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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可爱的防盗章
林美香想解释:“汤月, 你误会我们小茗了……”
“妈!”章茗打断母亲的话,“不用解释。是来催我去办手续吗?我可以去,但是我现在怀孕了, 民政局不会轻易给我们办理离婚手续的。”
汤月气急:“你这怀的不是我们覃家的种,还不让离婚?”
汤媛上前拉着汤月,劝解道:“姑妈, 你先别激动, 万一是表哥的呢, 先问问表哥吧。”
“不用问了, 这不是他的孩子。”章茗说的很坚定, 这是她一个人的孩子, 她对着汤月说:“妈……”
汤月怒道:“别叫我妈!”
“我可以去办这个离婚手续, 但最好不要让覃戈知道我怀孕的事, 他自尊心强,要面子……”
汤月斜眼瞪着章茗,是, 她儿子的脾气她知道的,自尊心强, 要面子, 血气方刚,万一被他知道了,他会去杀人都说不准。
章茗看着汤月似乎有所松动, 继续说:“我想跟他分开去签字, 您不是在民政局有熟人吗?您找那人开个绿灯, 我们分别去把离婚手续办了。”
章茗勒紧了帆布袋的带子,她怕汤月不答应,又及:“之前离婚协议里给我的那套商铺,我不要了,可以吗?”
汤月气得脸都绿了,她捂着额头眼刀子从章茗肚子上移开。
章茗提出来的方法,一则可以兼顾覃戈的面子,二则还能省下一套商铺,这不失为一个对男方家有利的方案。
汤月默许了这个方案,但她不能让女方家觉得是他们男方占了便宜,便又对林美香说:“美香,你的女儿,你自己没教育好,我对你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汤月睨视着章茗,又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小声骂了句:“不要脸!”然后愤然下楼离去。
林美香接过章茗手中的帆布袋,叹了口气,“冤孽!”
章茜扶着章茗坐下,客厅里气压很低,被汤月那么一闹,大家心里都不爽快。
林美香把袋子放在茶几上,说:“那商铺还给他们也好,只是没有了租金进项,以后你一个人怎么养活孩子。”
现在这个境况,担心也没用了,章茗拿起自己的保温杯,喝了口热水,“富有富的过法,穷有穷的活法。”
章茜知道这个家闹成这样,都是因为她当初的那场病,她坐在沙发扶手上,搂着姐姐的肩膀,愧疚地说:“都怪我……姐,我以后的工资都攥起来,给你养小孩。”
章茗拍拍妹妹的手,欣慰地笑了,“我们小茜长大了,姐姐谢谢你。我也要努力,早点把二级建筑师的证考下来,努力赚钱给你攒嫁妆。”
章茜傲娇道:“我才不要什么嫁妆,我不嫁人。我们一起养大你肚子里的孩子,足够了。”
林美香把帆布袋里的纱线拿出来,这是她准备给孩子打衣服的毛线,听了小女儿的话,她不禁怪嗔道:“瞎说什么,你一个大姑娘不结婚,让街坊邻居看笑话呀?”
章茜说:“我不嫁,管别人怎么说。反正爸是不会管我,也就被你唠叨唠叨。”
“你别给我不省心。你爸有事出去了,快到楼下看铺子,妈妈做饭。”
章茜甩了甩齐腰的长发,边走边说:“嫁一个像爸爸那样的男人吗?那我情愿不嫁。”
林美香被女儿噎得无话可说,嘟囔了一句“就爱顶嘴”,一边数毛线球的卷数。
章茗帮忙把毛线收进柜子里。
邻居家的无线电台在放昆曲,咿咿呀呀韵味悠长。
把毛线球垒好,章茗关上了柜门。
再苦再难,她都有家人的支持,没什么可畏惧的。
***
四年后。
特意请假,选了一个天气预报里晴朗的日子搬家,结果却来了一场春雨,噼噼啪啪,把搬家的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章茗在单位宿舍住了多年,今年老宿舍楼要回收旧改,单位改为发放住房补贴,以后都不再提供宿舍,她没办法,只能搬走。
林雁帮她找的搬家公司不是很专业。
他们这栋老板式楼没有电梯,又遇上下雨,搬家的师傅临时要加价三百。
章茗在职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也变得老江湖了,她腰板挺得笔直,说:“我同事下单的时候写得很清楚,住三楼没有电梯,有多少东西也写明白了,要不我给你们老板娘打电话,让她跟你们沟通?”
领头的师傅一脸难色,“哎哟这位小姐,我们挣的都是辛苦钱。”
谁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章茗也不想多争执,“这样吧,今天下雨要耽误你们时间,我们各退一步,我加一百请你们喝茶,可以吧?”
搬家师傅虽说还是不大高兴,但总比没有强,只好答应了。
大家站在走廊上等雨停,章茗手里抱着个鞋盒,鞋盒里放着她的一些重要证件,她耳朵与肩膀之间夹着手机,林内打电话问她搬好没?
