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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便是年末的最后一天，府里早就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贴了喜庆的春联，今年的春联是由大少爷尚文修领着二少爷尚文辉一块写的，字迹浑圆有力，一看便知苦练多年。
这一晚，府上所有的人会围在一块吃年夜放，赏烟火，然后守岁。
二姨娘见着冯氏端着茶杯坐在那里，便有心的往她的方向靠了靠。
“夫人，听说昨儿个晚上四小姐肚子疼了许久呢，可好了没？”她绵里藏针，带着笑意看向冯氏。
冯氏见她这样问着，只淡淡地回应道：“许是昨天偶感风寒，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身子便好了许多。”
本想着请个大夫过来看看，早上的时候尚文茹便觉得无大碍，因着过年，所以便回了冯氏不用请大夫。
“可别是昨儿个的汤圆吃出来的事儿。”说着，二姨娘拿起帕子，轻捂着嘴巴。
冯氏一听，心里直嘟噜，这二姨娘到底唱的哪出戏？
“老夫人的岁岁平安汤，定是健康平安的。”冯氏只得应承道，心里却有些茫然，二姨娘没事提这个做什么？
冯氏看向二姨娘的眼睛突然就多了几分凌厉。
“当然健康平安，我家文婷吃了后定会子嗣绵延，而那些个害人的人吃了，定是……”说到这里，二姨娘哼哼的冷笑了两声。
冯氏却是装作不解的样子，低声地问道：“你这话我可就听不太明白了。”
“夫人惯会打哑谜的，自己做过些什么事情难道不知道？”二姨娘反问道。
冯氏回应的笑着，只是这笑看起来很是勉强：“你可真是会说笑呢。”
见着冯氏继续装着，二姨娘倒是来了兴致，进一步的说着：“凡是做过的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今儿个的二姨娘说话好像别有所指，好像每一句都在绕着昨儿个的岁岁平安汤说道，难道她知道了……若是知道自己下了药，那她应该愤怒才对，可是此刻的她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见着冯氏不应话，二姨娘继续道：“夫人可是想起什么来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有什么话何必藏着掖着呢，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呢。”冯氏激她一步。
二姨娘知道冯氏用着激将法，也不在意，顺着便说了下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此话一出，冯氏的脸刷的一下白了，难道……难道……
“看来夫人是反应过来了，想来应该多关心关心四小姐的身子才是啊！”二姨娘的身子贴着冯氏的耳朵，说完后还用手轻轻地在冯氏的肩膀上抚了抚，以表安慰。
冯氏则是双手抖动，一旁的茶杯被她一个不注意便推落到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尚老夫人一听到东西破碎的声音，那杀人般的眼神便飞了过来。
要知道，年夜和新年都是很忌讳这些个东西的，年纪越大便越是忌讳，冯氏还没反应过来，便又遭到了尚老夫人的忌恨。
尚老夫人身边最得脸的李嬷嬷忙在一旁说道：“岁（碎）岁平安……”
一屋子人的眼光都聚集到了冯氏的身上，就连尚国君对冯氏如此不小心的举动都表示了不满，这一刻的冯氏，只觉得天崩地裂……
尚老夫人和尚国君凌厉的眼神飘杀过来后，冯氏只觉得大脑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紧接着呼吸急促。
尚国君以为冯氏在逃避打碎茶杯的事情，这种小家子气的风气让她对冯氏很是不满，当他正准备走向冯氏低声告诫两声时，只见着冯氏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啊……”
“大夫人……怎么了……”
“大夫人……醒醒啊……”
屋子里的丫环婆子急急的呼喊着她。
尚老夫人见着出现这样的状况，眉毛皱得更深，心里更是愤愤不满，这大喜的年夜，怎么就出了这起子晦气的事情。
“赶紧去叫大夫来。”尚老夫人皱着眉毛发令道。
王嬷嬷叫了丫环去请楚大夫，叮嘱她务必将楚大夫请来。这过年的时候看病，是不吉利的，这传出去也是不好的事情，而楚大夫是冯氏的心腹大夫，请了他不会出现风声走落的事情。
待冯氏被丫环婆子抬回自己的院子后，尚老夫人单独将二姨娘叫到了自己的身边。
