽无奈,只好点头答应,“走吧,去看看。”
见辛羽答应,辛阳松下口气,心中暗叹:这小妮子,关键时候,还是有些作用。辛阳明白,今日若无辛灵,辛羽怕是不会去。
片刻,三人走到焚音塔下,听着焚音塔中传出悠扬琴音,心神都不由宁静。
焚音塔,高数丈,共分为三层,修建得极其精致,其上刻有无数音符,似在象征天地间那独有的韵律,塔身外的无数纹路共分三色,低层乃是青色,中层为银白,顶层为金。
想来是红门按照焚音琴的品质而建造,分别对应天地人三品焚音琴,颜色的交汇处,过渡得浑然天成,如为一体。
焚音塔的第一层,便是售卖焚音泉水处,来往其中的人不多,毕竟焚音泉太过昂贵,唯有达到开灵,才能尝试,若无焚音师天赋,一生也就只用那么一滴。
第二层,是城主府一些办公之人,负责管理焚音塔。
至于那悠悠琴音,便是从顶层传出,舒缓地飘向远方。
“走吧,进去看看。”辛羽打量了一番焚音塔,在灵儿的要求下,向其中走去,辛阳紧跟其后,这才是他今日出行的目的。
对于走进焚音塔的三人,游荡在焚音塔外的人,没有丝毫在意,每日至少都有数十人,进去这焚音塔,众人看腻了,对于这种满怀期望,又失望而回一幕,早已习以为常,毕竟这焚音师天赋,太过难得。
天风城,这么多年来,总共也才见证八位焚音师的诞生,其中六位凝聚的都是人品低等焚音琴,只有两人凝聚了人品中等。而距离上一位焚音师诞生,差不多已经过去了一年。
踏入焚音塔,便是主要室,用来接待宾客而设,辛阳环顾而去,四面的墙上,挂有无数木琴,皆是仿照焚音琴打造。
此刻其中站有十来位青年,皆目露期待,排成一个队伍,安静等待。
十来位青年,无人接待,是自觉站成一个队列,恭候地排在一玉石打造的柜台前,柜台中,坐着一位曼妙成熟的女子,穿着淡色长裙,流露出的气质淡雅脱俗,与从顶层传出的琴音相互映衬,更显雅致。
女子的身后,是一面石壁,其上镶嵌有一迷你玉琴,仅食指大小,琴身上有一小孔,光滑圆润。
排在柜台前方的青年,恭敬地拿出一个钱袋递与女子,眼中有着期待。
女子礼貌性一笑,拿出一个玉盏,玉手轻轻一推石壁上的玉琴,一滴剔透明亮的水滴,从琴身上的孔段渗出,待得蚕豆大小后,蓦然滴落,落在了玉盏之中,熠熠生光。
这便是焚音泉!形若清水,却高达一千弥冰币一滴的焚音泉。
女子面带笑意地将玉盏递与青年男子面前,轻笑道:“请。”
男子深吸口气,将食指放入口中狠狠一咬,殷红的血,随即渗出,在场的所有人,此刻的呼吸都不由凝滞,目光皆落在男子食指上,那将滴落到玉盏中的血滴之上。
鲜红的血液滴落,与玉盏中的焚音泉水相碰,随即融合在一起,除此外,却再无丝毫异象,见到此幕,男子本充满希冀的目光,瞬时黯淡下去。
神情中有着失望和不甘,可是已经混合的血水与泉水,却是不容他再抱有丝毫侥幸心理,他并没有焚音师天赋。
“公子无需失望,小女子相信,即便没有焚音师天赋,今后公子取得的成就,也绝不会底。”女子似乎对这一幕已经习以为常,出言安抚道。
男子一叹,明晓女子是在安慰,端起玉盏,向一旁走去,望着那毫无异动的血水,怅然若失,男子并未离开,而是找位置坐下,自然是想看看接下来的数人,会是如何。
“羽兄,我们去排队吧。”看到那失望青年男子,辛阳微微摇头,不过明白,这焚音师天赋,强求不得,自己无疑也是来碰碰运气罢了。
辛羽皱了皱眉,在灵儿的鼓动下,还是站在了队伍之中,辛阳站在其后,与灵儿做着鬼脸。
小半个时辰过去,站在辛羽前方的十几人,纷纷失望的站到一侧,手中端着的玉盏中,皆盛有混合的血水,毫无动静。
辛阳咋舌,这可是一万多弥冰币,此刻就这般打水漂了,泡都冒不起一个。
此刻,已然轮到辛羽。
“辛阳,你来吧。”辛羽面色踌躇了片刻,微微摇头,看向辛阳。
