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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局直到下午三点才结束，陆桀从餐厅出来，上了停在门口的SUV，林姿随后坐进副驾驶，转身递给他解酒药。
除了自罚的那三杯洋酒，后来又喝了几杯，纵使酒量好，也抵不住洋酒度数高，陆桀这时候有些头昏脑涨，拿了药就着矿泉水吞下。
“陆总，先送您回酒店换身衣服，再去高尔夫球场吧？”林姿放好药，征询陆桀的意见。
身上满是酒气，陆桀整理一下衣领，“嗯。”
前面司机打着方向盘，将车往酒店方向开，陆桀现在才有时间看手机，掏出手机看到曲琪发过来的消息：陆总，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陆桀黑密的长睫毛煽动，手指在屏幕上敲：什么问题？
消息发出去后，他接了通电话，讲完电话还没有收到曲琪那边的回应，他将手机捏在手里，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按摩做到后面，曲琪舒服得睡着了，醒来迷迷糊糊的，身上盖了毯子，她掖开毯子裹紧身上的浴袍，撑着身子坐起来，浑身骨头酸软，一时没力，不禁轻吟了一声。
按摩技师闻声进来，“醒了？先穿上衣服吧。”
曲琪脱了浴袍换上自己的衣服，出去外面，技师又给她送上特制甜品，“补充点能量，而且这个是美容养颜的。”
“谢谢。”曲琪吃了半碗，随后回房间。
按摩过后，浑身上下哪里都痛，但是骨骼筋脉有一种畅通的感觉，她走路的步伐轻松不少，快到房门口时，碰到刚回来的陆桀，他从走廊那头往这边来。
隔着距离看，他步伐不似平常稳健，有点重和乱。
等到了面前，曲琪闻到一阵浓重的酒味，而且看到他的脸、脖子和耳朵微微泛着红，那双漂亮的鹿眼，似蕴着一层迷蒙水雾，带着笑望着她，眼神更勾人了。
曲琪正想问他喝了多少，陆桀突然腿一软，身体往前倾，她本能地去接他，此时林姿也拽住了他一条手臂。
两个女人勉强将他扶住，陆桀蹙了一下眉头，将那条被林姿拽着的手臂抽回来，转而勾住曲琪的脖子，搭在她肩膀上。
这样一来，陆桀就好像将曲琪拢在怀中，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带着酒味的呼吸洒在她的头顶，灼热，令曲琪头皮一阵阵发麻。
二人这样太亲密了，林姿看了干着急，“陆总。”
曲琪跃过陆桀的肩膀看她，“先开一下房门，送他进去。”
尽管不悦，林姿还是皱着眉头，打开手拿包翻房卡。
将陆桀放在房间的沙发上，曲琪抓了一只抱枕垫在他腰间，这样会舒服一点，“我再让酒店送点醒酒汤过来。”
她正要起身，陆桀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回来，眉眼一弯，“吃过药了。”
林姿端着一杯白开水过来，视线落在陆桀拽着曲琪的手，眼里落寞尽显，不过转瞬即逝，随后将水杯递过来，柔声道：“喝点水陆总。”
确实渴了，陆桀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了半杯。
尖尖的喉结滚动，性感无匹。
曲琪挨坐在他身旁，连他吞咽的轻微声音都听得见，太要命了，忍不住舔了下嘴唇。
视线下移，他衬衫上面两颗纽扣开着，从敞开的领口望过去，可以看见若影若现的锁骨，男人味、香水味和酒味混合，不但不令人反感，反而格外撩人。
然而某人撩人不自知，喝了水放下杯子，想起了什么，于是问她，“对了，你在微信上说要问我的问题，是什么？”
曲琪张了张嘴，想起林姿还在房间，她抬眸便对上她的冷眼，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本来是想问陆桀，“你喜欢怎样的女人？”这样她就知道自己是否符合他的期望，自己可能性有多大。
可是……她怎么能当着林姿的面问这个问题？
罢了。
曲琪改口问道：“我是想问，你们稍后回南城吗？”
陆桀脑袋有些发胀，手指揉了一下额头，似在回想，林姿替他作答：“我们下一站去江城。”
曲琪点点头，“那我就订下午的高铁，先回去了。”
听了她的安排，陆桀交代林姿，让她稍后安排车送曲琪到高铁站。
“好的。”林姿咬牙应下，看了下手机时间，提醒陆桀，“陆总，从酒店到高尔夫球场，需要四十分钟，您该换衣服启程了。”
既然他后面还有行程，曲琪不好耽误，懂事道：“我回房间了。”
陆桀抓着她的手腕还没放，她的手腕白皙纤细，他手指在上面轻轻捏一下，“照顾好自己，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他酒后的嗓音略微沙哑，语气又那般温柔，曲琪心头一动，柔声道：“你也是，照顾好自己。”
“再见。”
“再见。”
回到房间，曲琪在手机上订了下午五点，回南城的高铁票。订好票正要将手机放下，钱进的电话打进来，她直接点了拒接。
四点，林姿过来敲门，站在门口客气疏离，道：“司机已经等在楼下了，曲小姐请。”
完全是当任务在执行。
曲琪拖着行李箱出来，还是礼貌地向对方道了谢，彼此维系着表面和谐，不过但凡表面的东西，总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车子驶离酒店一段路程。
