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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瑾歌弯起眉眼露出笑容,温素心里宽慰,也跟着笑了。
踌躇了一会儿,温素试探性的问道:“桓生……有来过吗?”
“嗯……没有。”瑾歌淡淡的摇了摇头,听不出语气:“他来看我做何?也许不知道罢。”
刚说完,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柳娘和薛娘谈话的声音。
瑾歌面上一紧,看着温素,温素明白她眼里的意思,想必是在想桓生是否同来。
直看到柳娘进门,瑾歌看了许久,确定只有柳娘一人前来,那一瞬间也不知道心里是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
“柳夫人。”
瑾歌难得礼貌的问候了一声,还客气了起来:“劳烦您来看我了。”
看瑾歌这么会说话,薛娘都感觉到一丝意外,忙笑道:“柳夫人一听说你病了,立刻赶来探望。”
“多谢夫人挂念,瑾歌只是受了风寒而已,并不大碍,很快就会痊愈的。”
“嗯。”柳夫人点点头,有些探究的看了一眼瑾歌,又尴尬的看了一眼薛娘,心里对于桓生的事,还是有些愧疚,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知道柳娘的心事,薛娘就扯开了话题,到说起瑾歌的捣蛋事迹来,气氛也渐渐舒缓了些。
探视完瑾歌,薛娘送柳娘出门,两人都一脸愁容。
“这孩子怎的性子也变了,这两人是怎么了……”
薛娘听这话,心里更为心酸,抬手拭了一下眼角的泪,嘴上笑道:“长大了。”
闻言,柳娘叹了一口气,“都是桓生啊,真是对不起瑾歌这丫头。”
“这事儿,怪不得他……”薛娘说到这儿,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怪谁呢?谁都怪不了。
半晌,柳娘突然提议道:“既然是因为桓生忘记了瑾歌,那不如就让桓生想起瑾歌!”
“怎么想起?”
“从他们相识开始,重新让他经历一次,说不定就能想起来!”
薛娘听着也觉得主意不错,脸色也好了些,随即想到如今瑾歌卧病在床,也是空谈。
“待我回去,让桓生前来探病,当日瑾歌亦是受了风寒,我曾让他送来鸡汤问候。”
说罢,柳娘就赶回了柳府,而这时,桓生刚好从外面回来。
以前总叫他出去走走,他都不愿,如今倒天天往外跑。
听柳娘说带鸡汤前去薛府的时候,桓生愣了一会儿,出口拒绝了。
“为何不去?”
“去作何?”
桓生踱着步子回到了书房,收拾着准备作画。
柳娘就跟在他身后,“当然是去探病!”
“探病?”桓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柳娘:“谁病了?”
“瑾歌,病得厉害。”
柳娘想试探着观察一下桓生的面色,心想着照他之前对瑾歌的态度,他不可能会没有反应,接着又佯装自顾自的说着,“这丫头身子骨越来越差了,又是发烫又是吐血的,我让你带红枣枸杞乌鸡汤去探望一下,按理说,我们家与薛家已是姻亲,虽然你们二人还未成婚,但已经订婚,这渝州城内谁都知道,你若不去探望,如何说得过去?”
“再说了,你既然不记得瑾歌,就该多与她见见,兴许就……”
“我去。”
“哈?”桓生突然回答同意,如此干净利落让柳娘还有些意外,心中准备好的说辞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完……
薛府
桓生走到门口,遇上正出门来的温素,温素还有些意外,看桓生对她笑了笑,算是问候,她也回了礼。
自从他病好以后,总还是有些生疏感,更先冷漠疏离。
站在房门外顿了一会儿,桓生才抬腿迈进了房间,看到正躺在床上的瑾歌,好像病得很严重。
感觉到有人进屋,坐在了不远处,瑾歌慢慢的睁开了眼,看到是桓生,倒是让她有些惊讶,还以为自己又做梦了。
“姑娘醒了?”
桓生话里客气,瑾歌反应了一会儿,看着他的笑容,也客气的笑了笑,淡淡的嗯了一声。
“听娘亲吩咐,来探望姑娘,望姑娘好好休养,照顾好身子。”
瑾歌敛下眼帘,半晌,小声道:“多谢。”
两人的生疏,还有瑾歌不同往日的淡然,让站在一旁的阿松和听竹都跟着心疼。
见二人无话,但桓生依旧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听竹偷偷拽了一下阿松,示意他同自己出去。
两人出门,便将房门带上关好,转身遇到赶过来的薛娘。
“夫人。”
薛娘指了指房间内,没有出声,得到二人肯定的回答,她便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房间内,安静得仿佛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瑾歌觉得甚是不自在,便抬眼瞄了一下桓生,正好对上他的眼神,也正看着自己,却是一种目不转睛的打量。
瑾歌试图翻个身子,后背却传来剧痛,想来是昨日在凉亭处摔伤的,久了不曾动,反而更痛了。
“嘶……”
看瑾歌扭着两条眉头,桓生往前探了探身子,伸手扶住瑾歌的手腕,轻声道:“小心。”
熟悉的语气传入耳朵,瑾歌看着桓生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一股温热包裹着,甚是舒服,但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日以及前几日的淡漠,还未将手抽出,桓生就已经将手放开退回了身子。
“桓生……”
久久,瑾歌出声。
这个名字一直在她脑海里,无法脱离,而现在他人也在这里,忍不住叫出口来。
“嗯?”
