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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戈提供的药材里边,光是三七就有好几株。加上一根野山参,还有别的乱七八糟的治伤特效药,把重伤的五儿救回来绰绰有余。
邢家的人,当然是对孟戈千恩万谢的。邢家的老大,顾不得断腿,拉着妻子就在炕上给孟戈磕了头。
孟戈受了他们的感谢,只为让他们心安一些。当着里正跟几位族老的面,孟戈便要求邢家大哥两口子写下担保。
这个担保书,可以保住那些能养好五儿身子的银两。邢家两老也呜咽着催里正赶紧写。
“虞小哥请放心,我们就是断顿了,也不会挪用那些银钱。那都是咱五儿的救命银子啊。”邢老爷子掩面大哭道。
邢家老二的媳妇,在边上就撇撇嘴,看着孟戈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孟戈也不搭理那人。自私自利的人,比比皆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弃亲人性命于不顾的人,也不老少。
保证书一式三份,孟戈自己留了一份,一份给里正,一份由邢家老大自己留着。
终于能保住自己的嫁妆,邢家的小姑子倒是真心感激孟戈的。奈何,她刚刚的自私行径已经让孟戈反感,便没给她好脸色。
邢家老二倒是舔着脸,上赶着夸赞孟戈,还想跟她套近乎。所幸,孟戈最不喜欢的就是邢家老二这种人,便连个眼色也没给他。
收好保证书,孟戈又说了,过一阵再来看望五儿,希望今儿自己的帮忙没白费了。
邢家众人,包括里正以及族老们,都拍着胸膛保证,一定会让五儿好好的。
“也就是我那弟弟喜欢这两个孩子,不然我也不能管这事。我弟弟他幼时受了惊吓,至今都没法开口说话。我也是在为他积德行善呢。”孟戈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身为大夫,都比较喜欢那些个疑难杂症的。听说孟矛是后天受惊失语,便感兴趣得很。
可惜他现在无暇分身,既要替五儿保命,还得给邢家老大正腿骨。
银钱上的事情解决了,药材上也没了顾忌,老大夫下起手来可谓快狠准。很快,五儿就闷哼一声,哇的哭了出来。
只不过那哭声很是羸弱,也只是哭了两声就停了,只余耳语般的喊痛声。
老大夫跟前的热水盆,换了五六盆,这才宣告五儿的小命无碍了。
此时,已经是鸡鸣头遍的时候了。除了一直在厨房烧水,给房中不停的换热水的邢家老大媳妇外,别的人早就挺不住,靠在炕边东倒西歪的。
邢家老爷子实在看不过眼,就将那睡得口水都流出来的邢家老二两口子,跟一脸不快的小姑子给赶回了屋。
里正等人早就回去了。孟戈抱着孟矛始终瞪着双眼在一边坐着。
直到老大夫宣布五儿没事,孟戈这才动了动僵直的双腿,摇了摇强撑的孟矛,带他回房休息。
孟戈醒来的时候,邢家正是热闹之时。她侧耳倾听,他们好似是在商量着怎么进城卖野猪。
邢家老二说:“爹,这猪卖了,我可得留下两头的银钱。娃他娘就要生了,得买些好东西补补身子。”
“爹,给我买根银簪子吧。我这就要嫁人了,嫁妆也不能太寒碜。”邢家小姑子为自己争取利益。
邢家老二的媳妇就在一边冷哼,说到:“小姑子,也不是我要说你。你说咱家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呀,你就要银簪子?你大哥跟你两个侄儿都还躺着呢。”
“那二嫂还想要吃补品呢。怎么二嫂就没想过我大哥他们?”小姑子据理力争。
邢家的两老实在看不过这姑嫂两个,俱都训斥了一通,将人赶走完事。
前来帮忙抬猪去卖的,也都是昨晚出力打野猪的人。有人就不满的奉劝邢家两老。
“叔,婶,也不是我要说你们。你瞧瞧我二哥跟二嫂这德性,今后怎么奉养你们?你们还是得靠我大哥。还有,闺女别给宠坏了,免得去了别人家里遭罪。”这人说话和和气气,却直戳要点。
孟戈在房中听得直点头,觉着这世道,明白人不少。
邢家老两口嗯嗯啊啊的应了一通。最后还是邢家老婆子出声承认自己宠坏了孩子。
“老嫂子,其实咱在旁边都看得出来,你偏疼二儿子跟老闺女。这本身没有错。可你不该挤兑老大两口子把家中的活计全干了,完了还不给人家娃子吃饱不是。”这声音,听着是里正的。
原来,这邢家还存在偏心挤兑的事情呀。难怪,五儿六儿甘愿冒着风险进林子找吃的,也不愿去蹭邢家二儿媳妇的小灶吃。
邢老婆子支支吾吾的说了些什么,孟戈也没听清。但她总算是认清了一件事,便是那份保证书写对了。
冻雨过后第二日,是个难得的晴好天。孟戈他们起身的时候,外边已经是艳阳高照了。
只是,冬日的寒冷,不是轻易就能晒暖的。孟矛掀开门帘的时候,孟戈发现外头风更大了些。
此时,里正已经带着邢氏族中众青年,将十一头野猪全都装上了牛车。
见得孟戈他们出来,里正跟邢家老爷子便过来打招呼。
孟戈看着已经冻成冰棍一样的野猪,便说不好耽搁他们进城,免得野猪不新鲜了。
于是,邢家老二便跟着车子走了。走之前,孟戈倒是提了一句,说那些猪可有她一份呢。
这就是说,那些野猪,孟戈不打算留给邢家了。毕竟,邢家这一会,根本无需花费什么银钱。
该用到的药草,孟戈给了,该花用的银子,孟戈也给了。
如若这卖野猪的银钱,孟戈还无条件给邢家,那不是滥好心嘛。
人家可都已经在商量着,拿那些银子去买补品跟银簪子什么的了。
本来,孟戈他们打算今日就启程回小洛镇的。只是刚好碰上了五儿的事情,孟戈便决定耽搁一天。
半夜,前去卖野猪的人回来了。邢家老二还没进门,那大嗓门就嚷嚷开了。
“咱村可算是出名了。爹你不知道,那些人见着我们拉了那些猪去,都惊呆了。”邢家老二的话声中,难掩得色。
“行啦,你就别在那里咋呼了。人家那是夸赞你么?人家那是打听虞小哥呢。人家虞小哥,在城里才是出了名的。”里正出声纠正邢家老二的话。
自己在县里头出名啦?这是怎么回事?孟戈疑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