这次搬去的公寓是林内提供的,她常帮林内建筑设计事务所兼职做方案,这次刚好有个竞标的大案子林内又找她帮忙,所以,他提供住宿算是给她的部分酬劳。
雨停后,大件物品终于搬上小货车,章茗打了辆出租车跟在小货车后头。
新家是个高档公寓,地下车库直连电梯。
章茗下了的士车,挎着手提袋,抱着鞋盒,朝电梯口走来。
搬家的师傅看见她,还想为刚才加价的事自我辩解:“你这个小区比之前的好太多了,下雨搬家也淋不着。如果你那边也是这样的环境,我们肯定不会要求加钱。”
辛苦费已经答应给了,章茗不想跟对方再啰嗦,提醒道:“师傅辛苦下,赶紧搬吧,这里停车费也很贵。”
旁边还停了一辆搬家公司的车,从车身就能对比出来,那是真正专业的搬家公司。
两边搬家,都要占用电梯,虽然章茗嫌弃自家的搬家公司不专业,但几个师傅是搬家老手,霸占电梯更是拿手一绝,三下五除二就把箱子搬上来了。
幸好,对方搬家公司的都是年轻人,不跟他们计较。
章茗站在新家门口,盯着师傅搬物件。
斜对门,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子指挥搬家公司的小伙子,轻拿轻放。
她不免多瞧了几眼,对面是个大户型,她有些好奇,对门搬来的是什么人家,还那么巧,选了同一个下雨天搬家。
结完账,章茗到楼下去吃了午饭,然后回来开始收拾东西,搞卫生,忙活到晚上九点多。
整理到最后,她发现少了一箱东西,一箱子的内衣裤。
那几个搬家的老头不会那么变态,贪了她一箱内衣裤吧?
左思右想,最大的可能就是,楼下等电梯的时候,箱子不小心被对门的搬家公司搬走了。
她换了一双室外拖鞋,拿起钥匙,去敲对面2902的门。
敲了好一会儿,并没有人应门。
章茗这才看到对方有安装门铃,她又去掀门铃,耐心等了一阵,依然没有动静,可能没人在家。
章茗刚回转身,就听见了门响,她欣然回头,笑容僵在了脸上。
覃戈的脸上也是一阵错愕,他刚洗完澡,听见门铃响匆匆来开门,结果却是她。
离婚这么多年,这是他们首次相遇。
覃戈以为章茗来找他,有些意外,甚至是欣喜,但低头一看她穿着拖鞋,这显然不对。
他没有穿上衣,精壮的胸肌上,还滴着水,下面裹着块白色浴巾,章茗避开他那灼灼诱人的身材,心底暗叹,怎么会是他呀。
一瞬间的静默,把尴尬无限拉长,章茗忙打破沉默,故作轻松地说:“我住2901,今天搬家公司是不是把我的一箱东西搬到你家了?”
覃戈眼神冷下来,他侧了侧身,哑声道:“你自己进来找。”
章茗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换鞋,覃戈声音冷淡,“赶紧的。”
她只好穿着拖鞋直接进去了,他这边的户型跟她的不一样,面积至少是她的三倍有余,他搬家后,还没来得及整理,很凌乱。
客厅放着一堆纸箱,章茗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的蓝色整理箱压在最底下。
她去搬开上面的杂物,覃戈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完全没有搭把手的意思。
章茗加快速度,只想赶紧把杂物清理完。
终于抱起蓝色箱子,站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旁边堆着的纸箱。
纸箱倒下之际,覃戈本能反应伸手去扶,“嘶”的一声,他皱眉轻唤。
她抬头看他,“怎么了?”
覃戈没应她。
章茗转身看到他肩胛骨的地方,在流血,口子还挺大。
她忍不住道:“有药箱吗?我帮你止血。”
“不用。快走。”他的声音恨不得掉出冰渣来,他就是想表达,他现在对她没有兴趣,连话都懒得跟她多说,更不想跟她有其他的接触。
他掉出来的冰渣,章茗感受到了,她哪怕脸皮再厚,也不好再停留,便抱着整理箱往门口走。
她打开门,出去后关上,在她关门的时候,听见声音传来:“给我另外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我要搬家,越快越好。”
章茗舒了口气,他要搬走,那最好不过。不然以后让他看见孩子,只会徒惹麻烦。
这么多年过去,她对他早就放下了,不会再心存幻想。
覃戈给助理打完电话,他走到门口,通过猫眼往外看,对面门已经关上。
他进浴室对着镜子查看伤口,刚才是被纸片给划伤了,他皮实,流一点血不要紧。
但是,覃戈的心按耐不住了,那奸夫跟章茗一起,也住对面?
