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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归家之前
三天之期很快就到了，但是莫花月这次却没有给他准确的回复，只是让他再等等，她正在处理。
就在秦牧以为事情出了意外的时候，执法堂的那个老头突然到了他的山洞，带来了掌门的法旨！
“秦牧，掌门念及你真挚孝心，后又经过执法堂堂主申屠长老允许，现特批你三个月回家参加十年祭活动，不过因你尚在劳役阶段，所以回来之后，这三个月的劳役还要补上，对于这个方案，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拿着令牌当利剑的老头老气横秋，一副执掌倾世王权的样子。
秦牧和紫光狼同时底下头颅，沉声道：“弟子遵从。”
老头点点头，又讲了一些规矩：“明早你们就可以离开了，到时候会有执法堂执法弟子护送你们，记住，三个月之后一定要回来，不得有误，要不然门规伺候，执法堂也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回来？还要回来吗？”秦牧在内心苦涩的想着，五味陈杂，不过表面上他还是保持着一副乖乖的样子，恭敬道：“是。”
送走了老头，秦牧和紫光狼相互靠在一起，看着远方不知道想什么。
一直到夜半，等到所有人都休息之后，秦牧独自一人离开了血鬼山山洞，来到了一年多未去的普拙山，到了后山。
后山还是他离开时候的样子，迷海炫光阵笼罩住里面所有的光景，以他的实力也就只能看到迷雾，怎么也看不到其中有什么，更不要说迷雾里面的那三座小茅屋。
夜色沉沉，夜间的普拙山更加的静谧，再加上已经封山一年多了，除了隔段时间格式化的打扫，这里基本上没有任何人，更何况这种半夜时分。
秦牧是一个恋旧的人，即便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冷血无情，依旧难掩他心中对于某些情怀的难以释怀，这里的人毕竟是带着他走上更远道路的人，即便他心中对于那个人这么做的目的持不是很乐观的态度，但对于那人他从内心来说还有很多的感激，感激于对方一直以来的倾囊相授，感激于对方上次的相助，甚至选择了闭关十年来对抗九王山的规矩。
来到这里，还有一个原因，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会伤害到这个老人，甚至会连累了他，所以他来到这里，也算是一点忏悔，一点让心理能够稍微好受一点的忏悔。
一直呆到月亮快要隐去，秦牧抱拳恭敬的冲着寂静迷雾做了一个俯身长拜，嘴里还不知道嘀咕什么，然后转头下山而去，脸上也瞬间恢复无欲无求的淡定神色。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笼罩着后山的迷雾突然无声翻滚起来，身着朴素麻衣的轩愚真人竟然从中走了出来，脸上还挂着淡淡的无奈，肩头的小白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愣愣的看着秦牧离开的方向。
轩愚真人轻声哀叹道：“这次……是不是我错了？”
“哎”小白雀长叹一声，用异常老成的口吻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几位真人一心想要拉拢申屠老鬼，区区一个内门弟子在他们眼中又算的了什么，看在你的面子上留下他们的性命已经算是最大的让步了！”
轩愚真人愁眉苦脸道：“只怪我心太软，如果我当日不顾及其他因果，强势一点，霸道一点，让他们免于劳役之苦还不是太难！”
小白雀郑重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九王山自立派以来的规矩就放在那里，同门不得相残，这是九王山的铁律，是第一准则！若我们真的用某一权势压迫其他山头，必然会引起九山之间的矛盾，甚至长此以往下去，每一山头都这样行事，那么九王山的规矩就形同虚设，那时候真正的内忧就出现了！”
顿了一下，看了轩愚真人一眼之后，小白雀继续道：“再者，即便当日你真的出来跟他们讨价还价，让他们免除了劳役之苦，但我敢说，以他们的心思和谋略，秦牧将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可不单单就是十年劳役之苦那么简单了，能不能活下去都要看其他几位的意思，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更何况他们心性确实跟九王山的追求的方向背道而驰！”
话虽如此，不过救和不救对于一个修士来说可是天壤之别，十年劳役夺走可不仅仅是修炼的时光，夺走的还是一种气势，一种技压群雄的气势，还有那一份冠军子弟的骄傲，更何况那份骄傲背后所蕴含的希望！
十年，又有多少个十年会给自己这个关门弟子呢！等到劳役结束，不谈管竹青姐弟，恐怕连一起进入九王山的所有内外门弟子，无一不在修为上超过秦牧和紫光狼，这对修士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也让门派对于这样一个弟子的重视度一落千丈。
沉默许久，轩愚真人才又开口道：“明天他要回家参加父母的十年祭了，可他刚才的那一拜明显是在向为师告别啊！”言语中满是遗憾，是叹息。
“嗯？”听完这话，小白雀明亮的眼眸明显出现惊讶的神色，惊呼道：“难道他要……”下面的话他虽然没有说，但是从其急促的语气和惊讶的眼眸，就知道他所猜之事非同小可！
“初生牛犊不怕虎，到底谁给了他这样的勇气，敢如此行事！”轩愚真人没有给出确定的回答，不过从他讶异的眼神和语气中还是能够感觉到的。
小白雀自持跟了轩愚真人将近三百年，平日里形影不离，可以说是轩愚真人最大的心腹，也是最好的伙伴，从他的话音中已然找到了答案，可知道了答案之后，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呢喃自语道：“叛变，叛变，他难道不知道九王山有多么恐怖的实力吗？”
“六岁父亲意外死亡，为了母亲的生活无悔的当了四年黄岩城矿奴，十岁母亲自杀身亡，怒而杀人，突破囚牢，四年十万大山隐忍生涯，追求武道，一次机缘大仇终得报，十五岁进入九王山修行，一入就是四年多，一心追求更高的修为，与世无争。短短的十三四年时间，将一个稚嫩纯真的少年变成凤初境后期的修士，其中苦难又有谁知！这个世界到底给了他怎样极致的心性！”轩愚真人将从莫花月那里得到的消息娓娓道来，像是看着书本一字不落的复述，又像是自己对某种东西的感悟。
一人一雀沉默了许久，轩愚真人长叹一声道：“一切都是我的错，若不是为了九王山的长久地位，为了大岚帝国少些战乱，为了天下黎民苍生，当初又怎会用腾龙丹做引子，搞出那一场后天武者比斗，将一个少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许没有我，他也不会需要经历那么多是非苦难，也许只需要经历在报仇的路上或生或死，不需要再经历接下来的举世皆敌的亡命生涯！”
小白雀从他的长叹中听出了弦外之音，双目一眯极具灵性，宛如富有情感的人类一般，沉声道：“大哥，你想怎么办？”
轩愚真人收起自责挣扎的情绪，脸色一板道：“天地有因果，有因必有果，一切既然由我来开头，一切就由我来终结。”
小白雀一愣：“难道……”讲到这里他还有些不敢相信，停顿一下，说出心中的猜测：“你要杀了他？”
“不！”轩愚真人斩钉截铁道：“四年前，老夫答应过他，在九王山这块地方护佑他平安，既然这一切的危机来源于九王山，那么我就斩去九王山方面的危机！他这次下山，即便自己不叛逃，恐怕以申屠家的睚眦必报的性格，也绝不会放过他们，所以命令隐山卫秘密护送他们，如果出现意外，将所有危险即刻处理，把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他们被人掳走，一定要撇清关系。顺便把这本瀚海诀送给他，算是为师给他一点补偿之物。未来他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无论是死是活，我这个当师傅的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小白雀抓起上面写着瀚海两字的玉简，轻声道：“瀚海诀，水灵根法诀，重在大海无量，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很优质的功法了，难道他真的是水属性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