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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识趣地赔礼道歉:“王省长对不住, 真是对不住,我之前真是出了急事,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别和我这黄毛丫头计较。”
王省长没有说话,林院长弥勒佛似得笑开了:“哎哎老友, 谁还没个急事,人家小姑娘又不是故意, 差不多就行了。”
王省长望着林院长雪白的头发,小声嘀咕着:“就你这一脸褶子, 还叫我老友……”
他说得很含糊,除了本人谁都没听清,王省长抱怨完就去看叶久久,一只手背在身后十分矜持:“曼曼已经好得差不多, 她妈整天念叨, 想让你去看看孩子, 什么时候有空,你就去趟医院吧。”
虽然没有明着说, 但这就是王省长冰释前嫌的信号, 叶久久本来就想去看看那个, 被病魔折磨得皮包骨的小女孩,现在恢复成什么样子, 欣然答应下来:“等林院长这边的事情谈好, 我就去。”
王省长面上的表情好看了许多, 点点头背着手走到一边, 让叶久久和林院长交谈。
林院长好笑地瞄了眼王振业,道明自己的来意:“是这样的,经过这一个多月观察,叶总这边的食材,对于曼曼的治愈,提供了极大的帮助,但这毕竟是个例,我之前来此带了一批食材回去,发现对其他厌食症患者,都非常具有吸引力,能让他们主动进食,这简直就是医学上的奇迹!”
说到后面林院长无法控制地流露激动,他的嗓音不断提高,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叶总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能把无数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不仅如此,长久的食材中,含有丰富的营养元素,对于身体虚弱急需营养补充的病人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补品!所以叶总——”
叶久久听了这番话也是心情澎湃,她低下头注视着自己的双手,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力量,随着林院长的话,仿佛看到那一个个皮包骨被病痛折磨,在死亡边缘徘徊的人,被自己亲手拉了回来,她郑重地抬起头。
这时林院长做了一个孟浪的动作,他双手按在叶久久的肩膀上,那双已经浑浊,却依旧睿智的眼睛凝视着她:“所以我希望叶总,能为我们医院提供一条稳定的供货渠道。”
系统升级之后,产量就多了三分之一,但对于一个病人数目,将近十万人的省级医院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叶久久面露沉思,就算她这边断了极味阁的货,也不可能把林院长这边完全供应上。
要是可以她不想断了金总那边,毕竟对方是她第一个顾客,她现在拥有的种种一切,都离不开金总那第一笔货款,金总能算是对她有知遇之恩,自己突然断了金总的供应,完全就是恩将仇报令人不齿。
可人命到底胜过一切,这到底该怎么做好,叶久久真是头疼欲裂。
林院长原本以为,自己只要说清楚,叶总肯定立刻答应下来,结果却迟迟得不到回答,不禁焦急地催促:“叶总?”
“让我想想,想想……”叶久久用力咬住下唇,她内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说到底还是人命重要,金总那边……即便有些对不住他,自己再想想其他法子弥补。
王省长看似不在意这边动静,这时候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句:“医院里病人虽多,但真正需要你这边食材救命的就那么几十个,剩下的还是靠药物手术,以前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嘛。”
这话一落,叶久久和林院长都回味过来,是啊,只要给需要的人提供,其他不着急的,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自己刚才真是钻了牛角尖。
也是林院长把她吹得太过,什么她拯救了无数人的命,搞得叶久久盲目自大,好像自己是拯救全天下的超级英雄:“咳咳,王省长说的不错,对于这部分人,我们长久还是有力承担的。”
林院长松了一口气,可笑容里面忽然冒出几丝尴尬:“叶总果然人美心善,就是这个价格……”
这个叶久久也想过了,这是拿去治病救命的,哪里不能赚钱,一定要赚这上面的钱:“我会按照市价提供给医院,但我要求院方平价出售,最多收取个加工费,林院长你做得到吗?”
