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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巧眉心里一喜, 想说终于遇上人可以帮忙了……然而这抹喜意在想起她们所遇的是三头野猪, 不是四个大男人就能解决时,登时什么也没说的加快回庄子的脚步。
只不过从他们旁走过时,她眼尖的看到一只袋子里露出的绿色衣服。
似解放jun人特有的衣服颜色……
虽然不是很确定, 可在救人心切下,苏巧眉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的问:“请问你们是解放jun同志吗?”
正架炉烧水杀鱼忙活的几个男人手上动作顿时一顿, 而坐在地上拿刀刨着木头的男人, 则是看向她。
那男人虽没有说话,眼神也极淡,面上更是没有表情,可就是这样的淡漠态度, 才让人感到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让人视线甫一与之对上,便忍不住的打了个颤。
苏巧眉感觉自己似被什么厉害的野兽盯住了般, 心里没由来的感到恐慌。
可一想起自己深陷危险的小伙伴, 也不管那抹怕意,赶紧道:“如果你们是,可以救救我同伴吗?我们在山上遇到三头野猪……”
苏巧眉一股脑儿的倒出了来意。
这四名男人确实是解放jun同志,苏巧眉也算是好运……但也能说,运气不是很好, 因为四人正在执行任务。
你说执行任务在这烧火杀鱼?
……解放jun同志也是人,需要吃饭。
四人听到三头野猪时便皱了眉, 其中那让苏巧眉感到害怕, 雕着木头的男人已是收起了刀跟木头, 迅速而明白的下令。
“大炮,和这位女同志回庄子通知支书,务必让几个壮年带武器上山帮忙,侯子灭火,东西找地方放,铁戈和我上山救人。”
苏巧眉见三人迅速的动了起来,就连那吩咐号令的人也站起身,不禁道:“不用我带路吗?”
“不用,我知道在哪,你们赶紧下山叫人。”
他声,是冷的。
语气更是透着不容置喙的调音。
苏巧眉不太相信对方知道出事地点,更甚至不明白让这叫大炮的男人跟她下山干麻?
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准备和她下山的大炮见了,忙上前,“他们能拖住那些野猪一会的,我们赶紧走吧,再晚,你同伴都要糟了。”
自家队长是什么脾气他不知?赶紧滚去办正事才是。
拖住野猪……是的,不管他们行不行,她都得下山叫人,不为野猪,也为伤者……
这般想,苏巧眉不再犹豫,立即带大炮下山。
人一走,眉角有条长疤的破相男人登时道:“军子,不坏规矩?”
“坏什么规矩,不都是救人吗?”邵承军不以为意的道着,话落,从某一袋子里拿出木仓,抛了过去,“带上,三头野猪,够悍!”
身为特种兵,能够不用木仓就不用木仓。
当然,这也得看情况。
两人没有多言,带上武器立即往山上跑,很快便在冲天的囔叫声与歪倒的树木,沿着破坏现场找到一群被野猪追着跑的人。
三头野猪乱蹿,一时尖叫与各路喊声四起,邵承军看到双双跌倒在地的人与不远处的野猪,眉头微蹙。
“掩护我,必要时直接开木仓毙了那头野猪。”
邵承军丢下这句话,立即朝倒下的两人奔去。
这时的李慕妍看着空荡荡的红绳,唇一抿,随即撑起摔的老疼的身子,起身就跑。
“跑快点慕妍!”
已在树上的邵承志一颗心急的,但见有人跑向李慕妍,视线落在来人面上,他那抓着木枝的手,不自觉的紧了几分。
李慕妍也想跑快,然而野猪追的动作可快了,几乎是在她跑没几步时就追了上来!
感受那尖锐骇人的长獠牙不断在她身后左右晃摆,模样似是研究要往她身上哪个地方插出个血窟窿……
李慕妍为这认知想法惊出了把冷汗,一时是压榨求生本能,硬生生的拉开了些距离。
“铁戈!掩护!”
