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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刚蒙蒙亮,一夜惊醒了数次的张有财便早早起来。
随即,顶着两个黑眼圈,开始将众人纷纷叫起。
两名伙计生火做饭,剩下的四名伙计和四个护卫,则开始将货物给重新搬到巨尾兽的身上。
等到吃完早饭,再忙活了小半个时辰,那堆积如山的货物总算整理妥当。
张有财顿时心安了不少,大手一挥,正欲宣布启程。拐角处,方尘忽然闪现出来,远远的便喊了一声:“胖老板,稍等。”
心中一惊,扭头一看,这才放松少许。
虽然比起昨天,方尘此番的腰间多了一把佩剑,但毕竟只有一个人。
“小城主,您有事?”
“胖老板贵姓?”
方尘笑着上前,两个黑圆圈顿时愈发明显。唯恐张有财一行人连夜离开,这一晚,他其实也没怎么睡过。不同之处只在于,他现在处于亢奋状态,精神远远强过于张有财。
“免贵姓张,小城主叫我张胖子就行。”张有财盯着方尘的脸色,心中忐忑不安。
打从昨天见到方尘,张有财便有种转身就走的冲动。原因无它,太诡异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位神出鬼没的小城主为何那么热情。且黄金城早已经荒废,这位小城主还孤身一人留在这里干什么?
“张老板这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方尘笑问道。
“这个……”犹豫了一下,张有财还是实话实说道:“不瞒小城主,我是流云国人,在皇城做点布匹生意。最近几年有些不太景气,所以把库存的布匹整理了一下,打算运去南宁国碰碰运气。”
“都是绸缎吧?”方尘啧啧道:“你们流云国的绸缎,可是出了名的好。尤其是在南宁国那边,极受王公贵族们的喜欢。一两银子一匹的绸缎,在南宁国那边能卖到三四两银子一匹。三十头巨尾兽,货物都堆得满满的,起码得有上千匹。上千匹绸缎,能值三四千两银子,张老板可真是大手笔。”
“没有没有,只是普通的粗布而已,绸缎很少。”张有财吓了一跳,额头已经开始有汗珠子滚下来。
这批货,确实是绸缎没错,数量也和方尘估计的差不多。乃是他实在走投无路,举债筹集出来的。为的,便是搏上一把。
成功了,他将有资本东山再起。
一旦失败,不仅他活不成了,留在家中的老小恐怕也得陷入绝境当中。
这也是他一路小心谨慎,日夜寝食不安的原因。
若走死亡沙漠,流云国到南宁国差不多三个月左右的路程,眼下路程才刚刚过半,他便瘦了二三十斤,全是愁的。发愁的原因,一是沙匪,二是沙尘暴,三是沙漠中的怪物。
无论遇上哪一样,最好的结果也是损失惨重。
他现在最担心的,便是方尘突然拔剑吆喝,然后从角落里蹦出来十几二十个手持大刀的沙匪。
方尘淡然一笑,在张有财提心吊胆的注视下,忽然提议道:“三千两银子,卖给我怎么样?”
“这个、这个……”张有财顿时两腿发软,双眼发黑。
果然,果然是沙匪。
有些沙匪,最喜欢玩一文钱买所有货物的游戏。
方尘没有理会张有财的神情,从肩上取下来一个包袱,将其放在地上打开。
里面珠光宝气,不仅令那些护卫、伙计看迷了眼,就连原本也是财大气粗的张有财,也一时间有些愣神。
“这些珠宝,价值绝对不会低于三千两银子。张老板,我这提议,你觉得怎么样?”方尘笑眯眯道。
张有财顿时清醒过来,满脸惊讶的看着方尘:“小、小城主真愿买我的货物?”
“黄金城百废待兴,各种物质奇缺,自然也包括了绸缎。”方尘点头:“若是张老板答应,咱们现在就可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张有财大喜过望,沙匪抢劫,有的确实会装模作样的说要买下货物,但丢出来的,少则一两文,多的也不过是一二两银子,绝不会像方尘这般拿出等价的金银珠宝。
这无疑说明,方尘确实是想购买他这批货物。
旋即,张有财有些尴尬道:“不瞒小城主,我这批货物确实是绸缎。如果小城主真想购买,三千两银子自然没问题。”
“那就这么说定了。”方尘将包袱拿起,递给张有财:“张老板先验一验这批珠宝,没问题的话,就招呼大家把货物都给运到城主府的仓库去。”
“那行那行……”
张有财不迭点头,接过包袱,挨个摸了一遍,便已然心中有数。
他原本也是身家万贯的富商,金银珠宝自然没少接触,稍一过手,便已经可以确定这批珠宝货真价实了。
“来来来,把巨尾兽赶去城主府那边,大家再辛苦一下,把货物都卸进仓库。”
张有财兴奋得满脸通红,抱着包袱的双手都有些颤抖。
他原本的计划,是花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将这批绸缎运送到南宁国去。再花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寻找合适的买家,届时应该能卖个不错的价钱,三千五百两银子肯定是有的。
而后,再用这三千五百两银子,筹购一批陶瓷,花七八个月的时间,走陆路返回流云国。
扣掉沿途的开销和各种人工,通行各国所遭遇的盘剥,到手应该能有四千两左右。再减掉一千两的借债,净赚三千两银子。
而直接将这批绸缎卖给方尘,换取一批珠宝的话,按张有财估计,扣掉各种开支,应该能净赚二千两左右。
看起来,前者的利润确实更高一些,可实际上,却得完全颠倒过来。
要知道,前者加起来可是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而后者,来回也就三个月的时间。
更重要的一点,原路返回的路程虽然和继续前往南宁国的路程差不多,但风险却要小许多。
光凭这一点,张有财便不介意少赚一千两银子了,更别说还能节省大半年的时间。
再说,前者能多赚一千两银子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下。无论是脱手这批绸缎,还是运送一批陶瓷返回流云国,其间都蕴藏着不小的风险,只不过没有穿行死亡沙漠的风险那么大而已。但真要不走运,途中被山贼打劫,或者在哪个国家被不良官商盯上,同样有可能血本无归。
张有财兴奋不已,方尘也是暗自高兴。
初步合作已经达成,计划进行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