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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来之则安之,两人在小世界中,按照自己的节奏过着,不知岁月。
金亮感知到意念扭曲点多了起来。他在琢磨,是不是他们进来时,这里泄露出去的阴阳能量比较多,所以开始那些日子,难以发现扭曲点。现在这个世界被枯枝吸收了大量本源,也被他吸收了这么多星辉,于是,破碎点越来越多了。
他的猜测基本准确,事实就是这样:枯枝吸收本源和生机,加速了它的破碎进度。同时,他的意念现在全是星辉能量,已经能感应到阴阳能量,因此也提高了感应的清晰度。
这次金亮感知到的扭曲点比较大,就在水里,离岸边不远。他发现这个点在缓缓移动,不断向水里面飘去。当他缩小意念圈,更仔细去感知时,发现这个点的移动变缓了,他扩大意念圈,又快了起来。而且感知到,里面的阴阳能量快速流转,好像在泄露,又好像很不稳,随时会爆炸一样。大概五六分钟,这个点消散。
余文现在又多了一个爱好,空下来时,会把所有的灵石都放进巫器圈里去,看着五色灵气翻腾。等灵石消耗大半,又忙不迭地拿出来,吸收小世界里的阴阳能量。她笑嘻嘻地告诉金亮,“在出去之前,她要把灵石变成仙石,时间长的话,再进化成神石。”
“你知道仙石、神石的样子?”
“不知,有没有都不知。”
“那你也期望?”
“嗯,你到时候就能见证奇迹!”余文的语调中,信心十足。
金亮感觉到了余文的那种处事态度,真正的是赤子情怀,纯净得让人疼爱。他受到影响,也童心大发,用他的赤纱帐兜着水纹,放进了水里,就在插枯枝的岸边。从衣服上扯了一股线,连着枯枝的枝桠和赤纱帐,如养鱼一样,把水纹养在了这个小世界的水里。
余文跑过来,哈哈大笑,“你要把它养大?”
“嗯,让它长出鱼鳍来。”金亮逗她。
余文不相信,自个笑了半天,走前说了句:“要是可行,我到时候也把碧青弓养进去,看能不能长出一根弦来。”
金亮差点笑得掉下去。日子在这种童心下,有点期望一直这样过下去。
海东青并没有长出第二条金纹,看上去却又小了些,和外界那只金背的白色海东青差不多大小。现在的灵性更足,余文只要挥挥手,它就很快过来,陪余文咕咕、咕咕地讲话,两个各讲各的,可以讲很长时间。金亮心里想,这只可能是母的,话真多,可他不敢说出来。
通古斯那里,来易的简易房,已经挡不住一股寒意,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要来的早一些。来易就像一个科学考察者一样,他每天都会在余文她们失踪的方圆两公里内,仔细感应一遍,记录下所有神识扭曲点的位置,并做好了变化曲线,他觉得附近应该是一个远古阵法,只要仔细分析,肯定可以找出规律来。
对金丹的体悟,余文已经越来越趋于圆满,只有“吞噬”的意境,因为谁也不知道极致的真正表现,还在不断摸索。这也带着金亮的体悟大幅度提高,缺少积淀的地方,似乎都已经有丹纹的虚影存在,只等着具体感受一下即可。
金亮每天都会感应意念扭曲点。现在他的意念已经可以覆盖百丈距离,似乎摆脱了这个小世界的约束,这将他每次的感知速度大大提高。他也空出更多的时间,陪余文讲讲话,东拉西扯的,每次都逗得余文笑个不停,她的笑点真不是一般的低,金亮很有成就感。
金亮现在的意念圈内,发现了一个较大的扭曲点,就在余文经常洗衣服的附近。他一下子收缩了意念圈,可以清晰地感知到扭曲点的移动慢了下来。难得这次这个大的点在陆地上,金亮激动地大声喊着余文。
余文正在摆弄她的灵石,听到金亮的喊声,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一件件往背包里放。这段时间,大家还没有出去的准备,背包都被余文洗的干干净净,放在一块怪石上。怪石上还摊着干净的衣服,余文喜欢看带进来的色彩。
金亮的意念仔细地感知着,缩在一丈范围内,扭曲点的能量变化一点点在脑中清晰起来,他不断推演着应该可行的通行线路,也感受着这个扭曲点里,澎湃的阴阳能量。这个点的大小有自行车轮子这么大,如同是水下的投影,不断地扭来扭去,总体上仍在意念圈里缓慢移动,暂时没有漂进水里的危险。
