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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瑾歌咳嗽,凌墨赶紧抬手拍着她的背,给她顺顺气,敛眉笑道:“不去就不去罢,你别急,把身上的伤先养好,解药的事,我……会尽快的。”
瑾歌抿唇,随后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道:“多谢凌……”
看凌墨戏谑地笑着盯着她,大概是期待着她又叫一声‘凌哥哥’,不过瑾歌见此又收起了感激的眼神,换上一脸冷漠,道:“凌大公子。”
凌墨也不与她计较,寒暄两句,起身向薛娘告辞,离开了薛府。
看凌墨离去,瑾歌又问薛娘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毒,但薛娘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安慰道:“瑾歌,你别怕,凌墨定能找到解药,娘相信你不会有事的,只是你如何就是不愿同他一起去?”
“……娘,我没害怕。”瑾歌抿了抿唇,继续道:“一起去寻什么解药,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了。”
她这话,看似说给薛娘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只是薛娘听着,心中一紧,生怕女儿有个三长两短:“你身体怎么了?你是觉得十分不适吗?哪儿?你告诉娘,娘替你寻名医……”
“娘亲……”瑾歌握住薛娘在她身上紧紧攒住的手,知晓娘亲担忧,饶是平日里看似少根弦的她,也明白这其中的各种,勉强的扯着嘴角露出笑容,“娘亲你就别操心了,你女儿哪是这点小伤就能打垮的?凌墨不是说了嘛,毒素抑制着,身上的伤口也慢慢会愈合,过不了两天,你女儿我就能又生龙活虎的跳起来了!”
薛娘闻她这么说,又是欣慰又是好笑,“你呀,娘亲倒是希望你现在好好的,捣蛋练武我都不会责骂你了。”
“嘿嘿嘿,那我可要赶紧好起来,赶紧练练我前不久那棍法!”
“又来……”
“娘亲说了不会责骂的!”瑾歌立马拽着薛娘的手臂,讨好道。
“好好好,娘亲说话算话,你也要说话算话,乖乖养伤,快些好起来。”
几日过去了,瑾歌倒也安心养伤,身子骨恢复得也快,中途也就温素上门看过她。
这日,温素再一次上门,带了不少补品,说是给她补补身子。
“温素,你最近看起来气色还不错嘛,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还是说跟沈彦诗有关的事?”
“哪有什么开心事,你呀,还学会调侃我来了,”温素撇嘴笑道:“我遇到你啊,来看你,能不开心嘛?”
“啧啧,温素你可真是……油嘴滑舌。”
“哟,”温素装出一副惊奇的模样,感叹道:“还学会用成语了,这成语用得……”
瑾歌一脸得意,一副我厉害吧的表情,等着温素的夸赞。
不想,温素立马变脸,嫌弃道:“乱七八糟,胡说八道。”
“……”瑾歌抿唇无言,随即换了话题:“对了,桓生最近好些了吗?上次回城之后,就不曾见过,他怎么不来看看我?难道很忙……”
听到瑾歌问起桓生,温素立刻沉默了下来,她前日才随彦诗去过一趟柳府,桓生一直昏迷还不曾醒来,也不知道瑾歌知道这事不,我要不要告诉她呢?
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他……还在昏迷中。”
“还在昏迷?!伤这么重?!”瑾歌面上有些担忧,随即咬唇皱眉,盘算起来:“桓生这么不经打,也太吃亏了,看来真的要教他学武强身健体了!”
“……”
难道不是应该关心他伤势如何?要不要去探病吗?
“要不,我们去看他吧,我也好多天不见他了,有点想念,看看睡着的也行。”
温素听她直言想念,笑了起来,心中感慨之余,又想调侃她一番,便笑道:“你这心思倒是直接对桓生说呀,我呀,打赌你在他面前肯定说不出口……”
瑾歌闻言,脑海中自然而然的脑补起了自己对着桓生说这番话的样子,只觉尴尬不已,同温素打闹起来:“哎呀……素素,你怎么还嘲笑我啊!”
温素难得露出一丝坏笑,“咦,我还不知道你呀,什么时候都是,最放不下面子了。”
“……”
温素一边说一边将瑾歌扶起,唤来阿松服侍,“就去看看你的桓生吧,但愿你去了,他能醒过来,上次他也是一直守着你醒过来的。”
瑾歌听完,若有所思道:“噢,也对,这个人情还是要礼尚往来一下的。”
“……”真是搞不懂瑾歌的逻辑。
两人到了柳府,进了别苑,被听竹领着进门。
“薛小姐温小姐来了?”
“嗯,桓生现在怎么样了?”