看着桓生的面孔,是熟悉的,眼神也是熟悉的,声音,也是熟悉的;可是他偏偏就是不记得自己了,不记得了……
“没事……”瑾歌只觉心中酸涩,却无话可说,随即侧过脸去,不再看他,面若安详的闭上了眼。
不一会儿,就听到桓生起身的声音,以为他就要离去,瑾歌便睁开眼来看,却看到桓生的手正伸向她的脸……
一时错愕,睁大眼睛愣愣的看着他的动作。
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滑过她的脸,伸向她的枕头下,拉着一条锦绳,拽出了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
瑾歌面上不禁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绯色,见他拿着玉佩仔细端详,心虚的偷瞄着他。
这块玉佩是桓生的,那日那个黑衣人抢走的那块,让凌墨给她以后,就一直放在身边,未曾给他。
“是……”
不等瑾歌说完,桓生就出声道:“姑娘身子虚弱,桓生不宜多做打扰,还请姑娘好好照顾身子,桓生就先告辞了。”
说完,又将玉佩塞回到她的枕头底下,告别离去。
他是连自己的玉佩也不记得了吗?不然如何见了也没说什么……
沈府
彦诗最近既要帮衬着当铺里的事,又要整天被沈娘拉着量体裁衣,做婚服什么的,搞得头昏脑涨,外人总说沈彦诗顽劣成性,谁又知道,彦诗虽不刻苦诗书,但还是很明大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怎么做。
最近得知彦诗就要娶亲,乡下的外公闻讯已经赶了来;外公是个读书人,早年做过教书先生,对温素的名声早就有所耳闻,听闻彦诗娶的是温素,可开心得合不拢嘴。
外公年事已高,如今最想的就是看到疼爱的外孙能成家立业,娶妻生子。
“彦诗?彦诗啊……”
听到沈娘唤自己,彦诗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随后就是急促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听着门应声被推开,彦诗便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沈娘端着一叠厚厚的东西走了进来。
“快过来看看。”
“什么东西?”彦诗看着桌上那盖着布的东西,走了过去,伸手掀开,才发现里面是做好的喜服。
沈娘献宝似的将喜服拿起来往彦诗身上比划,“瞅瞅,多好看啊!快试试!合身不!”
本想拒绝,却看到外公从门口走了进来,眼里尽是喜悦。
“好……”
不一会儿,彦诗就换好喜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哎呀,好啊,真好!老身这辈子没白活啊,能活到我孙儿成亲,”外公边说边拍着彦诗的肩膀,苍老的容颜难掩喜悦,一本正经道:“玉树临风,英俊,英俊,像我年轻的时候!哈哈哈……”
连彦诗也跟着笑了起来:“外公你想夸自己就直接夸嘛,反正您说什么,我都觉得是对的。”
“哈哈哈……我孙儿好啊!”
“得了吧,你们俩爷孙。”沈娘忍不住打趣,帮彦诗整了整喜服,笑道:“还有几天就是婚期,最近可不要出去瞎胡闹啊!”
“知道了娘。”
另一面的温府,温素也刚刚试完婚服。
玉依站在温素的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小姐,赞叹道:“小姐真是花容月貌,跟了小姐这么多年,如今小姐都要嫁人了,玉依可怎么办呀……”
“玉依不随同我陪嫁?”
“不……”玉依赶紧摇头,低下眼帘,嗫嚅道:“不是,小姐,玉依能跟随在小姐身边,就知足了。”
温素闻言,转身拉过玉依的手,又是感动又是感激:“谢谢玉依,若没有你,我也不会过得这般好了,以后,你还能跟着我,我也很开心,若是去了沈府,你……”
温素提到沈府,玉依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小姐……”
“嗯?”
“玉依有些话,憋在心里一直很想说。”
“什么话?”
“小姐当真要嫁给沈彦……公子?”
“为何还如此问?如今婚期已经只剩几天了,近了呢……”
看着温素边说,嘴角渐渐勾起幅度,眉眼含笑,双手扣在一起,好像陷入了一种幻想,竟有些女儿家的娇羞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