随着一声突兀的喝声,木仓声顿时乍起。
偌大的声响动静惊的林鸟纷飞,整个山间更是回荡的木仓鸣声响,盖过了野猪凄厉的鸣叫。
场上众人一时被这声音给懵了。
李慕妍也懵了,一半是为了木仓声,另一半是为了自己突然被扯入了个怀里,被对方那身硬实肌肉撞的老疼,紧接着是耳旁荡起一声‘护着头’,随后生生的跟对方在地上滚了几圈……
磕碰是有的,但没想像中的疼,人也被松开,耳旁落下了句,“别发呆,退远点!”
李慕妍倏地抬头,只看到对方刚毅的下颚及转身跑向野猪的背影,然后看到有身以来感到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男人借着奔跑的速度,手中刀一把捅进了野猪脖子,整个人也在这股冲势与遽然阻力下向前翻身。
以刀柄为点,高大的身子于空中画了个半圆,抽出的刀,在野猪凄厉的嚎叫下,溅出了道弧线血液,而他的长腿也于这时蹬向野猪,整个人借着这股作用力并向前抱头滚地面。
一气呵成的动作,不拖泥带水的干净俐落,如他的声,他的人,他的气势!
李慕妍只觉心头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
很轻很轻……
却又不容忽视。
只不过这抹感觉很快就随着对方朝她吼时飞散。
“还不滚远点!”
好凶!
不过在他这声提醒下,李慕妍这下也发现她跟他及那头被捅了脖子依旧生命顽强的野猪只有几米的距离。
很近。
非常的近。
近到猪蹄子长獠牙乱刨土蹿地面时,她被溅了满面沙土跟血……
李慕妍:……
这时就是手脚没力了,用爬的也得爬开!
鲜血顺着刀上血槽集中,一滴两滴三滴的落至地面上,邵承军一甩刀,地面一时画出了道血痕,负隅顽抗的野猪也于这时冲了过来。
邵承军那双狭长的凤眼,一时危险的眯起。
对于时常被丢到山里特训的人而言,一头野猪根本不算什么。
邵承军每次面对的都是一窝猪!
那才叫险象环生。
面前这头像喝醉酒的野猪,邵承军几乎是眼不带眨的,白刃进去红刃出,几刀子,体型庞大的野猪也不禁倒下。
另一边的铁戈朝一大一小的野猪开了两木仓,小的被流弹擦过,鲜血并开间,哼唧唧的长嚎,吓的掉头就跑。
铁戈本还想再补个一木仓,大的那头却是不管不顾的朝他狠狠冲来。
“好样的,也知顾崽子!”铁戈玩味,此时不得不放弃小的对付大的。
子弹有限,得在这过上三个月的他们,一个子弹都不能浪费!
邵承军的变态他是比不上,可对付起一头野猪,还是绰绰有余的。
铁戈立马收了木仓,自腿上抽出了半臂刀,在野猪獠牙捅上自己间,眼明手快的抓住,同时身形一晃,一刀入颈,拔出,再入,拔出……
才两个眨眼间,手中刀已是捅了三回,鲜血一时喷的满身也不在意……反正今天|衣服不是他洗的,没差。
邵承军瞥了眼铁戈那的状况。
见捅野猪跟玩似的,唇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确定铁戈那儿安全无虞,视线环了场上一圈,最后落在那仍坐在地上的女孩。
那被自己吼滚远点的女孩……
邵承军走了过去,“伤着了吗?”
坐在地上的李慕妍仰头看着面前背光,看不清面庞神色的男人,轻轻摇了摇头。
说大伤,该是没有,可就是摔的全身疼……
看着那突然伸出来的手……掌上沾了泥沙、尘土,甚至些微血液,脏归脏,可那宽厚的掌及分明的指节,却是莫名给人一股可靠感。
李慕妍神差鬼使的将自己的小手递了上去。
下一秒,还在地上的她,整个人被拉了起来。
李慕妍被他这突然的举动惊了一把,抬头,顿见那辗转消逝于唇角的笑意。
平和,微抿的唇角,彷佛适才那抹勾起的弧度是她的错觉……
确定她能站好后,邵承军松开了手,视线扫了眼她胸口上明显的五指血痕,提醒道:“等会记得去卫生所处理伤势。”
李慕妍见他说完这话后便转身朝场上那名杀了野猪的男人走去,看着他的背影,感受掌心中残留的炙热温度与那抹粗糙感……心口一时涨满了想将人喊住的想法。
然而,那也只是一种突来的想法,李慕妍才刚起了个音,溜出唇的话便成了道谢言语。
“谢谢你!”