他开始时时刻刻留意对门的动静。
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他敏锐的听力,听见了细细的敲门声,他从沙发上跳起来,通过猫眼,看到一个男子站在门口,手里提着披萨店的外卖。
那男子个头不算高,起码没他高,身材瘦削,没他健壮,就这样的男人,在床上能跟他比?
覃戈愤愤然守在门口,想知道那男的晚上走不走。
章茗回到家里,回想刚才覃戈态度,她不由得叹了口气,任何男人以为自己被绿了,都会像他这样耿耿于怀吧。
收拾好后,她打开电脑准备加班,翻开邮件看林内发过来的需求单,这是万德地产在苏州的一个大型项目,竞标方案只需要做概念性建筑设计。
她在网上搜项目所在片区的资料,拿出小本子做笔记。
林内下班很晚,他带了宵夜过来,边吃边讨论方案的方向。
章茗说要去实地考察,不然做出来的设计可能最终都没办法落地。而她工作日要上班,只有周末有空,林内说具体出差事宜他来安排。
合上电脑,章茗拈起一个香炸虾球,问他:“这房子你已经买下来了吗?”
林内长着一张小鲜肉的脸,这在商务谈判中会很吃亏,为了显得成熟,他刻意蓄了胡子,他吃着披萨,说:“跟我楼上那套一起买的。买的时候不到一万,现在都八万多一平方了。”
章茗无比羡慕,无奈感慨,“看着这房价搜搜搜往上蹿,我这辈子是买不起房了。”
“你有没有考虑出来跟我干,我给你干股。一定比你在海大设计院挣得多。”
章茗笑,她给林内扯了一张纸巾,“别了,我有孩子要养,可经不起大风大浪的。我还是老老实实等设计院的内部福利房吧,祈祷这个福利房早点建起来。没有房子就没有学位,我孩子只能跟着我爸妈一起生活。”
林内用纸巾擦了擦嘴角,低头喝着章茗给他倒的温开水,“你爸妈家那条街,位置那么好,是不是准备拆迁了?”
“传好几年了,我前一阵还响应组织号召参加了政府搞的青柠街旧改设计大赛,应该快拆迁了吧。”
章茗收拾桌面,让林内走的时候把垃圾带走,她准备洗澡,明天一早还得上班。
覃戈坐在门厅的换鞋凳上闭目养神,听到门响,忙拨开猫眼盖子,林内开着门在换鞋,而室内灯光昏暗,显然章茗已经睡了。
覃戈气得想冲出去把姓林的揍一顿,以报当年给他戴绿帽之仇。
小白脸,蓄了胡子也改不了小白脸的油腻样子。
不对啊,为什么他们不住一起呢?他听妈妈说,章茗给姓林的生了个女儿,按道理应该结婚了呀。他一时想不明白,难道男的是临时出去有事?
章茗忙辩白:“我不是……”
覃戈也懒得听她解释,提起衣服,“走吧,今天不做饭,带你出去吃。”说完也不等她,自己先去取车。
章茗简单收拾,提包跟了出去。
走到楼下,覃戈的悍马停在院外,他正倚在车门边上抽烟。
院外林荫道上,几个士兵结伴经过,他们远远看到章茗,忍不住停下脚步,其中一个调皮的还吹了个口哨,众人大喊:“嫂子好!”
章茗抿唇,有些不好意思。
覃戈“啧”了一声,灭了烟头,“谁吹的口哨?站出来,老子不废了他!”
士兵们嘻嘻哈哈,边走边大声喊:“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瓜,粒粒皆辛苦。”
覃戈厉声:“张国栋吕良伟,训练场跑十圈!”
带头起哄的两个士兵吓得停下脚步,朝章茗投来求救的目光,“嫂子!救命!”
章茗小声求情:“算了,今天假期。”
“算了?”覃戈挑了挑眉,捡起地下的小石子,朝他们片去。
士兵们瑟瑟发抖,连连求饶:“连长大人……”
“滚!”
“谢谢连长!谢谢嫂子!”
覃戈:“一天不削他们,他们就皮痒。上车。”
此时宿舍楼上,乔馨正站在窗户边上,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发现章茗完全没有要离婚的意思。
也对,好不容易攀上了豪门,怎么舍得轻易舍弃呢。
看上去柔弱可欺的小白兔,实则妥妥的心机婊。
乔馨把窗帘一甩,心疼覃戈被狗皮膏药给黏上了。
吃了晚饭回到家,章茗把吃剩打包的食物放冰箱里,从厨房出来,隐隐感觉到空气中有隐藏的暴躁因子在迅速扩大。
此时覃戈坐沙发上讲电话,他拧着眉心,手遮住了他的脸。
章茗坐在了覃戈斜对面的沙发上,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冷冷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她没说,我不知道……确定?……你发过来。”
她知道这是覃母的电话,她迟迟不提离婚的事,覃母按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