“这当然没有问题,”林院长人到底是老了,放下一件重要的心事,精神看着就不太好,他伸出自己的手,“叶总,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叶久久牢牢握住:“合作愉快。”
林院长忽然像是想到什么,打起精神补充:“对了,叶总在温永县的玫瑰养殖基地,我也去看过了,那个玫瑰花长得真是好啊。”
叶久久感觉意外:“没想到张老先生对玫瑰还有研究。”
林院长摆摆手:“不敢说研究,家中有小辈在此方面有些建树,所以我略懂一二。”
这意思不是说,家里有人搞与玫瑰有关的生意嘛,看来是看上自家这玫瑰花了,叶久久搞明白以后,却不提这个方面:“临近中午,二位不如在我这里吃顿便饭。”
王省长一口答应下来,叶久久这丫头的东西好吃,可是卖得忒贵,一只鹅要三千多,多比得上一只羊咯,那肉真是香,可叫他一天三顿吃,还真是吃不起。
他娘的,王振业当上省长以来,还是第一次生出,当省长不如去养鹅呢,以前别人叫他去吃饭,他不一定会给这个脸,到叶久久这里,真是巴不得对方整天请客。
林院长无奈地望了叶久久一眼,原本还想靠着自己这张老脸,跟叶总讲讲价,但这小姑娘跟泥鳅似得,滑不留手根本就不和他谈,再等听到一起吃饭,瞬间把孙子的哀求抛到一边,他已经老啰,过一天少一天,也想多享享福了。
“哎,到底是小辈的事情,我让他自己过来跑一趟吧。”
她把吴婉找来,将这事情说了,至于细节问题,就让婉婉和院方沟通,虽然价格降到三分之一,但依旧能给叶久久每天带来五六千的收入,一个月也有十多万呢。
这放在以前在叶久久这里,也算是一笔巨款,可现在就是她想做好事,弄出来半买半送的饶头,主要还是叶久久希望能回馈社会。
大家一顿便饭吃完,桌子上没有剩下半点剩菜,盘子锃光发亮,每个人都意犹未尽,而时间快到十二点,去趟医院早点回来,也不耽误下午和金总见面,于是叶久久就跟着去了医院,就算她知道曼曼已经好了,但也没想到小女孩变化会这么大。
之前只能躺在病床上,呆呆望着天空的孩子,在她推开门进来后,就像是一个小子弹般冲了过来,在叶久久没有反应过来前,用力地抱了一下她的小腿,那种暖融融的触感还没有加深,小女孩就松开了手跑了回去,被母亲搂在怀里,害羞地朝她看。
那双眼睛黑白分明,清澈得好像没有云的天空,眼珠时不时转动,那种灵动鲜活的感觉,和以前那个‘仿真娃娃’判若两人,这才是正常小孩该有的样子。
刚才听林院长说的时候,叶久久虽然也高兴,也没有直接见到那么有冲击,她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自己留住了一条可爱小生命,曼曼还那么小,未来能有无限可能,这有她的一部分功劳。
叶久久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缓慢走到曼曼身前蹲下,温柔地开口:“曼曼,我叫叶久久,你能让姐姐抱一下吗?”
曼曼抬起头,去看自己的母亲,曹宁珍露出鼓励的笑容,轻轻推了一把女儿的背,然后松开了自己的手。
王曼曼又看向叶久久,快步地跑上来一把搂住叶久久的脖子。
叶久久感觉自己好像被棉花糖拥抱了,很柔很舒服,她轻轻抚摸着小女孩的背,听着曼曼的呼吸声,然后耳边传来小女孩清脆稚嫩的嗓音。
“妈妈说,是姐姐救了我,谢谢你姐姐。”
这么可爱的孩子,幸好我能救她,叶久久稍稍收拢手臂,也幸好她有系统,以前她只是希望用系统赚足叶父的医药费,但现在她希望能够用系统,帮助更多像是曼曼这样,需要帮助的人。
她把自己带来的礼物送给曼曼,又在病房里面待了一会,就跟王曹夫妇告别,然后到外面打了电话给自己请的月嫂:“阿姨,你今天就开始上班吧,地址是……嗯,工资就按我们说好的给,一个月六千。”
叶久久打完电话,正好来到叶父的病房前,先敲了门。
“请进。”
叶久久皱起眉,叶母这声音听着不太对,她打开门进去,就看到叶母擦了擦眼:“妈。”
叶母一震放下手,见是她流露出依靠之色:“久久……”
“咳!”叶父撑着床坐起来,动作看着十分吃力,叶久久顾不上其他,过去让人躺下,把病床摇起来,“爸好好躺着,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出了满头的汗,病情不是都在好转吗?”
