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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瑜还奇怪, 按理说小宝都取了廪生,日后前途不差,原主心愿也差不多了, 怎就还不结束。
想到被自己冷落已久的系统:“老弟, 在不,聊聊天呗。”
系统1314很生气,他其实很闷的,可每次找段瑜聊天都被以忙碌驳回。哼,现在你找我聊天了,我还不一定搭理。
可, 真的闷,只能接话:“咱俩还有啥可聊?”
段瑜笑:“我就问问,是不是一定要找到郑岩,这任务才算完?不会还要和那渣男复合吧?”当然,本来也没分手,合离书都没拿到。
系统1314白眼:“你以为原主傻啊,非要在渣男一棵树上吊死。等吧, 等到机缘到了, 你就知道原因了。”
他也着急呢, 小和尚怎么还不出现!难不成这个世界压根没有这人?那他还完成个屁任务啊。
段瑜平生最恨机缘、缘分之类的,太虚。
没办法, 好在妖界待久了也腻歪, 能在人世间晃荡几十年也挺好, 还能学一堆本领, 增长好些灵力。
比如,她现在不仅会刺绣,还能驱动绣花针当武器,比话本子里武林高手东方不败也不差什么了。
临出发回济南府前,她便赠送大伯和大伯娘每人膝盖一根针。死不了,但慢慢煎熬。
冬去春来,很快到了“春闱”,也就是会试之时。
段瑜只恨自己不能用妖力瞬移到京城,不然还能探探秦夫子情况。这年头,夫子比父亲不差什么了,秦夫子若是好了,日后可是小宝的依靠。
小宝见娘亲这几日有些焦躁,知道是为了自己夫子焦急,忍不住想:夫子鳏居多年,和娘成为一对……
而京城的甜甜和小宝心思用到一处了。
甜甜从父亲小厮嘴里得知小宝爹爹情况,气得差点找人打上门去。好在她已经十一岁,懂得这个世道权势很重要。眼珠子一转,想了一个自认为很好的主意:“爹爹,既然小宝爹这样坏,干脆您娶了段姨多好!这次您一定要高中状元,压一压那个姓郑的风头!”
秦久峰差点被闺女大言不惭给吓死。他对自己学识还算有自信,但从未妄想能进入一甲。至于娶段氏,他……他脸红了。
“小孩子别胡闹,让人听见,该传你段姨闲话了。”
甜甜一副恨铁不成钢样子:“怕什么,你和段姨成婚不就没人说闲话了。爹爹,好女不愁嫁,段姨那样优秀,你要是不够主动不够出色,很快就轮不到你来娶了!”
本来秦久峰对春闱没多大压力,听到自己闺女这样说,瞬间压力山大,誓要考出个模样来。
有压力才有动力,秦久峰只觉自己积压多年的瓶颈豁然开朗,这一良好状态一直持续到考场之上。
经过九天三场考试,别人都好似被狠狠蹂.躏一番,秦久峰却还是犹如打了鸡血。
他平时功利心并不重,但想到郑岩欺人太甚,还想着要配得上段氏,便积极运作起来。济南府秦家虽不是大族,却也有些底蕴,族中出过三位进士十几位举人,在各地也有大小官做,其中一位族人正好在吏部任给事郎中,官职不大,却是重要岗位,可谓朝中有人。
等待过程漫长,但结果却十分喜人,经过殿试,秦久峰凭借好学问和好相貌成了探花郎。虽说时人更偏爱柔弱男色,但秦久峰这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高大英俊型也能迷倒一众人,包括得到皇上欣赏。
探花郎不需要再经过庶吉士考试,被直接任命为翰林院编修。虽只是正七品小官,却十分清贵,比在六部做事更有前途。
秦久峰有半年回乡探亲假,只是自从被授予官职后便有同乡来拜访。而他想不到的是,郑岩也在其列。
说来一般同省也算同乡,但更亲密的则是同府,也就是济南府人。郑岩明明职位比自己高,还降格前来,可真是稀罕。
见到郑岩,秦久峰心道可算知道小宝好相貌来自哪里。段氏长相明媚出色,这郑岩也是一副潘安之貌,也怪不得能被户部左侍郎方家嫡女看中了。
只是样貌虽好,心却太黑。尤其是看郑岩一副官场老油子模样,心里更为段氏不值。那样清丽女子,当初怎么就嫁了这样一个货。
郑岩本想纡尊降贵来看一个七品官,对方应该感恩戴德、高接远送的,谁知这秦久峰竟然神情冷淡,装傻充愣,实在是让他肺管子难受。
在家里被妻子嘲讽,在官场被同僚挤兑,到了这个屁大点官的同乡这里,竟然还被拒绝!
