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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没有江北,中原大地的严寒,过了富陵湖便是广陵,脱离中原大地。
穆情见了友人,说是友人,只是一面之交,在这地方,曾经的关系网被一一封存,在时间长河里面等待解封。
罢了,他想。
雾非雾,花非花,自己身处这样一个大时代,大抵会做出一些改变,哪怕只能做刘繇那等人。
他听闻下邳国多了一个叫刘平的,却不曾前往,直接过徐县,船上睡上一觉,又是那江南水乡,新的生活即将开始。
骑着骏马,带着二三雇佣的侍卫,他到了徐县。
徐县县令并非祖茂,他只是临时负责军务,为了荡清富陵湖中的陈年积贼。
从汉建立伊始,富陵湖中便有了匪盗,直至今日,已经成了气候。
马车停住,随从慌忙下马,立于一旁,小心翼翼的侍奉主人,同时打量着这徐县县城。
徐县不大,城百丈见方,来往行人并不密集。
“走吧。”
穆情合上帘子,回到马车,准备于这徐县过上一夜,明日在乘船过富陵湖,过广陵,正式南下。
马车压着石块铺就的地面,缓缓驶入徐县城内。
三三两两的行人要么在路旁侃侃而谈,见着马车,便换来议题,询问这是谁家大人。
东汉水运在徐州,这个北方的地方不算发达,能够沟通长江的河道不曾大范围利用。
选了一家客栈,穆情姑且住下,不等天黑,便听得有人叫门,自报名姓:“吴郡人徐县县尉祖茂闻上官到来,特前来拜访。”
穆情一边皱眉,一边起身,磨蹭了片刻,方才打开门,面无表情地说:“见过县尉大人,若是无事,还望.......”
说罢,他盯着祖茂,依旧面无表情,没有半分尊重不说,眉头上扬,分明不快。
不等祖茂说话,闻了信息,追来的刘平便道:“早就听说会稽太守穆情,穆少艾生的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不同反响。”
穆情微微颔首,没了刚才的冰冷,仍旧站在门口,没有半分请进的味道。
场冷了,刘平忽的问:“穆兄可曾听过下邳国相孙坚麾下?”
穆情扫了他一眼,暗自腹诽谁是你兄弟,可又不便动怒。在徐州停留时,河内太守之事已然听闻,他可不想跟这些地头蛇说太多话,言多必失。
祖茂不以为然,这般倨傲的太守他见了不知多少,倒是一旁侍立的刘平有些着急,干笑着说:“穆太守可曾记得有一女子,愿做游侠?”
穆情冷冰冰的点头,他已经知道眼前人的身份,同自己一般的浪荡子,不属于这个时代,选做谋士,而非一郡太守,投效于江东猛虎孙坚麾下,曾放言:孙家三世,当挥师北上。
他不喜欢大放厥词的人,也不喜欢这般冲到自己面前说话的人。
但从徐州开始,地方官的拜访逐渐多了,多次更改路线,从陆路转变到现在的水路,仍旧改变不了他们的热情,他很不耐烦的打着哈哈,奉行着不得罪的人。
尤其是这祖茂,他隐约听过,却不详尽,不出意外,是孙坚的嫡系。
这般人,注定不会成为自己麾下,与其浪费时间,虚以为蛇,还不如今日一别,再不相见的好。
脑袋一热选的会稽太守,明显是一个大坑,他不抱希望,能够安安稳稳的讨上一二房小妾,当个薪水小偷,忙于贪污腐败。
他一动不动,以往的认知被一点点刷新,徐州陈元龙尚未成年,此时不过14,陈珪老狐狸,谈及诸多,却没有半分明确表示,只是道,“子年幼,不远行。”
穆情恨不得一杯水泼到他的脸上,让他清醒一下。
忍住拂袖而去,他跪坐,良久之后方才离去,在马车里闷了几天,方才至徐县。
微微抬头,见刘平说:“天色尚早,不如穆太守出来一叙,喝上一杯,不知如何?”
穆情终究没有拒绝,和孙家接触,比一点不知的好。
这汉末,没一个是省油的灯,那些世家大族,满地的太平道,黄巾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依次坐下,祖茂乐得合不拢嘴,用一郡太守同座一席,于徐县城北,那家名曰“邀客居”的酒肆。
换上好酒,祖茂打定主意公款吃喝,送上的都是好菜,一桌好菜,美死了。
祖茂:“今日一见,穆太守不愧为太守之才,天下闻名。”
刘平:“还请多多关照。”
穆情微笑。
酒过三巡。
祖茂:“吾乃吴郡人,此番太守大人上任,还望多多关照。”
穆情不能会意。
又听他抱怨:“此番富陵湖贼多,太守大人若想平安度过,倒是不易。明日我亲自护送,加百余兵卒,送太守至广陵。”
穆情咦道:“富陵湖?”
刘平吃了块牛肉,淡淡道:“就是洪泽湖。”
穆情恍然大悟,只听富陵,富陵,却不知徐州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大湖。
“富陵湖通往长江,也有水贼?”
祖茂放下酒杯,急不可耐地说:“若非水贼,我等怎会在此?那水贼时常出入长江,又在广陵,下邳国销赃,好不痛快!”
穆情初来乍到,不好开头,便竖起耳朵,听他们叫嚣,尤其是刘平,喝了酒,脸颊泛红。
他说:“若有人愿意充当诱饵,那些水贼,至多一月,便可一一清除。”
祖茂嗤笑,知晓刘平性子,不以为然。
穆情来了兴趣,说了句:“若是我去呢?”
刘平猛地起身,一拍桌子,哈哈大笑:“我就知晓穆兄弟够义气,知我有难,定会出手相助。”
祖茂不动声色的拉开刘平:“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是一二日便能解决。今日不谈公事,喝酒喝酒。”
又是交杯换盏,夜深了,刘平酒醒了,贼兮兮的带着他们东拐西拐,肉疼的说:“便宜你们了。”
进了屋,热情的妈妈桑迎了过来,唤一二俊俏的过来,送入屋内,见得三贯钱,笑吟吟的扭着屁股,离去。
刘平脸上酒晕未消,一时也分不出是酒红,还是脸红。
姑娘年不过十八,双十年华,眉梢含俏,身着青衣,站在那里,昏黄的灯火照亮帘幔,人影绰绰,姑娘说:“主,睡吧。”
刘平点头,仍由她脱去衣衫,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