余文已经将海东青召唤了下来,这个傻鸟帮着余文在收怪石林上的衣服,一件件地用爪子抓过来,配合的非常默契。看着她们的样子,想到马上可以脱离,金亮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忽然一股大力从脚底传上来,原本踏实的地面如同变成了虚空,他快速地向下坠去。“余文!”他惊恐地一声大喝,手脚乱挥,希望抓住什么,他宁愿放弃这次离开。
手里抓到了一团柔软的织物,里面好像还有一段冰凉的硬物。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浑身金光逼人,似乎识火里的金光都来到了表面,视野中一片金黄。他如同在火山里面,巨压要把他挤碎,意识瞬间模糊起来,接着感觉到如同火山熔浆,被一下子喷发出去,失去了知觉。
这天夜里,来易在他的简易房里,听到了一声惊天巨响,原木搭就的矮房不断摇晃。他嗖地飞了出来,外面一片通红,只见空中百来米的高度,有一条三十多米长的圆柱形光柱,如火箭升空的火焰,正在慢慢淡去。离他住的地方很近,不到两公里。他快速赶了过去,越靠近那里,灵气越混乱,神识都无法探知,如同被扭曲了一样。还有一公里的样子,他停了下来,已经无法飞行。
通古斯大爆炸?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研究这个,眼见的场景与百多年前描述的很相像,只是规模小了很多。爆炸的地方还是热浪滚滚,灵气翻腾,如同西方大型群体魔法的震荡。他等着那里平静下来。
金亮就在百米高的地方,在一片冲天火焰中,像一颗溅出来的火星,远远地被抛了出去,依稀看得到金光裹身。落地前,一路撞击了不少树冠,最后落在了枯草上,依旧生死不知。
来易发现,这次爆炸,地上方圆两百米的大树,都有灼烧痕迹,有些现在还在慢慢燃烧。受到震动的地方,半径两公里左右,正好到他的居住地。现在四周灵气已经平静下来,他的神识开始仔细搜索,以爆炸点为中心,两公里为半径,开始了拉网式的搜寻。他的直觉中,应该和余文陷入的远古大阵有关,因此他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整整三天,来易将高度三百米,半径两公里的所有地方,都仔细搜索了三遍,没有任何发现。好像这次爆炸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唯一可以见证的,就是爆炸中心的树木,还有这里浓郁的天地灵气。他把情况告诉了那帮老先生,他们正在研究储物玉符,进展不小,就让他关注,也解释不出什么。
在他搜索范围再向北两公里的地方,来易发现那儿有一只小一号的白色海东青,经常在那里起落,不时发出“啾啾”的鸣叫声,爆炸后的这三天里,一直如此忙碌。看着爆炸区域不断多起来的各种野生动物,来易也没有了探究的兴趣。他有些明白,妖兽的产生原来这么需要灵气,难怪听说这边的妖兽多些。
这天夜里,通古斯上空飘起了雪。果然是西伯利亚区域,头场雪的雪花就大如鹅毛,没几分钟,就有了薄薄的一层。来易在他的简易房里,看着外面飘扬的雪花,想着这几天的搜索。他发现这几天的神识扭曲点变得非常少,不及平时的一半,好在最后一天又有些多了起来,但也只有平时探测到的七成。他有些担心,这个大阵别裹着余文和金亮飘走了,到时候如何寻找?
就在下雪的夜晚,金亮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白色海东青,侧着头,用它的右眼看着他。见他醒来,咕咕地叫着,脑袋不断凑下来。
他想坐起来,浑身疼痛。挣扎半天,盘腿坐好,呼吸着这里冰冷的空气,他的脑海中一点点清明起来。“余文!”他轻声地叫唤,明知她不在,他还是轻声地叫唤着:“余文,余文~~”
脑中回想起离开的情景,那个意念扭曲点,在他不经意间,不知怎么移动到了他的脚下,翻腾的阴阳能量,一下吸住了他,一股巨力拉扯着他快速下坠。他手脚乱挥就抓住了这个,摊开手,只有他的赤纱帐兜着水纹,静静躺在手掌上。
虽然人感觉是不断下坠,但是眼见的场景确是在小世界的锅盖顶部,他看得分明:余文抬头看向他,依旧满脸笑意。他昏迷前,最后的画面定在了这里:她在水中央,如江边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