辛阳皱皱眉,辛羽坦然的神色中,藏有分毫闪避,辛阳困惑,却是点点头。
辛阳走到柜台前,将一钱袋递了过去,有着些许肉痛,辛阳的钱财,都是他自己的,从未曾向辛府索要过,一千弥冰币买一滴焚音泉水,还是有些奢侈。
接待的女子,接过弥冰币,再次取出一个玉盏,接取过一滴焚音泉水后,递与辛阳。
“羽兄,要不试试吧?”辛阳将玉盏递与辛羽。
还未待辛羽开口拒绝,辛灵伸出小手将玉盏接了过来,满面笑意,辛阳嘴角一抽,这丫头的心,太偏向辛羽了。
“辛羽哥哥,你要吗?”辛灵睁大着眼睛。
辛羽淡淡一笑,拍了拍辛灵的头,“还给你辛阳哥哥。”显然辛羽并不想试。
“哦。”灵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了眼辛阳,还不待辛阳有所反应,辛灵露出一脸馋样,迅速将玉盏送往嘴边。
在众人的惊诧的目光中,小嘴一吮吸,玉盏中的焚音泉,尽数被她吸入嘴里,感受着那弥漫而开的甘甜感,灵儿砸吧砸吧嘴巴,浮现出浅浅的笑意,旋即又有些不满,眼巴巴的看向辛阳。
“辛阳哥哥,还有吗?”明显,这小妮子没喝够。
看着一千弥冰币就这样被辛灵糟蹋掉,尤其是辛灵那小脸上,没有喝够的不满,让得众人的表情,瞬间凝固,皆是一愣。
“妈的,这焚音泉是拿来喝的?”众人脸庞不由一抽,这未免也太过奢侈。
看到焚音泉落入辛灵口中,辛阳神情先是一顿,随后满是苦意和悔意,他忘了这小妮子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来喝这焚音泉的,一时间,竟然疏忽了。
辛阳哭笑不得,拿辛灵这小妮子没办法,想打却打不得。
“灵儿,焚音泉不是拿来喝的。”辛羽无奈摇头,显然也未曾料到这一幕,事已至此,责怪也无用,心中升起无力感。
灵儿小脸困惑,“不是喝的吗?明明比桃花酒好喝。”辛阳小嘴一嘟,似还在回味。
“我……”辛阳咬牙切齿,心中的郁闷达到极致,挥了挥拳头,可是看到辛灵毫无惧意的神情后,辛阳一叹,再次看向柜台后的女子。
女子还未从辛灵吸掉焚音泉的一幕中回过神,她来这焚音塔中数年,第一次看见有人当着她的面将焚音泉……喝了。
“能再给我一滴吗?”辛阳无奈,再次拿出一千弥冰币,狠狠瞪了辛灵一眼。。
女子回过神,结果钱袋,不自然的笑了笑,片刻,再次将盛有焚音泉的玉盏递到辛阳手中,目光却是不由看向那痴痴望着焚音泉的灵儿。
“羽兄,要不你试试吧。”辛阳不敢再将焚音泉递给辛灵,有着后怕之意。
“辛羽哥哥,试试嘛,很好喝的。”辛灵附和道,竟伸手去抢辛阳手中的玉盏,想要递给辛羽,让辛羽尝尝。
辛灵的举动,和辛阳的神情,让辛羽不由一笑,思虑了片刻,点点头。
“嗯,那就试试吧。”辛羽的话语中没有丝毫期望之意,平淡至极,他看出辛阳一番好意,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如今一试,也可断绝了念头。
想到这些,辛羽右手灵刃灿然成型,轻轻在左手食指一划,血液瞬间渗出,向辛阳手中的玉盏滴落而去。
之前十来人失败,已经让在场的所有人不再抱有任何期待,只是无聊,想看看他人失败,寻找一番内心的慰藉,缓和一下自己的情绪。
在众人,包括辛羽在内,不报任何期望之时,辛羽的鲜血,与焚音泉交融……
“嗤啦……”
两者交融的瞬间,玉盏中的混合的血水,竟不断翻滚起来,天蓝色的火焰顺势燃起。
众人的瞳孔还来不及放大,宛若天籁的歌声,从那天蓝色火焰中荡漾而出,在众人凝滞的神情中,悠扬地传递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