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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未央殿上,献帝正座胡椅之上,献帝不过12岁,身材弱小,但也成熟懂事,众臣皆席地而座,四月天气尚且暖和,不用在堂中升火。
蓝华席座太尉杨彪身后,小黄门站在献帝身旁,李傕,郭汜站在堂前,二人不讲礼数,当是把待朝议。
献帝开口讲话,“众臣有何事要议?”
李傕走出,“皇上,臣有事要奉!”
献帝点头,“李将军,你且讲来?”
李傕拿出黄纸两张,上写蓝华昨日所写内容,小黄门走近,接过黄纸,呈给献帝。
献帝看完一张,又看一张,心中了然,将黄纸放在桌上,讲道:“李爱卿所言,天下叛乱,朝纲不振,急需招天下有能之士,共兴汉室,众爱卿以为如何?”
献帝虽小,但经历甚多,早有大人心性,讲话倒有模有样。
太尉站起讲道:“不知,李将军所言有能之士,皆为何人。”
献帝讲道:“议郎曹操封兖州牧,渤海太守袁绍封翼州牧,荆州刺史刘表封荆州牧,孙策为扬州牧,刘备为徐州牧。”
(汉末刺史等同州牧,汉末划分十三州,州下设郡,郡下设县,类于后世省,地级市,县,如同省长,市长,县长等,古代即军政一体,区别于现在行政方式。)
太尉问道,“刘备何人?”
待郎钟繇走出讲道:“刘备字玄德,中山靖王刘胜之后,景帝第十六代玄孙,少年师从卢植,郑玄。”
太尉又问道:“现为何职。”
钟繇答道:“平原令!”
太尉问道:“允个徐州牧是否太过?”
贾诩站起讲道:“我知刘玄德此人,善治政,会用兵,与百姓无犯,且他乃皇戚,忠于汉室。”
献帝站起身来,叫道:“甚好!”
太尉讲道:“此人无名望,无大族支持,无根基,如何做得了的这徐州牧。”
献帝热情过度,座在胡椅之上思索。
贾诩讲道:“封之即可,做不做得了这徐州牧,且由他本事!”
李傕在一旁点头,郭汜闭着眼睛,思路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李傕心想,你想封什么都可以,反正不值钱,只要能换来钱,封你个候干都无所谓,贾诩如此自般当有道理,或许刘备此人忠于汉室,奉上几车钱粮倒也不错。
太尉讲道:“如此不可,一则成刘备之名也,否之将祸引于他,他如何做得这徐州牧,陶公在徐州根基甚深,只叫心中惦记此人,怕刘备也不得安身。”
献帝道:“如此该如何是好?”
贾诩讲道:“若是真英雄,又有何惧,或是无能之辈,倒也不足惜。”
太尉也搞不懂,贾诩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反正与已无关,管它作甚,董贼鹰犬皆能为重臣,天下忠士,做得州牧,又有何怪,贾诩如此执著,必有用意,暂罢,让他去闹。
太尉又问:“孙策乃一无知少年,如何做得扬州牧,只叫天下人耻笑!”
蓝华(贾诩)笑道:“打下便是他的,打不是屁也不是!”
太尉讲道:“如此乱武,国家更待何时安宁。”
贾诩讲道:“天下只剩几人,便好解决,要么称臣,要么讨之。”
献帝叫声:“此计甚妙!”
太尉道:“扬州牧使不得,此人最多封个校尉,如此封之,天下人笑话!”
贾诩一想,也觉有理,便讲道:“也罢,就依太尉。”
献帝道,“尔等功臣,我已准备各行封赏,只是现无金银,谷物,只允头衔,但征奉入京,便作封赏。”
钟繇拿出献帝召令读道:“封李傕为车骑将军,开府,假节,池阳候,领司隶校尉,郭汜为后将军,美阳候,樊铜为右将军,万年候,张济为镇东将军,平阳候,驻兵弘农,封贾诩左冯翊。”
(汉末军制注:大将军在三公之上,其余皆在三公之下,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前后左右将军,至于杂号将军战时而设。)
注:(列候,即食邑某一县,古时大功者列候,小功者封乡候,亭候,食邑某一乡。)
献帝之召皆出自三公之手,李傕,郭汜,樊铜认可,拟旨而出。
封赏之后,几人跪拜谢旨,黄门将旨拿出后宫,合成一折,然后抄写成数折,传至各州郡驿站,广为传播,远州三月便达,近州十日足以。
众臣各站其位,继续议事。
“军中已无粮草,如何是好?”郭汜讲道。
蓝华走出,讲道,“我去华阴县筹备一番。”
“不知,能筹得几何?”郭汜问道。
“一月应可,如省些,三月足够,到时臣奉也该到达。”蓝华答道。
“你怎知各州牧郡守会供奉我等?”郭汜又问。
蓝华道:“不知!”
