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最后的战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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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的一切皆在电光火石间,凶戟如蛮龙出渊,轻易贯穿了那人的肉身,刃口处爬满了铁锈,几乎不见锋锐,却泛着瘆人的冰冷,阮真反应不可谓不快,抽剑来挡,剑光如烈日般绽放,根本顾不及伤到同门之事。

    “阮师兄,不要。。。。。。啊!”剑光裂人,仿佛将那人融化了一般,腥血都被蒸发成血雾。

    可这依旧阻挡不住,剑戟相撞,那股磅礴大力骤然使得阮真虎口开裂,战剑脱手而飞,凶戟去势不减,笔直地朝着心脏捅去,阮真大惊失色,身形暴退,终究慢了半分,久经锤炼的肉身如豆腐般被轻易破开,虽然没有穿透,亦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

    而挂在戟身上的那人早已死透,半个身子血肉模糊,仿佛被野兽啃食过一般,肠子都露出来了,阎风猛地一搅,尸体四分五裂,腥血洒落,部分沾染到身上,双目中尽是寒芒,犹如魔君降世,凶气悍然。

    阮真不愿相信眼前事实,中了广近道易神级修为的一箭,坠落至煞气遍布的阴阳河地界,还能活着回来反袭杀,简直可以载入修道史册,说是一个奇迹都不为过。

    胸腔处,血洞缓缓有粘稠的鲜血流出,夹杂着些许细小的肉沫,阮真无比怨恨地深深望了阎风一眼,仰天长叹,心脏被毁了一半,若不是肉身生机旺盛,怕是早就躺下了。

    “即便死,亦要拖上你垫背。”阮真无力回天,欲点燃剩余生命之能,与阎风同归于尽。

    他唤回被崩飞的战剑,一口精血喷洒其上,整个人顿时萎靡了许多,炽白的剑芒逐渐变得赤红,实质化的血红杀气纵横,如一把魔兵出世,杀意盛烈得可怕,四周元气暴动,一生中的最后一剑,极尽升华,展现的威势宛若要击穿九幽。

    阎风不得不认真对待,通灵境开始,沟通天地元气,感悟大道,若是感悟足够深,有时甚至能借助天地之威,爆发出无与伦比的一击。

    显然,阮真在生命尽头之际,领悟出剑道的一丝真谛,血色剑光如虹,仿佛影响了这方天地,四周望去尽是一片红芒,它冲霄而起,带动起刮肤的烈风,勉强能捕捉到一道血光如陨石般飞速砸下,离地尚远,透发的威压让阎风仿佛置身于泥潭中,呼吸都变得不畅。

    “连广近道那帮子狗腿都取不了我性命,更何况你一个死人而已。”阎风大喝,力抗威压而上,凶戟开道,破尽万物。

    铮!

    剑尖抵戟刃,双方不断角力,无暇宝体再次展现出超乎寻常的一面,星芒透体而发,朦胧而梦幻,仿若谪仙临世,阎风怒吼一声,纯粹的肉身力量撼动了这绝杀的一剑,再度崩开战剑。

    凶戟舞动,猛力劈落在剑身上,叮地一声当即断成两半,实质性的杀气消散,天地再复清明,与原来一般。

    而阮真一击过后已然死透,阎风呼出一口浊气,能修到这般境地的修者都不是省油的灯,若不是他占尽先机,战斗决不会如此快结束。

    还有两人。

    阎风自知接下来的战斗更艰难,调息了一番,才继续摸索过去,可惜这回没有刚才顺利,寻了良久,将驻守此地的破壁境修者统统击杀,但那两人连个影子都不见。

    “莫非刚才的战斗惊动了那两人?”阎风自语道,再这般寻下去,快要离开阴阳河地域了,附近逐渐有生灵走动的迹象。

    正当他快要放弃之际,心里突然一喜,终究发现了一人,倚坐在树下,凝神调息,没有多少戒备之态。

    阎风当然不会放过如此绝佳机会,积蓄着力量,待到顶峰之际猛然杀出。

    “来了吗?等你很久了。”严源突然睁开双目,邪笑道。

    阎风霎时觉得不对劲,一股阴冷的力量沿着他后背爬至脖子,头也不回地朝身后划出一戟。

    砰!

    一座丈许高三足鼎袭来,与凶戟撞到一起却不落下风,迸射的火星窜得老高。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让我来教晓你这个道理。”严源同时间动了,身形如电,手中多了一块白玉打磨的八卦镜,一道深蓝色的匹练射出,眨眼便至,阎风当即中招,如被蛮兽冲撞,吃不住力人横飞出去,撞断了数颗巨木才停下。

    “呵,你的猜测果然没错,这人真的活了下来,简直让人惊叹啊。”严源踱步过来,阎风在他眼中就跟一只待宰羔羊没什么区别。

    “只需排除一下可能性就能得出答案,尽管我亦不愿意相信这是一个事实。”另一厢,密集的野林间走出一人。

    “适才我们到达那处可疑之地,我便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后来四处搜寻之时,发现了不少我们四派弟子的尸体,而且还曾感应到通灵境修者的波动,尽管很微弱,但对我们恨之入骨,而且这段时间会在附近出没的人,除了他,便没有任何人。”