男人没为她这道谢停住脚步。
而她也没问及对方名字。
只因……这般身手的人,不过是生命中的过客罢了。
李慕妍收回了视线,撑着疼痛不堪的身子,走向此时被知青们扶起身的何凝芳。
邵承志见李慕妍一身狼狈,腿还有些跛的模样,登时出声,就想关怀她的伤势如何。
谁料李慕妍却是扬手,朝何凝芳左右开弓,当场就是轻脆又响亮的两巴掌!
何凝芳猝不及防,本就在众人搀扶下站起来的她,人都还没来得及站稳,登时被李慕妍这两巴掌掴趴在地上。
众人一时被李慕妍这突然的举动给懵了。
何凝芳被抽的眼冒金星,面上疼痛火辣,下一秒便口齿不清的吼,“唔轰了嘛!”
“我疯!?你这丧病的玩意不仅把野猪引来我这还在我胸口拍一掌血是什么意思!不是想害死我是什么?”李慕妍哪还管她是女主还女配惹不起的,这口恶气这时不出更待何时?
且说着,一脚就要过去踹人。
旁的知青村民及这会上山的村民见状,无不上前拉着李慕妍并劝着。
“那当下逃命呢,想来何知青不是故意的……”
“熄熄火,都伤着呢……”
“欸欸欸好好说话别打人呀真是……”
被好几个人拉着,李慕妍那腿自然是没法踹到何凝芳,本就全身痛的她,被劝阻的人拉着老痛,可仍是硬气的不坑一声,只骂道:“不是故意的咋往我身旁凑,还能那么准的朝我胸口拍?!”
“不是你们被猪追还被拍的差点吐血,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李慕妍很明白,玉坠子这事说出来没人会站在她这边,甚至还会让人觉得她为了块玉在这当口抽人……这只会落得无理取闹的坏名声。
这般不讨好的事她当然不会傻得干!
既然何凝芳冲着金手指来,想让她吃下这个哑巴亏,那她就以其人之道还至治其人之身,看何凝芳怎么解释!
谁没事会拍人家胸口?
不是不小心就是别有目的!
何凝芳就是别有目的。
然而金手指这种宝贝岂能囔囔。
她当然没能解释。
所以何凝芳是死咬着,“那是意外,情急下不小心的呀!”
“是啊情急下!别人的命都不是命了?”
“可你现在也没事……”
李慕妍被这不要脸的话给气笑了,可这一笑,登时牵引的胸口传来一阵钻心的疼,让她脸色煞白、摀着痛处,口气更差的道:“我没事?要不是我命大现在还会站在这!”
“你……”
“唉──都退一步,该道歉就道歉……”
很明显,这话已经开始偏向自己了,李慕妍见好就收,当然,她不只要道歉,还要实质赔偿。
“除了道歉,还有等会医院诊察开销及营养品……”她话还没说完,何凝芳便咬牙切齿的打断她话。
“你少在那敲竹杠李慕妍!”
“我敲竹杠?我被你拍的肺差点吐出来,这会老疼的很,要不你让我拍回来?”
邵承志皱眉道:“凝芳,你确实做的不道地,慕妍这么要求天经地义。”
好一句天经地义,李慕妍看着何凝芳变了的脸,心理痛快,也为邵承志点了个赞,不过面上却是不显的道着:“我这要求不过份!要知道你适才那种举动跟谋杀无异!”
“知道谋杀什么意思?是要坐牢的!”
