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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洪看到那封书信时,嘴角不由掠起一丝不屑的冷笑。
“主公,袁绍说什么了?”高长恭轻声问道。
“还能有什么,无非是跟我面前摆父亲的谱,居高临下教训我呗,还要邀我明日阵前一会。”袁洪说着,将手中书信,扔在了案几上。
高长恭神色一动,却道:“袁绍无非是想羞辱主公而已,主公没必要非得去见他。”
“我问心无愧,有什么好怕的,他想羞辱责骂我,我还正好想跟他算一算账。”
袁洪豪然无惧,当即派人回复袁绍,明日阵前一会。
高长恭便道:“既然如此,那末将明日陪着主公去,以免有什么意外。”
程咬金一听,立马嚷嚷道:“要保护主公,当然是我老程了,你个小白脸怎么行。”
袁洪看了他二人一眼,却拂手道:“明日咬金压阵,长恭陪我去会一会袁绍。”
他是想到袁绍身边有颜良文丑这样的不世猛将,程咬金虽然不弱,但到底只有三板斧子,万一有个闪失就不妙了,还是高长恭随行保护更稳妥。
……
第二天,黄昏时分。
残阳如血。
血色的斜晖下,青州军壁垒营门大开,袁洪坐胯的卢,腰悬莫邪,昂首步出营门。
高长恭则策马提枪,紧跟在身边,凝神戒备。
大营中,八千将士已经披甲执锐,严阵以待,以防袁绍使诈,借着会面为掩护,趁机袭营。
袁洪前脚刚离开大营不久,后脚上官婉儿便来到大营。
她听闻袁洪出营与袁绍会面后,不由吃了一惊,匆忙赶到了营门时,却见袁洪已离营百步之远。
“他胆子也太大了,还真敢跟袁绍会面,他就不怕袁绍有诈么?”上官婉儿秀眉凝起,一脸的担忧。
程咬金却道:“那主公有啥办法哩,袁绍要跟他会面,他要是不去,不是显的他心虚,没脸见袁绍么。”
上官婉儿一怔,立时领会了袁洪的不得已,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凝望着远去的袁洪,眼神中始终存有几分担忧。
袁洪却淡然自若,没有半点惧意。
他有莫邪剑在身,又有反伤软甲在身,还有的卢神驹,只要事有不妙,成功脱身肯定是没问题。
况且,他在出发之前,已命阿轲派出大量斥侯,严密监视附近树林山坳等诸处隐蔽处,以防袁绍设下埋伏。
一切安排妥当,确保高枕无忧之后,袁洪才会放心大胆的去会一会袁绍。
出营两百余步,袁洪举目一扫,只见前方冀州军营也营门打开,两骑策马出营,相对而来。
袁绍也出营了。
双方相对而行,在相隔七步的距离,默契的停下了脚步。
袁洪瞟了一眼袁绍身边,却见那跟随的护将,面目狰狞,身形伟岸,一身的雄霸之气。
他一眼认出,那人就是河北双雄之一的颜良。
随后,袁洪的目光,看向了袁绍。
这一瞬间,往日种种浮现心头,袁洪心中竟有种恍如隔日的感觉。
他回想起了当日邺城那场宴会,那时的他还很弱小,还得向袁绍卑躬屈膝,忍受袁绍的冷眼和轻视。
而现在,他却飞鸟出笼,困龙飞天,以一方诸侯的身份,跟袁绍平等对话。
这种翻身的感觉,实在是爽到妙不可言。
袁绍的表情却阴沉如铁,牙齿咬到隐隐作响,两颗眼珠子里狂燃怒火,所有的愤怒都写在了脸上。
初见袁洪的一瞬间,他甚至有种想要冲上去,一剑把袁洪亲手斩碎的冲动。
深吸过几口气,他却强压下了那极度的怒火。
他高昂着头颅,以轻蔑的目光藐视着袁洪,沉声喝道:“不孝的孽种,你竟然还真有脸来见我,还不快下马认罪,我念在骨肉亲情的份上,说不定会饶你死罪!”
他言语倨傲,一副高高在上,不容质疑的威势,好象自负的觉的,袁洪会被他喝斥到心中羞愧,立马就下马投降,磕头请罪。
“自以为是……”袁洪脑海里闪过了这四个字。
随后,他面露讽刺,冷笑道:“袁绍,你永远是这么高高在上,自以为是,说反就反,说降就降,你以为我造你的反是三岁小孩玩过家家么。”
袁绍!
袁洪不但以讽刺的言语,拒绝了投降请罪,竟然还公然直呼袁绍的姓名!。
袁绍瞬间勃然大怒,再难压制怒火,马鞭指着袁洪,怒骂道:“好你个目光纲常的不孝逆子,袁绍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我看你简直是禽兽不如!”
袁洪也不怒,只冷冷道:“袁绍,你也算是读书人,难道你忘了圣人的教诲了么,正所谓父不慈子不孝,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回报给你,这不都是你自找的么,有什么好动怒的。”
“逆子,你——”袁绍没想到他还是反唇相讥,一时被呛的哑口无言。“现在你倒是记起骨肉亲情了,这十几年来你对我不闻不问,处处看我不顺眼,待我冷眼也就罢了,还纵容你那几个宝贝嫡子,肆意的欺压我,却从不说一句公道话,我倒要问问你,那个时候,你嘴里的骨
肉亲情跑哪里去了?”
袁绍被问到满脸憋红,不知该如何反驳。“当初邺城会面,你为让袁熙联姻甄家,想出武略比试这种荒唐的借口也就罢了,却处处偏袒袁熙,给他又是精兵又是良将,只给我几千老弱残兵,还处处纵容你手下那些奸险小人,克扣我的粮草,给我使
绊子,你的骨肉亲情又在哪里?”
“逆子,你——你——”袁绍气到眼珠子都快要炸掉。“别激动,我话还没说完。”袁洪却很是无理的打断了他,“你种种不公也就算了,如今我凭着几千老弱残兵,硬是给你打下了青州,赢得了这场武略比试,你半字不提叫我联姻甄家便罢,竟然还听信小人谗
言,想要把我召回邺城当猪一样圈养起来,把我辛苦打下的青州,拱手送给袁谭这个没有寸功的家伙,你的骨肉亲情又何在?”
袁洪声色俱厉,越说火越大,仿佛积聚于心底多年的愤怒,终于如火山般喷发宣泄出来。历数过袁绍的种种不公,袁洪抬手一指袁绍鼻梁,厉声道:“人言虎毒不食子,你处处待我不公也就罢了,如今还想置我于死地,我看你才是真正的禽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