“少爷他……”听竹说着又沉默了,语气里透着哀伤:“还昏迷不醒呢。”
看她这个表情,一路进门,柳府眼前这番光景,也是冷清低沉,两人也就不再言语,朝桓生房间走去。
一进门,就看到躺在床上的桓生,紧闭着双眼,额头上还包扎这白布,表情安详,就像睡着了一般。
瑾歌坐到床边,就像之前桓生那样,探着头去看他,小声唤了两声“桓生”,但床上的人却丝毫没有反应。
“大夫有说是怎么还不醒吗?”
“说是撞伤了脑袋,少爷最近体寒厉害,脉搏微弱,醒不醒得来,不一定……”
不一定?!
听到这句话的瑾歌感觉心突然空了一下,一落千丈的感觉,不一定?那就是说……也许不会醒了?
“怎么会这样?!”
想来桓生在遇到她之前,恐怕一直活得一帆风顺,连皮外伤都不曾受过,如今却躺在这里,额头上疤痕尚未结痂,再看他裹着布条的手臂,还是与黑衣人搏斗时,被砍伤的。
自己从小到大,受的伤不少,这次虽然伤得重点,但好在身子骨不错,恢复得快些,桓生一介书生,执笔的怎能和自己握刀枪的比。
临近傍晚,送走温素,瑾歌又回到柳府别苑,说是要留下来照顾桓生,之前他照顾了自己那么久,怎么说这次自己也要留下来照顾他。
柳娘倒是十分乐意她能留下来陪陪桓生,看他们这般有情自是十分欣慰,便答应她留下来,吩咐听竹好生照顾,只让瑾歌陪着桓生就是。
阿松却是不满意了,嘀咕道:“小姐,你说你自己的伤都没有好呢,还要留下来照顾柳少爷,净给听……柳夫人他们添麻烦,得,我还得回府给你拿药来。”
听着阿松的抱怨,瑾歌心里觉得他说得有理,可怎么能承认呢?便狡辩道:“瞎说!我才不会添麻烦呢,我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说着,还抬起手臂,拍了拍,示意自己身子骨健壮着呢。
阿松半搭着眼皮不理会她,转身回府取药去了。
这个主子不让人省心惯了,不过好在她这次只是乖巧的守候着柳少爷,省了不少麻烦。
是夜,瑾歌打发走听竹和阿松,坚持要自己一个人守在桓生的身边,以示自己的诚意和决心,两人屡次劝阻无用以后,便放任她去了,悄悄的守在房门外,听着动静。
房间寂静得可怕,仅仅剩了两盏灯,灯火昏黄,时不时传来的凉风让瑾歌汗毛耸立,只能往桓生身边凑了凑。
若不是桓生还有温热的体温和微弱的气息,瑾歌都几次幻觉躺在那里的,是一具尸体……
瑾歌实在觉得寂静得可怕,便开始不停的说话,来缓解自己的惊恐。
“桓生,你醒了吗?睡得舒服不舒服?有没有做噩梦啊?你可不知道,我上次昏迷的时候就做噩梦了,梦见你和一个女人成亲,你拉着她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在后面叫你你也听不见,把我给急的,急醒了。”
“桓生,你睡这么久不会感觉不舒服嘛?诶,也对,你不像我,你这是躺着,我那是趴着,哎哟,可把我脖子给疼坏了!你说你吧,怎么就不替我扭一扭呢,还有啊,一直趴着,我的……我的……”
瑾歌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降低了声音,喃喃道:“幸好没有压平……”
抬头看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她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念叨起来:“你这脑子撞到了,醒来会不会变傻啊?啧,那可惨了,说不定更加比不过我的聪明才智,虽然你本来就比不过,可你要是比阿松还笨了,那还得了。”
门外的阿松不禁打了个喷嚏。
“你受了风寒?要不回去休息了吧。”
看着听竹关心的眼神,阿松憨憨的笑道:“不碍事,嘿嘿,我这身子,一点风寒算什么啊!”
听竹见他这副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
屋内的瑾歌还在继续……
“诶,桓生,你要是脑子不好使了,忘了事儿了,把一肚子的墨水儿都给忘了,那到时候,是不是还得我教你识字啊,哈哈哈哈……”
说到识字,瑾歌笑声卡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认真思忖什么事,随后又接着道:“到时候就不要你学文了,我教你习武!”
瑾歌的声音渐渐变小,想是有些困了,便开始趴在桓生身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嘴里念念有词,渐渐也不知道自己的在说些什么。
床边,瑾歌目不转睛的盯着桓生,许久,床上的人终于眨了眨睫毛,慢慢的睁开的双眼,看着瑾歌的脸,微微的笑了起来。
“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