“冯氏刚开始还好好的，我看你在她旁边嘀咕着，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就晕了过去？”尚老夫人还是比较敏锐的。
二姨娘见着尚老夫人看出了些端倪，一时间倒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事了。
尚老夫人看出她在犹豫，一脸严肃，道：“怎么？我老太婆还活着呢，你这就开始对着我瞒上瞒下了？”
“哎呀，老夫人，妾身就是一百个胆，那也不敢瞒着您啊。我只是一时间没想好要怎么跟您说这事，让您听起来不那么躁。”二姨娘在一旁解释着。
要说这府中，二姨娘能一直在府里过得不错，尚老夫人的保护那是绝对免不了的。
“能怎么说？自然是如实说来！”尚老夫人冷着一张脸，她最讨厌的就是尚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她却被瞒在鼓里。
二姨娘本也没想要将这事瞒着，只是大过年的说这事，怕尚老夫人觉得晦气。
既然尚老夫人铁了心要听，二姨娘便如实的将冯氏想要害三小姐和二小姐终生不得有子嗣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没成想被她们识破，没害成府上的两位小姐，倒把自己的女儿四小姐给害上了。
当然，二姨娘还将六小姐的功劳狠狠的夸了一番，在尚老夫人那里得了一个大的好印象。
“这畜牲！”尚老夫人听了后直怒骂。
二姨娘连忙劝道：“您看，您老动怒了吧，我不敢跟您说，就怕您在喜庆的日子里动怒，万一惹了身子，我这死一千次也难辞其咎。”
“这不要脸的小贱人，竟然想出这等伤天害理绝子嗣的事情，也不怕被天打雷劈，老天就该活活的报应在那对小贱人身上。”尚老夫人气得，将冯氏母女定为一路货色。
“竟然敢害我们二小姐和三小姐，那对不要脸的畜牲！”尚老夫人一口气不停的骂着，心里才稍稍的舒坦一些。
“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忙着我？要是让那对贱人得逞了，你让二丫头以后怎么在谢国公府活，还不被那对贱人给活活折磨死啊！”字字句句，都为二小姐着想，可见二小姐在尚老夫人心中的地位，是整个尚府的小姐都比不上的。
“妾身也是怕打草惊蛇，想着越少人知道越好，反正冯氏在明我在暗，监视着她的一切，想等着事成之后挑个不错的日子再告诉您的，哪知道今儿个会出这事，是妾身没沉住气，将大夫人没陷害成二丫头和三丫头，反倒害了四丫头的事说给了她听，听了后估计是惊讶过度晕了过去，才出了这起子事情，让老夫人您觉得晦气了。”
二姨娘一边说着一边承认自己的冲动。
“这样的喜庆日子是有点晦气，可是比起心里的痛快，这点就不算啥了。”尚老夫人嘴角露出了笑来，“这四丫头自视美貌无双，那谢国公世子对这死丫头也算是有点心思，二丫头日后嫁去谢国公府，跟着四丫头这么个人精还真是险着，现如今，四丫头日后再也不能有孕，倒是成全了二丫头日后在谢国公府的地位，只要生下子嗣，这辈子都会压着四丫头。”
这一点，二姨娘自也是想到的，自打尚文茹喝了那碗汤后，她的心情就从未停止过激动，昨儿个晚上还因兴奋失了眠，所以她是第一时间知道尚文茹昨儿个晚上闹了半宿的肚子疼。
“四小姐在名声，本就不如我们们文婷，现如今又绝了子嗣，虽然是个平妻，但是日后的好日子，定是我们们文婷的。”想着女儿日后荣华富贵，堂堂大夫人，生了儿子自是要承爵位的。
“娘家我撑腰，还有一个翰林院的胞兄，二丫头日后的日子富贵着呢，你这个做娘的，也算是扬眉吐气了。”尚老夫人半是酸意半是笑意地看着二姨娘。
二姨娘却是打趣道：“这二丫头再大的福气，那还不是托了您的福气啊，这府上，谁不知道老夫人您对她的疼爱和照顾啊，二丫头时刻都念着您的好呢。”
奉承和讨好的话，谁都爱听，一番话下来，说得尚老夫人也不跟着二姨娘吃这没必要的酸醋了。
冯氏的院子里，则忙得一团乱。
尚文茹还处在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见着自己的母亲晕死过去，吓得脸色惨白，站在一处不停的问。
“王嬷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晕过去呢？”
王嬷嬷抚着额头上的冷汗，不停的回道：“四小姐，老奴也不知道，那会子距离夫人最近的是二姨娘，兴许是二姨娘跟夫人说了些什么。”
“那老货，我现在就去找她！”说着，尚文茹更要离开。
王嬷嬷却是连忙一跪。
“四小姐，这会子没凭没据的，您千万别去，这大喜庆的日子，若是再闹出些什么可不好，吴大夫一会就来了，等大夫来了我们们再做打算。”
王嬷嬷这会子心性虽然乱，但到底比尚文茹沉稳。
尚文茹听了王嬷嬷的劝，便停了下来。
没一会，传来楚大夫进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