林姿脑海里闪过陆桀和曲琪的相处，嘴唇紧抿了一下。
她跟在陆桀身边做事五年，对陆桀极为了解，她知道陆桀的酒品向来很好，就算喝醉了，也能强撑着跟个没事人一样，况且今天不至于醉倒的程度，又吃了醒酒药，但是偏偏，见了曲琪腿就软。
林姿看一眼身旁的曲琪，“曲小姐，你知道自己是第几个试图走进陆总生活的女人吗？”
“不知道，林总助准备告诉我吗？”曲琪的手肘搁在车窗，手指支着脑袋，回答得漫不经心。
陆桀让她安排人送她去高铁站，一个司机足够，林姿特意跟过来，显然是有话要对她说，曲琪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林姿轻笑了声，“实在太多了，多得我都记不清楚，不过也没有记得的必要，因为她们没有一个人成功过。”
那么多女人前仆后继都失败了，你也不会成功的，放弃吧。林姿在劝退她。
曲琪听出她的意图，弯唇一笑，转头看她，“这些女人里，也包括林总助你自己吗？”
颓然被戳了痛脚，林姿脸色倏变。
曲琪转开脸，去看车窗外面的街景。
半个小时到高铁站，曲琪排队安检，验票进站，因为闲时客流量不算多，花了十分钟顺利进到候车室里。
距离发车还有二十分钟，已经有人在排队，准备一会儿上站台，曲琪过去排在后面，手机震动提醒有微信消息，她拿起查看。
陆桀：【一张图片】
陆桀：我帮你教训他怎么样？
图片里是钱进，背景是一片青草地，根据旁边人手里拿的球杆可以判断，是在高尔夫球场。
曲琪：你打算怎么教训？
在此之前，曲琪一路上反复咀嚼林姿那番话，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现在收到陆桀要为她出头的消息，心情一下子明朗起来。
不过，又有些担心。
曲琪：你不是要打他吧？
曲琪：别呀。
曲琪：他皮厚，你打他，疼的是你。
那头，陆桀看她的对话一直刷，都能想象她此时的表情，嘴角不自觉上扬。
他现在是在球场边，坐在太阳伞下，身上穿着球服POLO衫，户外气温高，刚刚挥了一球杆浑身是汗，现在额头的碎发还微湿着，也因此，年轻男人那份雄性荷尔蒙气息格外强烈。
秦家千金偷偷看了几眼他阳刚性感的侧颜，心里小鹿乱撞，大着胆子递了一张纸巾过去，“桀哥哥，擦擦汗。”
一声桀哥哥，让陆桀抬起头来，心情好，连带着看面前的女孩都可爱了几分，他接下纸巾，印印额头的汗水，“谢谢。”
秦小姐见陆桀不似初见时那般高冷，又端起他喝了一半的冷饮送他嘴边，“桀哥哥，再喝点吗？”
日洁的秦总从球场回来，摘了头上的帽子扔给助理，看到这场景很是满意，笑呵呵道：“陆总，你这一杆进洞的技能，什么时候有时间，也教教我这妹妹呀？”
陆桀挑着唇角一笑，暂时放下手机，“妹妹自然由哥哥教，哪轮得到我这外人。”
秦总哈哈笑了两声，却也读懂了陆桀的言外之意，他这妹妹看来是入不了他的眼。
秦家千金也是个小机灵鬼，知道自己没机会了，低头恹恹地吸着果汁。
天气炎热，几个人心里却都凉着，尤其跟在秦总身后的钱进，他是万万没想到，陆桀一个开科技公司的，人脉竟然这样广，连日洁这种日用品生产集团的当家人，也跟他交情匪浅，对方甚至想将妹妹嫁给他。
秦总拿毛巾擦了擦手，才想起钱进似的，“钱总，你也看到了，今日我和陆总叙旧不谈生意，至于我们的合作，还是按先前预定的时间，明天再谈。”
先前约了明天谈，钱进打听到秦总下午在这边打高尔夫，曲琪又不愿再见他，他想着干脆过来碰碰运气，结果碰上陆桀。
倒不如不来。
“诶好，那我明天……”
“无妨。”陆桀不让他有路可退，手指沿着玻璃杯壁滑下，手指在桌面敲了一下，“既然人都来了，秦总你让我也听听，说不定能给你一点建议？”
“对对对，能听到你的建议，那是最好不过了。”秦总笑得开怀。
陆桀不动声色地扫钱进一眼，唇边勾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说起前进营销，我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毕竟我的新公司就在他们楼上。”
秦总来了兴致，“哦？那两位岂不是认识？”
陆桀噙笑：“认识，当然认识。”
这位爷阴险起来太瘆人了，钱进站在夕阳下，直冒冷汗。
“那怎么适才碰面……”假装出第一次见的样子？秦总满脸不解。
陆桀唇边笑意深了几分，“那就要问钱总了，钱总，你跟秦总说说看，你为什么假装不认识我呢？”
你大爷的！钱进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
前面闸门打开，广播通知大家上站台，队伍逐渐往前面移动，曲琪一面焦灼地等回复，一面跟着往前，等再次验票进站台，她需要拖着行李上下楼梯，暂时收起了手机。
在对应车厢的位置坐下后，曲琪又第一时间掏出手机，点开微信。
曲琪：……怎么不见了？你是正在教训他吗？
这时，陆桀的回复才终于冒出来：训完了，之后如果他再敢骚扰你，你可以告诉我。
担心顿时烟消云散，同时，一种被保护的感觉，像疯狂生长的藤蔓，迅速铺满她的心。
曲琪捧着手机，嘴角翘起漂亮的弧度，手指轻敲：感谢大佬为我撑腰【可爱】【可爱】
点发送的同时，她也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让这个男人，成为她的第一任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