说到坐牢,何凝芳哪还敢再大声逼逼,一时是消了音。
许是她们这边争论的大声又难看,不知何时上山的村支书及生产队长,和解放jun同志一同过来了解原委。
听得前因后果后,解放jun同志从中调停,村支书一板拍定。
引山猪的人负责伤者药费,而何凝芳因个人问题,得贴补李慕妍营养品若干及五十元,不愿就送去公安……
这下何凝芳哪还不点头,自然是咬牙应允。
事情一决定,伤者便被带着木板木棍的人抬下山,往两村庄交界处的卫生所送去,而村支书则和生产队的大队长跟解放jun同志讨论起野猪的分配。
将村民带上山后就没事了的苏巧眉,视线不断搜索场上,就想看看大丫狗蛋他们在哪。
结果没看到他们,反倒是看到邵承志。
苏巧眉眼睛顿时一亮。
抬步就要走过去,脚下却是传出了一声咯吱声响。
她步伐一顿,紧接着移开了脚。
见是块半碎的玉,好奇心驱使下,苏巧眉弯腰,就想捡起看看是什么,不料那碎玉锐利逼人,手才刚碰触拾起,便被利角边缘给割了口子。
“嘶──”
两人语气一时染上了责怪意味,让听着的狗子媳妇满心不是滋味,但这两人一个是村支书的孙媳妇,一个是大队长的二弟媳,怎凭得罪?
狗子媳妇自认得罪不起,心里暗骂挑起事端的李慕妍,便也讨巧陪笑的说着话,意欲代过这话题。
“哪儿的话呢,我不过是说说罢了,你们也知道我这人……”
然而她想模糊焦点,李慕妍还不要呢。
做为一个知青,最大的缺点便是兄弟姐妹在天边,身旁没有依仗的当下,若还不能在村民面前得到好印象就被说三道四──即便编排的话不是真的,可一旦落人口舌,那下场便是被村民看轻,往后日子真真是难过了。
想立起来,不给人软包子随意掐,现在就得竖立形象,下马威!
狗子媳妇自然撞上这枪口。
“狗子媳妇是这样的人就能乱编排人吗?”李慕妍放下手中水壶,平时挂在面上的柔和神情已被凛然取代,“我平时干活认不认真,不是你一句我是城里人就能否定一切的。”
“我若不认真,会干到昏倒,然后被大队长叫来这帮忙吗?”
“庄子里厉害的,在这农忙时能挣上十二工分,差点的也是七八个工分,身为一个刚下乡的知青,女孩子的我天天挣得的是十工分,除了晕倒那天请假,下乡这么久我从没有请过假,是问这般勤勤恳恳干活还能被你说成娇气,倒是说说看什么才不叫娇气!”
狗子媳妇被这一连串利索的话给堵的面上一阵青红交错,憋了会才说:“我才不信你一个女娃子这般能耐可以挣得十工分!”
李慕妍早知道狗子媳妇会这么说,哼了声,“别自己干不来的事就当人人和你一样!”
“这工分可是记分员记的,你要不信自己去问,少在这胡说八道。”针对性的话一落后,李慕妍的口气倏地遽转,“我都这般努力干活了,狗子媳妇你还说这些话,到底存了什么心?我一个下乡的女孩子我容易吗?”
那声里话里满满是被污蔑泼脏水后的委屈,一双漂亮的杏眼里更是盈了层水光,让人看的只觉狗子媳妇忒么坏,净会欺负没依靠的知青。
“你──”狗子媳妇觉得事情似乎脱离了掌控,就想为自己说些什么,村支书家的孙媳妇高美华登时打断她的话。
“狗子媳妇你就少说两句。”高美华为人圆滑,提点的说着。
而比起高美华用提点的方式劝阻,大队长家二弟媳张燕向来是个有什么就说什么的直性子,登时是没好气囔声:“人家李知青肯干又勤快是有目共睹的,狗子媳妇你就别再这瞎说闹腾了。”
净在那瞎逼逼。
“我那有!”狗子媳妇为自己叫屈。
她哪有说什么,也不过是看对方不顺眼的说说两句,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为李慕妍说起话来了?!
“没有的话你就少说两句。”
“就是,就没见过这么嘴碎的……”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怼着狗子媳妇,李慕妍乖巧的喝水不作声,一道洪量的嗓门也吼了过来。
“一群懒货净待树下扯皮,都不用干活了是不是!?”
