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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还挺快。”袁亮看一眼掉下来的九歌：“好玩么？”
九歌没空理会他的挖苦，自个儿拍拍屁股爬了起来，只见四周一片昏暗，借着微弱的烛光，九歌隐隐约约觉得这里似乎除了他和自己，还有一个人。
“这是哪儿？”九歌忍不住开口道。
“你问我？我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好不好。”袁亮说着动了动身子。
“你怎么了？”九歌见他动作有些奇怪，不由地过去：“摔骨折了？”
袁亮无语地看她一眼：“你最好也别动，看看你身后。”
九歌闻言疑惑地转身，这一看瞬间呆住，先前那只人面兽身的怪物此刻正龇牙咧嘴地匍匐在他俩身后不远处，但不知为何，明明目光里满是杀气，却并没有半点行动。
“它怎么了？”九歌忍不住往袁亮这边挪了挪，“你怎么发现它的？”
“怎么发现？”袁亮苦笑一声：“我差点被它给吃了。”
九歌疑惑地看他一眼：“那你为何现在还好好的？它嘴下留情了？”
“瞧见那边的人了没？”袁亮朝九歌示意：“这怪物似乎很听他话，他一开口，这东西就住嘴了。”
九歌顺势看去，灯火昏暗处，确实有人端坐在那里，不声不响，乍一看还以为是石像呢。
“你认识他么？”九歌小声道。
“你说呢？”袁亮无语道：“我连人长什么样都看不清，你说我认不认识他？”
“既然这样，那你还呆在这干嘛？过去打个招呼呗。”
袁亮突然有些佩服这九歌的逻辑了，一时忍不住笑道：“要不你去试试？”
“正有此意。”九歌说着便真的走了过去。
袁亮见状大惊，刚要拽她，却发现身后的那只怪物似乎并没有动静，愣了愣，也忙起身跟了过去。
“你不是不来么？”九歌见袁亮跟上忍不住笑他。
袁亮没有回答她，只是疑惑道：“你怎么知道那怪物不会乘机扑上来的？”
“你自己都说了，那怪物很听石像的话，既然石像之前便阻止怪物袭击我们，自然是有话想要问我们了，既然有话想问我们，又怎会让那怪物伤我们？傻了吧你。”九歌好笑地看一眼袁亮。
“你倒是聪明。”袁亮白她一眼：“我让你在树上候着，我先过来试探一番，结果我这边还没站稳，你就跟着下来了，赶集么？”
“说的轻巧。”九歌没好气道：“你可是我上级，你若是死了，我上哪活去，既然左右活不了，还不如瞧瞧你是怎么死的。”
“你——”袁亮一时哭笑不得，良久才憋出一句：“那你便好好看着吧。”
九歌也没理他，径直朝石像那边走去，走的近了才发现，那位石像坐的是轮椅，背对着他俩，九歌看不出他的模样。
“公子。”
国尉程烈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瞪一眼九歌他们，然后对着石像行礼道：
“人都带到了，公子看怎么处置？”
公子？九歌愣愣地看他，从背影来看，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公子啊。
“这两个人什么来历？”那被称作公子的人缓缓开口道，嘶哑的嗓音听起来倒像是个历经沧桑的老者。
“回公子，一个是在下府中的奴婢，一个是她朋友，在下还未探知身份。”
九歌不觉将目光落在程烈那张恭敬卑微的脸上，心中揣测能让一个国尉屈尊奉迎至此的人到底是何等身份。
“婢女？”那人像是在笑，九歌看着他微微调动轮椅向自己这边转来，不觉警惕地睁大了眼睛。
“正是。”程烈垂首道：“如果在下猜的没错，应该是丞相姜尚的人。”
“哦？”那人终于转了过来，九歌却没来由的一阵失望，原以为可以一瞧这公子的真面目，谁想他脸上却戴着面具。
“你是丞相府的人？”那人面向九歌开口道。
“不是。”九歌断然否定。
“你撒谎。”程烈立马走近几步：“你与那姬苏分明是一伙的。”
“谁和那姬苏一伙的？”九歌不屑地瞪他一眼：“是你那夫人要多管闲事，非要把我和你那草包儿子凑在一起，以为这样便能保住她在府中的位分。”九歌说着不觉意味深长地叹一口气道：“看来令夫人可能是觉得国尉大人靠不住，所以便从令公子身上找出口了。”
“满嘴胡言。”程烈气的双拳紧握，却又不敢动手，于是转向轮椅上的公子恨恨道：“此女诡计多端，公子莫要受她蛊惑，依在下看不如直接了结了她以绝后患。”
“国尉大人这是要杀人灭口吗？”九歌淡淡道，转而语气一转：“算了，反正都落入了你们手上，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不过临死前我有一个请求。”
“哦？”轮椅上的公子似有些兴趣：“什么请求？”
“我想看看您的真容。”
“放肆。”程烈大喝：“公子的容貌岂是尔等所能觊觎的。”
九歌懒得理他，冷着脸一声不吭，袁亮忍不住困惑地看一眼九歌，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那公子似乎并不恼火，只是缓缓开口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想看我的容貌吗？”
“其实也没什么。”九歌忽又抬头：“我听您声音觉得您的岁数应该至少与国尉大人相仿，可我却听他称呼您为公子，一时有些不解罢了。”
袁亮闻言瞬间一头黑线，先前还以为她在故意周旋以图脱身之计，如今看来果然是自己高估她了，只是她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都死到临头了，还纠结对方的年纪。
那公子突然呵呵一笑：“倒是个有趣的人儿，老夫的岁数自然在程烈之上，至于称谓嘛，他愿意这么叫，老夫便随他了。”
“那不知在下该如何称呼？”九歌继续道。
“你都要死了，有必要知晓称谓么？”国尉一脸的不耐烦道。
“我是要死了，你管的着么。”九歌瞬间没好气地将他堵了回去。
“你——”程烈气的两手发抖，活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气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