不欢而散,梁子就这样结下了。
而秦久峰则冷笑,他早就听说大皇子一派吃相难看,派手下小喽啰四处拉拢这批新进士,以期将来可用,真是笑话。
秦久峰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回到济南府咋和段氏提她渣相公的事。
一路南下十几天,他一天比一天愁。依本心,肯定想把郑岩做的坏事原原本本说来,可又怕段氏难以接受。
秦家一家人回到济南家中,早有得到消息的地方官员围拢过来。京官品级虽低,但天子脚下好办事,就算不能结交,也万不能结仇,于是随大流来拜访的官员、乡绅和巨贾非常多。
街坊邻居听到动静,也都出来围观一番,包括段瑜和小宝。
秦久峰在众人簇拥下进了家门,凭感觉一抬眼,正正与段瑜对视上。
段瑜微微一笑,秦久峰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三日后,秦久峰才应酬完,一一回访邻居,包括段瑜这里。
这次段瑜给的贺礼是一副梅兰竹菊小桌屏,清雅且实用。秦久峰这几日晚上总欣赏到半夜,把每一处细节都欣赏到,只是有点舍不得用。至于回礼,他早在京城就想好了。
一套三百枚金针,一套二百八十多种颜色绣线,还有几匹白色丝绢,可谓用心。
段瑜看后连连称谢:“这也太贵重了,平日市面上能买到的绣线也就一百多种颜色,没想到秦大人帮忙找到这样多。这金针也是,济南府再买不到,让您破费了。”
绣娘绣技再好,但若是没有好的绣线,也只能发挥到八成而已。有了这批线,她便能将妖界见过的秀美景色一一展现出来。文人都爱这些雅致绣件,将来出售或用来给小宝走礼,都是极好物件。
秦久峰见段瑜高兴,便更觉得值。只他还没说话,甜甜便笑道:“段姨,这可是我爹跑遍京城才买到的。尤其这套金针,市面上都不够精致,这还是我爹听说后,求了人家半个月才求到的。”
段瑜早就知道秦久峰心思,但甜甜这样明晃晃说来,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秦久峰咳嗽两声,转移话题:“甜甜莫乱说,只是碰巧得到而已。段娘子,我这次只有几个月假期,很快就返回京城。我现在只担心小宝学业,特来和你商量。济南府虽也有很多好夫子,但比起京城还是略逊一筹。小宝天分好,不如到京城香山书院,那里号称小国子监,日后前程差不了。”
段瑜有点犹豫,她主要是怕自家实力不足,让小宝在京里受到委屈。但又怕因此耽误小宝前程,思量一二道:“小宝如今大了,我和他商议一番再做决定如何?只是万一日后到了京里,又要给大人添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一家人有什么好麻烦。”甜甜嘴快。她抱住段瑜胳膊:“段姨,我跟您说个事,您可别生气。”她就看不得自家老爹磨磨唧唧的劲儿,话说不解决掉段姨前夫,他爹都没法提亲的。
甜甜不小了,能把来龙去脉说得明白。正好秦久峰也觉得尴尬,便避了出去考较小宝学问。
而段瑜早就知道郑岩是个什么德行,听完后也只是叹叹气而已。
不过听说郑岩岳父如今是大皇子一派,段瑜立即下了决心:这京城必须去,早去早合离,不然日后拖累了小宝就惨了。
听到段姨决定,甜甜乐得不得了:“段姨,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爹。”
“……?”这都哪儿跟哪儿!
明德帝放下朱笔,望着窗外。夕阳下,嫩绿枝丫更显朦胧,粉色白色的花朵也更添娇媚。他眼中不自觉想起那一抹淡绿,娇娇的,俏俏的,将一众红花压下。
他正要开口去秀春宫,却又停了下来。
若是他急吼吼宠爱那个女人,太后和丁家该笑了吧,这样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他们可真是可笑,以为一个女人就能将他的心拢住?笑话。
明德帝看了看玉碟盘,随意指了一个:“就这个吧,送到偏殿伺候。”
旁边小丁公公眼色一暗,叹道丽妃这般美色竟然没能第一个侍寝,可见陛下心中有刺。丽妃日后,可难了。不过他只是一个小太监,也只能心里叹息而已。
明德帝指了一个女人,便继续开始批阅奏折,只是心里一直有点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