素有河东狮吼之称的花婶这么一吼来,树下四人登时鸟兽散,继续回到原位接着干活。
这一干就是干到了黄昏。
夕阳落至地平线,铺在地上的稻谷纷纷收拾入袋后,李慕妍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知青点。
这时已是晚上七点,天色还未完全黑下。
路上,李慕妍见着不少回家的村民。
他们面上虽然带着和自己一样的疲惫样貌,可和身旁人说话的神情,无不透着股昂扬的斗志及对生活的盼望期许。
这是现代人所没有的……
步履蹒跚的回到知青点,李慕妍看着面前老旧的土胚房,沉重的心情不禁又沉了几分。
哪怕今早中午她是从这儿出来,可那时心情因穿越而忐忑、午时又因饿的慌没去注意,这会回来,见着沿途房子全是老旧的低矮土胚房,了不起是红砖或是建国前的老房子,连个青砖瓦房都没有时,心里如何没有想法?
这苏家庄到底是华国的哪个犄角旮旯之地……
贫困的,超出预料。
这时正好有一人从屋子里走出来,见她站在门口前发呆,不禁出了声。
“慕妍,身子还不舒服吗?”
问这话的男知青有副低沉透着沙靡的诱人嗓子,甫一出声,立马让李慕妍回过神,也忆起这人是谁。
让原身有着好感的邵承志,1968年便下乡至苏家庄的老知青。
虽然邵承志因老知青的身份而带了个老字,然而人却是一点也不老,只因对方十五岁时便因应号召下乡,现在才二十一岁。
做为一个在现代里已是二十六岁的人,邵承志于她而言真是年轻的小鲜肉,且也让人觉得厉害。
十五岁便离乡背井,没有长辈兄弟帮衬下的在这陌生地带生活,不厉害是什么?
那年纪也就是个半大孩子罢了。
“我没事,就是饿……”
“那你赶紧进去吃,今晚煮的是蕃薯粥,我帮你留了碗大的。”
邵承志一向照顾人,尤其是新来的知青,原身也是因为这份照顾才对这位青年起了好感。
“好的,谢谢。”李慕妍朝他露了抹微笑便进了屋子,浑然没注意到对方在见着她那抹微笑时而愣住的神情。
人消失在屋门时邵承志便回了神,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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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邵承志为她留饭,蕃薯粥虽是稀,至少没清澄的照见人影,舀起一匙,多少能见到几粒米花与蕃薯丁,一口下去,暖呼中带了点甜,配着一小叠酱瓜,还真是不错。
李慕妍吃的津津有味。
前两顿就只吃了个半饱,这顿七八分,真是不容易。
刷了碗,李慕妍本想去床上躺着消化会,可一身汗臭熏的紧,登时是受不了的拿了干净衣服及床底下木盆去茅厕旁的淋浴室。
据原身记忆所知,这间淋浴室是知青们合力用木头板拼盖的,只因城里来的他们无法忍受在茅厕洗澡的苦逼,这才弄了这间城里才有的淋浴室。
虽说淋浴室里没有水龙头,但以农村的条件,能有间专门洗澡的小房间,已经很好了。
由于回来的晚,知青们皆是洗好澡的在外头乘凉或歪倒在床上休息,李慕妍倒是不用排队洗澡。
只不过人刚进了淋浴室,便拎着桶子往灶房走去。
虽然还未到冬天,然而双抢到了尾声便是立秋,这时的天气已是带上了这个季节特有的凉意,她大病未完全得愈,这要是冷水下去,不大病一场才怪。
也因这个季节,热归热,到了晚上凉的很,所以轮值做饭的人便得多烧一锅热水在灶上煨着,而知青里也有个规定,便是谁取了热水就得添上新的,好让下一位有热水可洗,唯有最后一位洗澡的人不用补上水,但却得把灶下的火给灭了。
李慕妍知道这点,可当她拎着木桶到灶房时,见灶下的火早已熄灭,而灶上锅里的半锅水仅仅是微温,这下也变了脸。
哪个缺德鬼,洗了澡也不补上!?
李慕妍掀起灶台旁的水缸盖,就欲补水下锅,谁知,缸里没水……
李慕妍:……。
自留地那还有个水缸,去那提水也是可以的,然而经历了一整天劳动,便是这会吃饱来了精神,她手臂依就是虚软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