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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棹随后出来,对着大牢的门虚踹了几脚,发泄了一同怒火,却突然又拱手作揖,“不关我的事儿,等你们放出来千万不要来找我。”
溪棹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转身,看到榕桓,高兴的走上前,“思人兄,你是何时来的,我早上去找祁兄时,可没见到你啊。”
在大牢内,溪棹的所有心神都在土匪身上,并没有发现站在角落里的榕桓,此时有些意外。
榕桓面不改色,“在下方到。”
“哦。”溪棹并不在意他何时到的,笑嘻嘻,“祁兄,思人兄,请你们饮酒如何?”土匪被抓了,还是值得庆贺一番的。
榕桓面色一变,溪棹忙摆手,“不是那日那般饮酒,就是普通饮酒,去酒坊,我知道有一家酒坊的酒,那可是世间美味啊。”
“怎么样,祁兄,去不去?”溪棹对她眨眨眼。
祁谙笑眯眯的看向榕桓,“你觉得呢?”
溪棹挑眉,“真讲究,就这还需要征求家仆的意见吗?”
榕桓面无表情,冷冷道,“不许去。”
祁谙对溪棹耸耸肩,摊手,“溪公子,不好意思,去不成了。”
溪棹,“......”这主人还需要征求家仆的意见,他今日也算是长了见识了。
见溪棹一脸懵,祁谙轻笑,“好了,不同你开玩笑了,今日我想去梁公子的铺子瞧瞧,他说有一批粮要卖给我。”
“梁飞平?”溪棹嗤笑一声,“他到底是沉不住气了,不过,祁兄,这梁家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定会坐地起价的,我估计你之前定的三成,梁家怕是不会看在眼里。”
祁谙点头,毫无隐瞒,“确实,梁飞平要了四成。”
“四成?”溪棹重重哼了一声,“这梁飞平倒是精明的很,算了,还是我陪你去吧,你这娇娇弱弱的,莫要让人给骗了。”
一行人又往梁家的粮铺去,祁谙坐了马车,溪棹与榕桓骑了马。
溪棹对榕桓很是感兴趣,“思人兄,你怎么会给祁兄做了家仆呢?”这人怎么瞧怎么不像池中物,越发让他好奇了。
榕桓看他一眼,不答反问,“溪公子可否将那日被绑票的事情详细说来听听。”
溪棹对于绑票的事儿向来不在乎,听闻榕桓问,便将那日的情形又说了一遍,“那日我带着小厮出城踏青,便遇上歹徒了,那些人蒙着面,不由分说的便冲过来把我给绑走了...”
“那你的那些家仆可有伤及性命?”榕桓突然插言。
溪棹一怔,摇头,“那倒没有,他们只是为了抓我,把我抓走后,便把我的那些家仆给放了。”
榕桓点头,“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便被他们扔上马背,一路颠簸也不知到了那里,再然后便被人绑在了椅子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被人带了出来,这一次被扔上了马车,不知去哪里,我挣扎中滚下了马车,恰好此时祁兄路过,把土匪打跑,把我救了。”
榕桓眉头轻皱,提出一个疑问,“今日你指认了土匪,你方才说那日的土匪都蒙面,你又是如何看到的?”
“奥。”溪棹一拍脑袋,“他们把我扔上马背时,怕我跑了,找了一个人与我同骑一匹马,半路上我把他的面罩给蹭掉了,便是那时看到了他的脸,旁人的脸我是没有见过的。”
见榕桓一脸深思的模样,溪棹心中有些忐忑,“怎么了,思人兄?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榕桓缓缓摇头,“没什么。”
溪棹总觉得哪里不对,还想问什么,梁家的铺子已经到了,祁谙从马车内跳下来,拍拍溪棹的肩膀,“不用害怕,那些土匪即便出了大牢,也不敢来找你麻烦的。”
“为何?”溪棹急急问道。
“因为...”祁谙拖长声音,扬起笑脸,“因为有我在啊。”
阳光下眉眼弯弯的白皙小脸,狡黠而又可爱,以前时他怎么没发现祁兄长得这么好看呢?
就在溪棹愣愣的盯着祁谙瞧时,突然被人挡住了视线,榕桓冷冷的对祁谙道,“可以进去了。”
看着祁谙的身影,溪棹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镇定,镇定,又不是没见过女人,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小青瓜失了神呢。
祁谙方进到铺子里,梁飞平已经迎了出来,“祁兄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祁谙拱拱手,“梁兄太客气了。”
两人虚伪的寒暄几句,梁飞平带祁谙进了内堂,梁飞平一副早已料到的表情,“祁兄今日来是应了吗?”
祁谙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手指抚摸着腰封上的玉佩,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梁公子,银子不是问题,我最担心的是这粮的质量,梁公子可能保证?”
“自然,祁兄若不信,可去粮仓瞧瞧,我们梁家,可是童叟无欺啊!”
“梁兄的意思是我要的粮已经在梁家的粮仓里了?”这未免有些太快了,她尚未应他,他就已经把粮食都准备好了。
“当然。”梁飞平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我们梁家做生意便是如此,有备无患,无论梁兄何时想要,只要说一句,这粮明日便可到溪家的粮仓去。”
祁谙眸子眯了眯,“梁兄收了这么多粮,就不怕我变卦?”
“不会,他说了祁兄一定不会变卦的。”
“谁说了?”祁谙眸子一暗,“难不成梁兄背后还有诸葛先生?”
梁飞平自觉失言,轻咳一声,“那祁兄可是要变卦?”
祁谙转头与榕桓对视了一眼,榕桓几不可见微微颔首。
祁谙站起身,拍拍手,“自然不会了,那么梁兄前面带路,咱们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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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梁飞平所言,梁家的两个粮仓内装满了粮食,金灿灿的。
祁谙随手抄起一把放在手中摸了摸,似真非假道,“若是我变了卦,梁兄这粮食可就砸在手里了。”
梁飞平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祁兄说笑了,祁兄一言九鼎,我不担心的。”她来泉州收粮已有时日,可是哪有人敢卖给她粮食呢,当然,除了他梁家。
祁谙只笑笑,不再说话,而是将手中的粮食放到嘴巴里尝了尝。
“哎哎哎,祁兄,这粮可不能生吃。”溪棹一直远远跟在他们身后,心神恍惚的,此时见祁谙竟然把粮食放到了口中,不由急急喊道。
祁谙仿佛没有听见,掏出靴筒里的匕首对着一袋粮食插了进去,翻开麻袋瞧了瞧。
而榕桓站在一旁并没有阻止她。
如此三番,祁谙一共用匕首划了七-八包粮食,终于拍拍手,转而看向梁飞平,“梁兄介不介意说一下这粮食是从哪里收回来的?”
梁飞平挑眉,“祁兄,你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妥了,若这些都同祁兄你说了,那我们梁家也就没生意做了,你说是不是?”
祁谙似笑非笑,“倒也是。”
祁谙转身,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
她走到榕桓身边,脸上是难得的严肃,“兄长,这粮是咱们丢的那些粮。”
这些年只要是祁谙经手的粮食,麻袋上都没有打官府的烙印,而是在麻袋反面打了长乐军的字样,而从外表来看,只是平常的麻袋,与普通粮食并无两样。
而送粮来的这人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不知情,这些粮食连麻袋都没换,就这么送进了梁家的粮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