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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水了!黄衣大仙放水了!”
孙悟空本要再问,却不知谁喊了一声,那人不知哪里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便往街道去跑。
猪八戒骂道:“嘿!这个搓货,方才还在害怕,一听放水倒是来了精神!”
猪八戒话音未落,唐三藏便已经拍马急跟过去,沙悟净也摇摇晃晃的往那里走:“二师兄,水,那里有水……”
待师徒四人追赶过去,那巷子里已经挤满了人,孙悟空拉扯一人过来:“怎么如此多人再此等水?”
那人道:“方圆百里,只有这一口活井,不在这等水,去哪里等?”
猪八戒不屑道:“你等也是痴傻,怎就知道吃这一口,多打几口水井不就得了!”
“打了,如何未打,只是……只是不管打多深的井,里面都是无水啊……”那人说着,不由得抹起眼泪,可是这喝的水都未曾有,哪里还有泪水可流。
唐三藏心里叹息,这也是个苦命的人。
“没有钱喝什么水,还不快滚,滚!”便在此时人头攒动,三五道士正把老一妇从门里拖了出来。
那老妇伏跪在地:“道、道爷行行好吧,我……我已经两个月没喝水了……”
“两个月不过两次没喝水而已!你这老婆子,装什么可怜!”
“你问问,哪一个取水的,不是真金白银来换?”
“滚吧,滚吧!等……”
那道士话没说完,眼前一黑便被打非出去,周旁人抬眼去看,正见孙悟空立在门前:“俺老孙最见不得你这幅仗势欺人的嘴脸!”
“我靠!你毛脸的猴子,也敢来装起英雄!”领头道士伸手便打,孙悟空一脚将他踹进门去,众人看得大惊,纷纷躲闪开来。
孙悟空大踏步进去,正见六七道士散开,露出一方竹木藤椅,椅子上一黄衣老道:“你便是这道士的头儿?”
“混账!这是黄衣大仙!”一旁道士出言呵斥。
黄衣大仙这才嘿嘿一乐,这才站起身来:“你这猴子虽是莽撞,却也有一把子力气,不若拜入贫道门下,日后便吃水不愁,你看可好?”
孙悟空眼中火光闪耀,正看出这道士真身:“好一个胆大包天的蝗虫,竟敢在此为祸生怪!”
黄衣大仙见被道破了真身,登时火上心头,这便把折扇一扔,抽出两柄长剑便刺下来。
孙悟空凌空一跃,便至黄衣大仙身后,一脚便他后臀之上。
黄衣大仙一个趔趄,这便回头头来,扬起长剑又砍,孙悟空不躲不避,正被那剑从中劈做两段!
猪八戒看得惊慌:“完了,完了!这猴子耍弄本事不成,竟是死在了这妖怪手里!”
黄衣大仙大笑:“哼!一杂毛猴子,也敢来找本大仙忌讳!”
黄衣大仙话音方落,便见分作两段躯体,竟是缓缓站了起来,化成了两个孙悟空!
两个孙悟空同时笑道:“乖乖我的儿,你杀俺老孙不成,反到给俺老孙添了一个兄弟!”
“啊!”黄衣大仙大怒,扬起长剑又砍,却不想两个孙悟空合二为一,正听得一声脆响,那剑竟是直崩裂开来!
“你打都打完了,该俺老孙动手了!”孙悟空一声大喝,扬起金箍棒便打,那黄衣大仙慌忙架起短剑来挡,却是连人带剑一同化作飞灰。
孙悟空道:“尔等只管饮水,今日不收银子!”
这一声喊,好似久旱甘霖,又如死囚逢生,众人发疯一般,直往水晶前挤,先前守卫道士,见黄衣大仙已死,谁人还敢阻拦。
如此多人抢水,顿时乱作一团,没得一句感谢,孙悟空便被人挤了出来,猪八戒笑道:“你这猴子,行了好事,却是做不得英雄!”
“俺老孙差那一句谢谢?”孙悟空话虽如此,心里却不由一丝失落。
便在此时,巷口忽起一声鸣锣,便见三五官差开道,一人身着官服急匆匆赶了过来:“臣凤仙郡郡守黄化天,多谢法师降妖,多谢法师降妖啊!”
猪八戒道:“黄化天、黄化天,谎话连天,你这郡守,白读了诗书,怎得取了这么个名字!”
“你这猪头,又在胡言!”孙悟空见黄化天一脸尴尬,慌忙将他搀起。
黄化天道:“此地甚乱,不宜久留,还请法师移步,往我府中一聚。”
孙悟空也不推辞抬步便走,猪八戒心里欢喜,毕竟郡守之家,怕是少不得一顿包餐。
沙悟净慌忙跟上,不多时便见一残破府门,黄化天稽首,便叫下人推门入府。
此地三年未曾降水,想来受穷的要紧,孙悟空也未曾在意便与猪八戒、沙悟净进门而去。
一行人落座,便在庭院之中,早先种植的花圃,只剩下些许残根,凭空的增添了许多苍凉,孙悟空道:“倒是出了何事,竟至城中如此?”
黄化天叹息道:“三载之前,凤仙郡颇为富庶,却不知为何,从那黄衣大仙来后,便是连年大旱,郡上之人皆说那人是妖,坏了郡中风水,我也曾请他离去,只是那人执拗,如何也赶他不走。”
“我城中衙役,打也不得过那厮,赶也赶不走那厮,只能任他摆布,这几年间,我也曾寻找法师求雨,却是只见刮风起云,不见雨滴落下,这旱情越来越重,一年时间,还有存便量可吃,二年时间,便只能忍饥挨饿,到了今年……唉,莫要提了,莫要提了……”
猪八戒道:“早知困苦,你早些离去便是,如何还守着此地?”
黄化天听此,更是面露愁容:“我怎得不想离去!只是,不知得如何,我等怎么也出不得郡门,便是出了,只等得一声鸡鸣,走出之人,皆得回归府来。”
孙悟空听得皱眉:“如此,你等岂不饿死?”
“若能饿死那还好了!”黄化天哀叹道,“或是我等的罪孽,我等便是想死也死不得!人无食、无水早该饥渴而死,可我这郡县中人,不管你多久未食,不论你多久为曾进水,只是勉强活着,如何也死不了!”
“今日死了,眩晕一会,又把眼睛睁开,依旧还是活着,整日的胃部绞痛、喉咙似着火了一般,活着真不如死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