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忆 姜老头三四事

西岐二公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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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王注定是要有“牢狱之灾”的,本来纣王听了众大臣的话已经同意放父王回西岐,费尤二人还在长亭相送,却不想父王多喝了几杯酒就将费尤二人何等下场,大商是何结局尽数说了出来。

    父王也不是个贪杯的人啊,况且一项与费尤二人面和心不合,怎会如此不小心?真是叫人费解。

    纣王得知此事勃然大怒:“这匹夫,朕赦其归国,非但不感恩,反而侮辱,可恶至极。”纣王当即命晁田将父王抓了回去,欲杀了父王。幸得亚相比干出面说情,才是给父王一个机会验证其演算之能。

    父王算得卦是太庙明日午时起火,那火也烧的甚是离奇:纣王为堵悠悠之口,将太庙一应火烛,易燃物尽数撤走,可那天上竟是降下来一个火球,正好砸中太庙,天火熊熊,浩大太庙化为灰烬。

    太庙起火一事,孤那时也算得,可每每探其源头,总是朦胧一片,想来又是哪个先祖,神仙在背后施手段助父王一把,以全仙人口中所谓的“天数”。

    之后的事想必大家也知道,纣王不好再将父王问斩,将其囚禁在羑里城监视,软禁。孤则率先一步在羑里城等着父王,好再看父王一眼,毕竟一别就是七年,既然顺路怎么能不过来探望落难的父王。

    见得父王虽然面容憔悴,身体倒还硬朗,押解人员也无甚责难,孤的心方才踏实,也不曾上前问安就走进人群,去了朝歌城外的宋家庄。

    宋家庄,距离朝歌城三十五里,时庄主名叫宋异人,既是富人也是个善人,即便对已四十载不见的结义兄弟都还愿意倾尽所有去帮助,反而他的结义兄弟闯下大祸,一走了之,全然不顾是否会牵连到宋异人。

    “咯吱,咯吱……”

    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头,挑着满满一担做工差劲的笊篱,晃晃悠悠地走在去往宋家庄的路上。担子时不时的换个肩膀,想是走了很长的路。

    “这老头真是奇怪,编这么些个笊篱做甚,就是用一辈子都用不完。”

    “许是人家拿到集市上卖的。”

    “卖?谁家不会编笊篱,我就编的比他好,谁要他的破东西。”

    “也是,一担子破东西,哈哈哈,真是个老糊涂。”路人这般哄笑着,老头听的清楚不悦之情已呈现在脸上,不过可能是不想跟年轻人一般见识,怒火没有发作,只是加快了前去的脚步。

    这一切孤都看在眼里,随着老人孤来到了他家门口。

    老人家还没进门,门里当即迎出一老妇人,皱着眉头看了老头一眼刚想问些什么,那老头忽然就撩了担子,冲着老妇嚷嚷道:“你个恶妇,非叫我卖什么笊篱,这来回七十里,没一人买的,我这把老骨头都散架了。”

    “有个营生有什么不对,难道就一辈子让宋大哥养着,他只是你的义兄,不是你爸。全靠着他,你亏心不亏心。你心安理得,我还要脸呢。”老妇人毫不示弱,从她话语中便能听出事情大概。

    这老头老了,无儿无女所以来投奔他义兄,一应吃食住宅皆是他义兄的,就连这个六十八的黄花大闺女也是老头的义兄给说的亲,老妇看不惯老头终日游手好闲,只知伸手向义兄要钱,所以让他编制些笊篱去卖,没成想笊篱一个都卖不出去,所以才发生了上述一幕。

    “走走走,没什么好看的,都回家去。”一位长者走过,驱散了围观的人群,孤叹了口气,摇着头离开了。

    没过几日,这家人又吵嚷起来。

    老头把原本装白面的箩筐扔在地上,骂道:“都是你这贱人多事,卖什么的什么面,一整筐白面就卖了一文钱。”

    “一文钱,怎么就卖了一文钱,都赊出去了?”

    “哪有的赊,快马溜缰,绳子绊住了脚,把两筐面泼了一地,大风刮过来,都没了,没了!都是你这贱人,不然哪有这事。”

    老妇人一听事情缘由,狠啐老头道:“你自己没用反过来怨我?你就是个饭桶,蛀虫,只知道吃的猪!”

    “你个贱人,竟敢啐你丈夫,反了天了!”老头脾气大,一巴掌就打在老妇人脸上。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老妇人也不是善茬,当即便与老头揪扭在一起,这乱糟糟的场面吓的孤连忙找地方躲。可怕,太可怕。

    长者闻讯携妇赶来劝说,老两口方才停下闹剧。后来这老头帮长者去看店去,也不知道是他命不好,还是老天在耍他,久旱不雨的朝歌那天竟下了好大的雨,一整天都没个生意,反倒是店里的肉没人吃都臭了,折了不少的本钱。

    不过这事孤不曾亲眼见到,这下雨天的,孤可不去外头淋雨。正搂着媚儿品着美酒,优哉游哉地享受呢。

    “媚儿,给狐狸大姐传个信,让纣王颁旨,禁止屠沽。理由嘛,就说天下动荡,天灾频频,不杀生以祈福。”

    “夫君,你这是又算到什么了吗?”

    “没什么,就是整个人罢了。都说事不过三,我看他第四次是什么反应。”孤言道:“来,媚儿喝下这一杯我们就睡了。”

    “讨厌夫君,你比我更像妖。”媚儿将酒一饮而尽,扑进孤的怀里。

    “咩咩咩……”“哞哞……”“吼吼吼……”过了几日,那老头赶着一群羊、牛、猪要进朝歌城贩卖。

    “那老头,站住!”看门人喝住老头。

    “军爷,您要买牛羊还是猪?都是活的,不臭。”老头笑呵呵的,以为有生意上门。

    “违禁犯法,拿了!”看门人一招呼,就有一大群士兵要来抓老头。这老头也是老滑头,见机不妙拔腿就跑,一群牲口都到了官兵手里。

    老头也不管那些,只慌慌张张地跑回宋家庄找长者。

    长者问道:“贤弟,发生何事,你这般慌张?”老头当即将失了牲口一事说了一遍,抱歉道:“老兄,我愧对你,愧对你啊。”说完就拿起长者刚煮好的酒豪饮起来,以消心头烦愁。

    “姜子牙啊,姜子牙,你比我算到的还要不堪。好吃懒做,欺软怕硬,推卸责任,暴躁易怒。仆佣就是仆佣,不足挂齿。”看了姜子牙的表现,孤当时是这般评价的,如今想来真真是可笑至极。这哪里是不足挂齿,简直是人生大敌:父因其而死,爱因其而亡,权因其而失,心因其而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