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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你会对为夫因爱生恨吗？”尚国君突然质问她，“你的恨，是不是会比芯儿的还可怕？”
冯氏却是伸出手，将她的手放在他的手掌心，低声而柔软地诉说着，“妾身的心里从来都只有老爷一人，妾身如今的身姿，心里亦是明白的，老爷对我暂时的冷落并不代表心里就没有了妾身，妾身是老爷的人，是依着老爷而活的人，没了老爷就不会有妾身。”
“你真的这么想吗？”
冯氏不哭也不装委屈，如实地说着，“刚开始受到老爷冷落时，妾身的心里头很是难受，可是当妾身一站在镜子面前时，那些因老爷而冷落带来的难受便消失了，换作任何夫君，怕是都受不住妾身这幅身姿，再说了，老爷虽然不曾再万般宠爱妾身，却给了妾身大夫人的名分，在妾身看来，这便是老爷心里有着妾身一席之地最好的态度。”
冯氏的自知之明和审时度势，很容易就将尚国君心里的那堵墙给敲下几个洞来。
这些年，他和冯氏联手做的事情不少，冯氏也一向是个知冷知热的帖心人儿，虽然她没有了以往的风韵，但是有些地方却是别的妾室无法比拟的，就如此刻她的聪明和手段。
“既然这样，那你便与我说说，保下茹儿有什么好处？”尚国君问出这话，自是心里有了打算。
“让茹儿取代三小姐的位置嫁给谢少爷。”冯氏很直接地说道，这个时候是非常有必要直接和绝对坦诚的。
他的眼睛与着冯氏直视，冯氏亦不闪躲，只是微微一笑。
“妾身虽然不知道二皇子利用茹儿与谢少爷搭在一块是为了什么，但由此可见，二皇子对谢国公府自然也是有所防范的，如果我们能投了二皇子的所好，这对老爷来说，也未尝不是一条路，不是吗？”
用女儿来铺路，从古至今都是只多不少，至于她们以后会不会开心快乐，这些压根就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她能为娘家带来多少助益，反过来，娘家又是她在夫家扎稳根基的依傍。
谢国公本就是二皇子的支持者，对于二皇子利用自己女儿的心态，尚国君很是不解，这一步棋，他要是下对了，那便是一种极大的收获，日后二皇子登基，不论站在哪一方，他都是功臣，要是输了呢？将尚文茹推出去就能解决问题吗？
“你说的自然也是在理，但是很多事情，我还是需要一点时间来验证。”这样重要的决定，他自然需要多一些时间来考虑。
冯氏也不急他，“那妾身先行退下，老爷若是想好了告知妾身一句便是。”
说着，冯氏便行了礼准备退出，尚国君突然拉住了她的一块衣角。
以退为进，再进为主，冯氏迎上他的目光，眼里的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抽泣了好一会，冯氏才低声地呜咽道：“老爷，妾身还有一事没有禀报。”
“什么事，你说给为夫听吧！”尚国君语气柔和了一些。
冯氏擦试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将杨姨娘和尚文芯联手对付她的事情说了出来，现如今她的身材摆在那里，便是铁当当的证据。
尚国君看了冯氏许久，现如今的冯氏再也没有了以往的那股子灵动妩媚了，他的心里也不免有些遗憾。
“既然你一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为什么不早些禀报了我？”尚国君问道。
冯氏微微停顿片刻，有些难言地说道：“妾身何尝不想告知老爷，可是这种说不清又道不明的事情，妾身更怕老爷怀疑是妾身在使什么法子，所以只得暂且忍一忍，好在如今老爷愿意相信妾身，妾身吃的那些苦便也就不觉得是苦了。”
温柔体贴，从来都是冯氏最擅长拿手的好戏码。
“那你有什么主意？”冯氏既然开了口，那定是心里有了想法。
冯氏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轻声地道：“老爷，您不是想再试探三小姐一番吗，依妾身来看，咱们可以……”
在他的身边，她靠近他非常的贴近，声音非常的小，但是每一句话，尚国君都听得非常的清楚，对于冯氏这样的处置，尚国君没有同意亦没有否认。
这样的态度，冯氏看在眼里，心里也更加的清楚，她绞尽一切脑汁，再也换不回她与尚国君曾经的那些亲密时光。
王嬷嬷一路陪着冯氏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子亲密话。
夫人，您接受了那人给来的情报，他就不图什么吗？”王嬷嬷悄声地问道。