叶母蠕动着嘴想要说话,叶父却僵着嗓子抢先道:“没……没事,刚做完一个小手术,麻药刚过去。”
叶久久一听就急了:“你做手术为什么不和我说!”
叶父咬着牙:“嚷嚷什么,到底谁要老子……”
叶久久知道叶父性子硬说不通,转过跟叶母埋怨:“妈你也是,爸就算了,你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叶父强撑道:“这有什么好说的,只是个小手术而已,说不说没什么区别。”
叶母勉强笑道:“老头不想让你担心,让我不要说,他这是关心你,的确是个小手术,之前做过好多回,每次都顺顺利利的……也就不叫你了,毕竟你这么忙。”
叶父哼了一声,扭过头看向外面阳台。
叶久久知道叶父这是害羞,老小孩老小孩,这人年纪越大,还真就越倔,叶父之前说话声音都在颤抖,花了大半的头发,也跟着微微颤抖,翻来覆去的,看起来应该是很疼。
她心里跟着心疼,却没什么办法:“我把医生叫过来吧,这么疼着也不是个事。”
叶母拦住她:“已经看过了,止痛针也打过了,不能再打负作用太大,现在只能这么熬着。”
叶久久沉默没说话,坐在病床边上替叶父按摩腰部,以前这样做叶父都能舒服上许多,结果这次一按,对方忽然痛呼出声,整个人都弹了一下。
她被吓了一跳,急忙松开自己的手,查看叶父的状态:“爸这才刀口在腰上?以前不都是在胸口的么,你、你们刚才怎么不提醒,我……”
叶久久立刻按铃,很快年轻医生就过来了,一进病房就抱怨,语气非常不耐烦:“怎么又是你们,今天都第二趟了……”
对于这态度叶久久是理解的,医院工作环境特殊,接触的都是病人,整天都有哭声喊声,全部都是负面情绪,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久,肯定也是压抑的,她按铃后对方能这么快来,就已经是负责的表现,或者说是VIP病房的待遇。
叶久久一口气,把之前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我刚刚碰到我爸的刀口他看着很痛医生这有没有关系?”
医生戴上口罩掀开被子,却不是像叶久久想的那样检查腰部,而是查看叶父的小腿,“知道了你别急,我先看看。”
刀口在腿上?叶久久眼神有一瞬的迷惘,那为什么按腰会疼?
医生检查完后,耐着性子对叶久久嘱咐:“伤口没有问题,之后要小心不要再按铃,尽量不要打扰病人,让他好好休息。”
“不过我爸他好像很痛,这样也能休息吗?”
医生一愣,脸上有点不自然:“嗯……嗯,没关系的,这段时间过去就好。”
叶久久下意识感觉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就是觉得这医生表现地怪怪的,不过人家专业人士都这么说了,总是不会有错的。
她谢过医生,看父亲在大冬天满头汗的样子,去洗手间洗了条热毛巾出来,坐在床边上默默替叶父擦掉头上的汗水:“爸,你再忍一忍,现在已经进行二期治疗,等明年十月份四期治疗都结束,你就好了,到时候我带你和妈出去玩,你不是一直想去首都么,我们去看长城去看故宫。”
“到时候我给你拍好多照片,嗯给你买个大黑墨镜,就戴在头顶上,我看好多老头都这么搞,别说瞧着真时尚,咱们也赶赶潮流,今年五十明年十八。”
叶母忽然用手搓了搓脸:“你、你们聊着,我去打点热水。”说完以后快步拎起热水瓶,快步离开这里,一出病房就狠狠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叶久久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病房现在还要去外面打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