郭汜叹气,“聊剩于无,有劳左冯翊了。”
献帝见众臣不再言语,便讲道:“众卿还有何事要议。”
众臣无声,献帝又道:“散朝,众卿回府休息。”说完献帝站起,向内宫走去,小黄门跟在其后。
众臣下朝,蓝华独行,李傕追上,问道:“先生,可知众臣,何时可供奉入京?”
蓝华答:“不知!”,蓝华讲完,快步向自家马车走去,落下李傕一人发呆,李傕心想,附近几县倒是可以掠夺一番,也可支撑些时日,贾诩虽能,但也怕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话分两头,关东盟军散去后袁绍带兵回到渤海,曹操回兖州,袁绍回渤海后便一封信件召曹操来见。
曹操以是东郡太守,黄巾事急,袁绍召之,曹操赶车,带数卫前往,不到月余便到渤海郡城,袁绍迎到府内客房,饮酒论事。
袁绍客房颇大,房中几架,摆满竹简,古玩,甚是雅观,袁绍知曹操今日要来,便请得冀州刺史韩馥,幽州牧刘虞从事公孙纪,共同饮酒。
曹操看了客房一眼众人,席座桌前,望向袁绍,讲道:“本初急召我何事?”
袁绍道:“孟德莫急,我等边饮边聊。”
曹操抱起桌上酒坛,满上一碗,敬道,“我先干为敬。”讲完一饮而尽。
几人见曹操如此豪爽,皆端碗举起,一饮而尽。
曹操又满上一碗,开口讲道:“本初,你知我黄巾之事,甚急,若是无事,我在此只逗留二日,便要回返。”
袁绍道:“孟德可知,我等讨贼盟军,为何无功而散?”
曹操低头思考,袁绍观曹操正在想事,便又讲道:“皆因我等不得同心,无法聚力。”
曹操抬头看了韩馥一眼,又转向袁绍,心道,讨董卓召令发到他处,韩馥此人竟问众将,如之奈何,此人是非不分,怎可与此人为伍?
韩馥见曹操抬头望已,低头思考:“我任冀州刺史且是董卓所封,我如何能做如此违背道义之事,我虽无起兵,但也供得数月粮草,望我做甚,我比夸夸而谈之辈倒要强上许多。”
韩馥又抬头望向袁绍,袁绍并不看他,只等曹操答话。
曹操并不答语,又看公孙纪,公孙纪他也识得,是刘虞一名从事,曹操正想袁绍召他来此所为何事,“难道刘虞想自立为帝?”
曹操皱眉,讲道:“本初意欲何为?”
袁绍讲道:“灵帝西去,立刘辩为帝,董卓奸贼,废大立小,如此逆道,天下共愤之。”
袁绍此言意思,董卓立的皇帝,我们不承认。
曹操一听,便知袁绍意思,召来自己,便是商量立刘虞为帝,叫自己支持。
曹操道:“二人皆为灵帝骨肉,如大去,便立小,不违天道。”
袁绍道:“此话差矣,献帝被逆贼挟迫,身不由已,我等怎可听任逆贼乱命?刘姓宗亲,老人甚多,刘幽州颇有名望,我等立之,天下必信服。”
曹操讲道:“刘幽州,可否同意?”
袁绍答:“暂未同意,不过刘幽州众将领,心中倒有些想法,假以时日,刘幽州必会应允。”
曹操道:“本初,你这是取祸之源,天下刘姓颇多,诸候皆不服气,每州皆要自立,天下分裂,国家危矣!”
袁绍道:“秦之失鹿,天下英雄共逐之,各凭本事!”
曹操道:“献帝尚在贼人之手,你,我皆不相救,便要自立,和逆臣贼子又有何异!”
袁绍低头思索,公孙纪讲道:“朝廷已名存实亡,天下诸候有几人遵天子号令,如能自立,重建朝廷,也好聚力讨贼。”
曹操道:“你若自立,其一,天下诸候共讨之,其二,诸候皆效仿,你当如何应之?”
韩馥讲道:“若是另立朝廷,便可聚力,逐个讨之,不出十载,便可天下太平。”
曹操冷眼,心想,若立得朝廷,争权内斗,莫说十载,几载便自溃而亡。
曹操该讲已讲,便不作答,端上碗酒,自饮一口。
袁绍以为曹操默许,便从怀中掏出一果大的玉石,叫道:“孟德,你看此为何物。”
曹操抬头看去,见一玉玺,心中寒气现脸,“本初,你从何处得来?”
袁绍道:“此事并非重要,你看我等共图大事如何?”
曹操道:“我甚忙,先行告退!”
曹操起身,扬言要走。
袁绍讲道:“再饮几碗,再走不迟,若你不喜,我等只做聊天喝酒,不言此事。”
曹操重新座下,端碗饮酒,心事从从。
又讲半个时辰,分析天下大势,曹操只听少应,袁绍也觉无趣,顿觉与曹操隔阂越重,心中叹气,孟德已不是发小阿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