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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找来了许多家世与年龄相仿的姑娘相亲,他与人见过一次之后,也没有下文了,那些姑娘也不是什么上赶等结婚改变命运的家庭,都觉得他虽然生得不错,也看起来很有礼貌,但是那种笑容之后透着的冷漠与没兴趣几乎就是写在脸上,谁也不愿意把时间花在这种男人身上,甚至还有几次相亲,被他搞成了业务洽谈会。
相完亲,儿媳妇没给她带回来,倒是给公司带来了几笔不大不小的业务,这简直是……
林老夫人苦口婆心劝他:“生意不着急谈,先把婚姻大事解决再说。”
林书彦还是自由自我,根本听不进去,回国这么久,从来也没见他身边有出现过任何一个女性,不管是什么家世背景,这才把林老夫人急的不行,不大的社交圈里,关于林书彦是个同性恋的谣言已经满天飞到人尽皆知了。
幸好现在出现的这个唐嘉虹,虽然条件与他们平时接触的那个阶层相比,相差的太远太远,但是,至少让她看见了一点希望。
林老夫人对唐嘉虹说:“刚刚厨房给你炖了燕窝,现在还在桌上温着,快去吃吧,那个对女孩子的皮肤好。”
唐嘉虹乖巧的点头,向餐厅走去。
等她的身影一消失,林老夫人看着林书彦,悠悠一声长叹,连声音都变得有些苍老和沉寂:“书彦,我知道,你们有在避孕。”
林书彦没有说话,在这宅子里的事情,从来都避不过母亲,虽然尽力掩饰,但是无法避开身体健康的两个人至今没有努力出一个结果的事实,上次家里例行健康检查的时候,除了往常来的那位医生之外,还多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只检查了林书彦和唐嘉虹,他猜到这是检查他们的生育能力,也一定查出唐嘉虹体内并没有他的DNA反应。
林老夫人又继续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也该学着向前看了,难道你要为十几年前的回忆守身如玉一辈子吗?”
道理谁都懂,只不过,知易行难,很多事情,根本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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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那么大,许多人在人海中分开便再也不会见面。
世界又很小,那些希望可以此生不再见的人,总会一次又一次的以各种方式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又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面对他,而且,还是得以心平气和的方式。
本以为在那次东郊别墅之后,自己与何致远可以再也不相见,但是没想到,那么快,就在CBD中心下班的人潮中,唐嘉虹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何致远站在那里,远远的望着她从公司出来的方向,他站在那里,就像许多年前唐嘉虹在学校的树荫下,看见他的模样。
唐嘉虹一愣,扭头偏开视线,就当从来也没有认识过。
记得有一篇文章说过,如果一切已经疲惫,何妨从头来过。写出这样文字的人,一定是没有经历过撕心裂肺的背叛,被背叛过的人,怎么可能可以心无芥蒂的放下一切再与那个背叛者谈笑风生?多么可笑的笑话。
她冷漠的眼神从何致远的身边擦过,当作什么也没看见似的走开,身后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时,她还是忍不住脚下一顿,却没有回头。
现在无论是气话狠话,还是好话坏话,即没有说,更没有听的必要,大家都是成年人,又何况瑞诚集团和鲁冠集团在某些层面还必须要继续相处,如果就此撕破脸,你坑我,我坑你,最后只会便宜了别人。
做为前妻的自己,她不能原谅背叛自己的前夫。
做为瑞诚集团的董事长夫人和董事会秘书,唐嘉虹则必须拿出职业的态度来处理这件事情,否则,明天的头条就是《瑞诚集团员工殴打鲁冠集团董事长的儿子》,那就热闹了,只怕不是陈厅长出面能处理的问题了。
想到这里,唐嘉虹脸上调动起了所有能表现出“职业化微笑”的肌肉,转头看着叫住她的何致远:“原来是何总,怎么在这里?有什么事吗?”
何致远的脸色有些惊愕,他定了定神:“嘉虹,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唐嘉虹挽了一下头发:“何总,我已经下班了,有什么事请明天早上九点以后与我联系。”
自认识唐嘉虹以来,何致远见过她小鸟依人的小女人模样,也见过她气急败坏,从楼梯上跑下去的模样,也见过她泪眼盈盈伤心欲绝的模样,就是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冷漠,冷漠的就好像看见一个令人烦恼的推销员死缠着她。
“嘉虹,你我之间,一定要如此吗?一夜夫妻百日恩……”
唐嘉虹马上打断了他:“幸好我们并未做过一夜夫妻,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你一定也很高兴吧?”
一句话将何致远未出口的话都堵在了嘴里,此时她的手机响了,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祝福的声音还有嘈杂的环境声:“喂喂,你在哪儿啊,人都到齐了,就差你了,你怎么比我这个寿星还大牌?”
听见挚友的声音,唐嘉虹的脸上如同冰河被春风吹化,微笑着说:“安啦,我一会儿就到,马上到马上到,哎呀,别着急嘛!”
