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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非凡神色不动,又凑近点说:“林总管,你知道我绝无空言,借一步说话好吗?”说完还背着谢怡心使了个眼色。
老林心中一动,对谢怡心说:“小姐,你去马车取几身衣服就好,老奴和君掌柜商量几句?”
“嗯,衣服我都收拾好了,是他们非得装两大车,让林总管见笑了。”谢怡心自己看着那两大车,也觉得羞愧难当。自己是来学艺的,可不是来做小姐的。
老林随君非凡挪至门边,不耐烦的说:“君掌柜有话直说!”
“林总管,我知道木神医本领通天,不会让谢妹妹受委屈。可百草堂全是男子,谢妹妹多有不便。”君非凡诚恳的说道。
老林不以为然:“百草堂就全是男子也无所谓,小姐的屋子,没有谁敢进!”
君非凡压低声音说:“林总管,我知道你是宫里出来的,可以照顾谢妹妹,可她的贴身衣服,你总不好洗吧?她沐浴你也能在旁随伺?还有谢妹妹是快及笄的姑娘,月事那些需要人教,你也要管?”
林总管不意外,以君非凡和杨昭武的眼力,就算他用内力改变了嗓音,也瞒不了多久,只要稍微接触时间长些,就能够发现端倪。
不过君非凡所说的,老林还真没考虑到!特别是女子月事,听说会痛,还有诸多忌讳。
林总管犹豫了一下问:“那君掌柜的意思,是要带几个丫环?”
“不,丫环太年轻,没有定性也多有不便。谢妹妹有个贴身嬷嬷,以前也是宫里呆过的,今年也四十了,不如让她跟着谢妹妹,也好有个照应?”君非凡的意见和解决办法合情合理,一听就是认真考虑过的。
老林考虑了一瞬,点头道:“你把那嬷嬷叫来,让老奴看看,若是个懂规矩的,就留下吧!”
君非凡长舒了一口气,对马车喊道:“李嬷嬷,你下来。”
李嬷嬷从马车里下来,规规矩矩的走到林总管面前,低眉顺目行了一礼:“见过林总管!”
“抬起头来?”
李嬷嬷微抬起头,看向林总管,突然瞳孔一缩,虽然马上又恢复了正常,可还是被老林的火眼金睛发现了。他笃定,这个宫里出来的嬷嬷,以前一定见过自己。
“是个懂规矩的,那就留下来吧!”老林别有深意的,看了李嬷嬷一眼,就往谢怡心面前走去。
谢怡心已经把随身衣服和首饰,打了个包袱,杨昭武正帮她拿过来。听说李嬷嬷能留下,杨昭武也是长舒一口气。
君非凡把一切看在眼里,并没有说话,而是等老林和谢妹妹要进去时,才又说:“林总管,京城最好的绣娘,不在内务府,就在云想衣。你要想做衣服,把布匹拿到云想衣来就好,安娘有谢妹妹的尺寸。”
“君掌柜真会做生意,老奴一定会照顾云想衣的,两位请回吧!”老林暗赞,这君非凡可是长了颗七巧玲珑心,什么都想得到。
老林再看向杨昭武时,就觉得他今日异常沉默,不过也不多管。接过他手上小姐的包袱,领着小姐和自己背着包袱的李嬷嬷,进了百草堂。
君非凡也奇怪的看了杨昭武一眼,笑着说:“昭武你今日怎么这么沉默?”
杨昭武有点疲倦的笑着回道:“没事,就是有点累,今日已经四月初八,很快就可以来接心心,这几天我也要抓紧,把手上的事务熟悉了。”
君非凡则先告辞回铺子上了,留下杨昭武,又看了一眼百草堂,默不作声的离开了。
昨夜他去了趟平国公府,本来是想找莫子岚打听下,上午宫里有没有什么人出宫。
结果兴奋的端敬郡主,拉着他们说过不停:“昭武,这谢怡心真是个好的,能得到木神医的喜爱,可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这丫头,一步登天啊!”
后来莫子岚又隐晦的承认了,今日圣上有出宫一趟,再联想到当时的情景,那去百草堂的,真的是微服私访的圣上。
甚至端敬公主还暗示他,如果能娶到谢怡心,那他就无后顾之忧,明慧郡主那里,她也可以去说。
就是端敬公主的这种急切,让杨昭武疑惑不解,这木神医真的是圣上的叔叔?还是手中有不一样的东西?如果真如传言所说,木神医掌圣上龙卫,那他唯一的徒弟谢怡心,还真是身价百倍!
杨昭武满腹狐疑,回到京提督衙门,刚好圣上派人来召,他赶紧收拾心情,往皇宫而去!
这边杨昭武到了皇宫,那边京郊广化寺里叶融融撞上了靖王。
今天正值沐休,靖王一早就到了广化寺,他想把娶谢怡心为正妃的念头,与慈原师太商量。
“师太,木神医已经收了谢怡心为徒,再把谢怡心纳为侧妃,本王觉得不妥。再说父皇最近对本王不冷不热,本王琢磨过后,觉得应该是母妃想求娶曾若妍,让父皇猜忌了。本王想求娶谢怡心为正妃,师太意下如何?”
慈原师太还是端坐在草蒲团之上,手中的念珠始终不徐不疾。她听靖王说完之后,淡淡的说:“你觉得你求娶谢怡心,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谢怡心于朝中无根基,出身也不高,如果本王亲自去求旨,父皇答应的可能性很大!毕竟父皇也不想,本王娶个高门贵女或将领千金。”靖王思索了一夜,觉得可行。
慈原师太慢慢张开微闭的双眼,摇头叹息说:“如果是拜师之前,圣上可能会同意,可现在谢怡心是他唯一的徒弟,圣上断然不会允许你娶她的。”
“为什么?谢怡心拜不拜木神医为师,差别很大吗?”靖王觉得讲不通。
慈原师太暗想:现在阿梅和阿竹还没有消息回来,不知道谢怡心和他究竟有没有关系?如果谢怡心真的是当年漏网之鱼的余孽,那和九皇子,就是没出五服的同宗叔侄,断然不能乱了伦常!
如果谢怡心只是人有相似,那她是战神王爷的徒弟,圣上怎么会让她嫁给皇子?不管从那方面来说,九皇子都注定要失望了!
可这些暂时不能告诉靖王,慈原师太只能说:“有传说,木神医不仅一直替圣上、太后调理身体,而且还是圣上的暗龙卫统领。你想想,谢怡心刚拜师,你就求娶,圣上会不会以为,你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九皇子如同被一桶冷水,迎面泼下,攸然清醒!
对啊?如果传闻属实,那自己这样做,妥妥的就是觊觎皇位,刺探圣上龙体安康!说不定父皇一怒之下,将自己赶去封地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