冯氏望着那支烛光，有些入神，“图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带来的消息能击倒尚文芯就行，再说了，我从感觉到，他跟我的目的一样，是想对付尚文芯，指不定他就是想借我的手除了尚文芯呢。”
对尚国君所言的也只是一部份，有些事情她也多了一个心眼，当然，这也是冯氏与那人之间的默认的一个秘密。
对于那神秘之人，冯氏一点头绪都没有，但是他的本领跟消息网是绝对要高出她许多的。
“王飞松的来消息了，说是西北之地怕也有些事情出了变故。”王嬷嬷在一侧小心地说着。
冯氏的眼神转了转，“我冯元香在这后宅之地斗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输给谁，没成想，竟然会被一个小女娃玩在手里，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呢。”
“你让王飞松的先稳住，一定要给牢牢的盯死了，别再出什么错子。”
王嬷嬷应声着，“这个您放心，王飞松的办事素来稳妥又有手段。”
“我们得打起精神，这宅子里不安静呢！”冯氏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王嬷嬷悄悄的退到一处，好让冯氏安静的小眯一会，理清一些头绪。
冯氏如今的处境，真是四面处歌，她要在这样的处境中，稳住自己的地位，拉升儿子的期望，挽救女儿的名声……稍有一个没有顾好，都跟断了她一条胳膊一样难受。
京城女院，尚文芯迎来了尚府第一次主动的迎接。
楚瑶拉了拉尚文芯的手，有些不舍地道：“尚府来人接你，指不定会怎么虐待你呢，要不然你还是别回去了，那地方狼窝蛇鼠的，没一个好人。”
尚文芯倒是轻声一笑，“放心吧，依着我父亲的性子，他就算是对我怀疑和有了想除掉我的心思，那也绝不会是现在。”
尚国君与着冯氏都是谨慎小心的性子，现在京城里对于尚文茹的传闻可是纷纷扬扬，他们这样光明正大的将她从女院接出去，自然不会就此将她给了结，怎么着也得等下一次接她回去，更有可能，再等上两三月，进入新年的时候找个理由和借口不让她去女院，直接囚禁她在尚府，这种情况倒是冯氏最能做出的事情来。
“他们要是真敢动你，我也一定会去救你的，所以你得争气点，一定要撑住，如果三天内没见你回来，我便去找你，所以，你要安排好人手与我对接，别到时候出了乱子。”
楚瑶小小的叮嘱了她一翻，虽然她相信尚文芯，但是也担心她会受那些不安好心之人的欺负。
“她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所以，你真的不必担心，我答应过你去广州的事情，就一定会去的。”尚文芯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然后松开了去。
尚文芯自重生回来，她设计陷害的人也不在少数，所做的事虽然非大奸大恶，却也很难让她再给自己添上善良的标签。
两个人言辞，尚文芯这次领了青鸢一块回去，如若三天之内没有回女院，她就要实施第二套计划，不过这备选的计划不太可能会用，因为尚国君一定会安全的让她回到女院的，什么样性格的人就一定会做什么样的事。
京城的天气，越发的冷了起来，尚文芯的身上披了一件暗金丝蝴蝶花的百结斗篷，头上随意的配戴了一些首饰，简单而清爽的出现在了尚府，可是当她站在尚国君的眼前时，尚国君看着这个许久不曾见的女儿，竟然如此的亭亭玉立，通身没什么饰品倒是衬得她出淤泥而不染。
因有着尚文茹倾城貌美在前，所以他的目光也就很少放在尚文芯身上，就算是对她好，也不过是不花心思的一些讨好，做给她看，做给丞相府的人看。
那份出尘的气质，还有冯氏所说她的心机和手段，尚国君还真的很难将二者融在一块。
见到现在的尚文芯，尚国君才知道这荣华双美的名号那也不是浪得虚名。
尚文芯见着尚国君，给他行了礼，有些不情不愿地说道：“女儿知道父亲接我回府的意思，反正我是不会道歉的。”
尚文芯哑然一笑，问道：“你倒是来了聪明劲了，你跟为父说说，为父接你回府是什么意思？”
把握住主动，尚文芯直接出言道：“不就是四妹妹的事嘛，她定是说了好多我的坏话，她自己找人来陷害我，没想到陷害没成，反倒是自己身子不稳不小心摔了下去，还摔出了她那不知廉耻的事情出来，她简直就是给尚府丢尽了脸，父亲你为什么不处罚她啊？”
在尚国君面前，吃醋是最能化解他心里疑虑的一种好办法。
尚文芯的一番话，说得在实在理，他想要接话却被尚文芯再一次抢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