说着,唐嘉虹挂掉了电话,目光又转向了何致远:“如果谈公事,请明天工作时间再谈,如果谈私事,我们之间已经没有私事好说。”
她已经完全变了,她不再是当初那个一心痴恋着他,想要把世间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拿到他面前的唐嘉虹了,他亲手杀死了那个天真的唐嘉虹,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冷漠而决绝的女子,就连看着他的目光,都好像看着一只蟑螂。
何致远想起昨天在东郊别墅,还担心她会因为自己的背叛而迁怒唐嘉霓,如今看来,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可笑了,他也记得林书彦眼中的保护与宠溺,也许自己真的是错过了什么。
可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的初心本就是唐嘉霓。
“嘉虹,我承认是我辜负了你。”
“承不承认,它都是事实,已经过去的事实。”唐嘉虹淡淡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何致远深吸一口气,微微闭了闭眼,又睁开:“我们当初的结合就是一个错误,当初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嘉霓,所以才会以为可以顺利的接受你,没想到,嘉霓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虽然你们的脸长的几乎一样,但是,嘉霓又触动了我的心弦,如果不是你那样倔强的转身离开,我们本可以这样继续和睦的相处下去。”
“和睦的相处?”唐嘉虹睁大了眼睛,露出嘲讽的冷笑,“你以为你是谁?皇帝吗,三宫六院?有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对不起,就算你现在想做我和书彦之间的小三,我也不会学山阴公主,武则天,弄上几十个面首。”
唐嘉虹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又瞟了一眼何致远:“好了,没公事别找我,bye.”
说完,也不再管何致远是怎样的情绪,她自顾自大步的离去,前方是一个红灯,她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被林立的高楼分割成一块一块碎片的天空。
天空中阴云密布,厚厚的云层反射着都市中闪耀着的霓虹灯光,被映成一片暗淡的红色,那样大一片的红云,如干枯了的血泽,唐嘉虹忽然觉得有些胸闷气短,心中好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一样。
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将一切就此放下的,什么辜负,还不是自己眼瞎,凭良心说,何致远不算是负心渣男界里水平最高的,其实在学校里恋爱的时候就能看出来,在某些事情上,他并不像很多处于热恋中的男朋友那样护着自己,比如期末的时候,三四天不见面,也不打电话,一个正好赶上大年初一的情人节,他也是一个短信都欠奉,还是她先打电话过去。
结果电话中,却听见他是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去了,而并不是她所想的忙于承欢长辈膝下,才会不方便跟她联系。
可笑那个时候,她竟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还有在学校里,有一个老师很不喜欢她,因为她总是在课上对这个崇洋媚外的老师的观点予以反驳,所以,那个老师故意在平时分上压了她一头,那一年,她没有拿到一等奖学金,她对何致远提起这事的时候,却被何致远说了一通,说她为什么这么没眼色,非要跟老师过不去,说她多管闲事,别人心里想什么,她怎么可以左右。
以及,她曾说过在宿舍里有一个很讨厌的女生,结果何致远却让她改改性子,别这么刻薄,还说那个女生只是性子直了些。
要不是因为知道何致远跟那个女生从没交集,唐嘉虹几乎要以为何致远是不是出轨了。
现在想想,那不是出轨,而是何致远的心从来都没有落在她身上过,对于何致远来说,何必为一个唐嘉霓的替身劳神费心,只要差不多过得去就行了。
那么些年,他一直把她当做普通的同学而已,只是她一厢情愿,为他所有无情的行为加上了光环,为他偶尔一点点的善意而欢欣雀跃不已,就连他说的一句:“降温了,多穿点衣服。”都能附加出无数种意思。
而她同宿室女生的男朋友们,则是为自己的女朋友们买来新衣服,新鞋子,就算经济条件不那么好,至少也有新帽子和新围巾。
唐嘉虹却始终只有那一句话“降温了,多穿点衣服”,朋友们都说何致远对她太不上心,劝她分,她却好像中了邪一样,觉得她们只是在妒忌自己有这么一个完美的男朋友,何致远只是性格太内向,不善于表达,所以才会这样。
哪怕同寝室有一个妹子的那位标准宅男,还知道送一件萌萌哒的二次元风棉外套,她也没有为之所动,还觉得那个男人太幼稚了,跟成熟稳重的何致远差太多了。
一切往事都经不起时间的洗练,岁月冲去的是当时蒙住眼睛的沙子,蒙住了心的猪油膏,留下的只有残酷而真实的事实。
沉吸一口气,对面的交通灯已经跳成绿色,唐嘉虹迈开步子。
走过宽度为八车道的马路,唐嘉虹又停下了脚步,顿了顿,最终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向前走。
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无论人情如何翻覆,活着一天,就要向前看,打碎的瓶子不会因为眼泪和悲伤而复原,伤的只是自己,而那个始作俑者却和别人在一起笑的开心。
看着她的身影在人群中越走越远,无论街灯再明亮,也已看不见她的身影,何致远心中忽然变得空空落落,街上的人还是那么多,可是他却感觉到自己身边空无一人,过往的许多事情在他的脑中如走马灯一般的闪过。
与唐嘉虹的初见,他以为那是唐嘉霓回来了,说了几句话之后才发现不是,而且还得知唐嘉霓应该不会再回到这个城市,他的私心让他没有说出他对唐嘉霓的感情,只是想着那个让他一瞥惊艳的女子如果不能再回来,那么,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女子做为替代,也可以一慰相思之苦。
他有意无意的接近唐嘉虹,把她当做唐嘉霓一样的用心呵护,可是她与唐嘉霓完全不一样,如果唐嘉霓是柔弱的娇花,需要被保护的,那么,唐嘉虹就是刚强的钻石,不仅傲视着一切,而且她甚至还想着要保护他。
他在唐嘉霓与唐嘉虹之间纠结的时候,就会刻意忽略所有的节庆还有她的生日,可是她从来也不像别的女生一样跟他生气,她会主动发消息与他联系,问他是不是最近很忙,要注意身体什么的。
他说喜欢吃桂花糖,她一面嘲笑着他一个大男生居然喜欢吃甜食,一面在桂花盛开的金秋时节,一大早攀上公园里的桂花树,只为替他摘下含苞未放的桂花,腌渍最芬芳的桂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