    镇不裂眸中有智慧之光闪烁,一步步分析。

    阎风最不愿与这样的人打交道,总被算计着,满腹的阴谋诡计。

    “换着我是你,要实行报复的话,一定先选修为差一点的邓傲或阮真下手,你身上的血腥味颇重,那些破壁境的修者根本伤不了你,看来他们二人已经遭了你毒手。”镇不裂大胆猜测道。

    “我有点后悔没有选择第一个除掉你。”阎风叹道,对方猜得八九不离十,归根到底,他的实力比阎风想象的更可怕。

    镇不裂摇头,惋惜道:“你远不是我对手。”

    “如果这般自信,要不你我二人试试?”阎风站起来,摇动着手指挑衅道。

    “我们这边人数、修为上皆占优势,为何要放弃围攻?”镇不裂唤来三足鼎,悬在身侧,随时发起攻势。

    “哪用跟他废话,先将他废掉然后搜刮一番,他能在阴阳河地界存活,身上必然怀有某种珍稀秘宝。”严源显露出贪婪的神色,白玉镜一转,以天地元气凝聚的匹练袭来,疾若雷电。

    阎风刚才硬吃了一记,若不是无暇宝体防御惊人,肉身前后恐怕要多上一个透亮的血洞,脚踩逆时歩,速度飙升,避其锋芒。

    隆!

    身后泥土翻飞,炸出的坑一片焦黑。

    “他擅长近身搏杀,拉开距离,不要给他机会。”镇不裂嘴上喊道,捏印念咒,三足鼎绿芒大盛,以青铜铸造的鼎壁粗糙而大气,斑驳的纹理铭刻了岁月的风霜,似乎是一件历经沧桑岁月的法器,鼎口处更沾有部分暗红色的血迹,已然风干,却渗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力,让人不得不提防。

    能与凶戟相撞而不损的法器,阎风可不敢小觑,不过他坚信凶戟无敌,若有朝一日能解开它的秘密,展现的威能绝不输于黑木弓多少。

    镇不裂心里受到的震动不比阎风少,这件法器乃教中极其重要的一件珍宝,寻常灵兵少有能与它硬撼而不损,难怪镇四方命他一定要将这件古怪的灵兵带回去,更将宝鼎相借,以防不测。

    二人合力共战,阎风根本没有近身的机会,三足鼎缠身,散发出的阵阵魔气,隐隐有地狱诡律传来,宛若鬼啸魂泣,扰人心神,而那块白玉镜威胁更大,那可怕的匹练总是从一些刁钻的角度袭来,轰得他肌体生痛,几欲喷血。

    他们亦十分忌惮阎风那种极速身法,一直保持着距离,打定主意慢慢磨死他。

    要扭转战局,必须先击倒一人。

    唯有踏出第四步,方有胜利的转机,徐老所授的逆时步只有半卷,记载着前五步的玄法,阎风掌握其三,但后续的两步因他修为未够,一直未能施展。

    如今晋升至通灵境,可以有一试之力了。

    “哼,修有无暇宝体又如何,还不是被我轰杀成狗。”严源头顶元气漩涡,白玉境光华更盛,平滑的境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显现。

    “下手吧,免得让他逃脱,我们功亏一篑。”镇不裂冷静道。

    白玉镜刹那间收敛所有光华,一只古意盎然的字体显露,严源狞笑着大喝,“定!”

    虚空中,一股神秘的伟力袭来,阎风只觉呼吸一窒,仿佛浑身被套上无形的枷锁,挣脱不得,连眨眼这个动作都变得异常艰难,眼看着三足鼎呼啸间冲撞过来。

    砰!

    噗!

    老大一口血喷出,阎风横飞不知撞断多少根林木,陷在一块石壁之上,骨头欲裂,更有魔气侵体,捣毁他体内生机。

    玄功运转,无暇宝体绽放星芒,驱散魔气,修复伤体,这是自晋升以来第一次遭创,同时间对付二人,更持有神秘莫测的法器,果然甚感吃力。

    “哈哈,镇不裂,看那死狗的惨况,你说他还能熬多少下。”严源大声嘲笑,立身半空俯视,神态极其倨傲。

    “先打断他全身骨头,再废他修为,最是稳妥。”镇不裂依旧是那副从容有度的姿态,仿佛一切皆在他掌控之中。

    严源抚摸着镜身,笑叹道:“真是一块好东西啊,虽然只是天道镜的仿品,却仍能发挥一些古字的神效。”

    “那可是能排在前五的十神器之一,聚天地之灵孕育而出,铭刻大道烙印,听闻自始自终未有人能真正掌控这件神物,已经万载没有现世了。”镇不裂道。

    “锻造这件仿品,我祖父耗费的心血可不少啊。”严源笑道,双目间戾光渐盛,“解决他这个麻烦,无暇宝体的不败传说从此将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