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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轻咬嘴唇,还是把手极快地递了过去,刚伸出去的手就被另一只手牵住了,宝钗向来最守礼,忽然被一个男子的手牵住,即便盖着盖头,脸还是不自觉地红了起来。这只手温润有力,在她的手伸过去的瞬间便轻轻握住,宝钗感受到他的笃定,也轻轻回握住他的手。
他们以后就是夫妻了,同床共寝,他肯先示好,宝钗也很聪明地给了回应。
他牵着宝钗一路走到正堂,他的父母此番是专程从扬州赶来参加他们的婚礼的,等婚礼一过便要回去了,因为六七月份是出丝的季节,他们做的绸缎生意,要开始忙起来了,这也是当初为何把婚事定在这个时候的原因之一。
潘望舒家中另有一个兄长,以及几位庶出的姐姐妹妹,这次却并没有过来,兄长是留下来帮助打理生意。
他的父母对潘望舒寄予厚望,指望着他能一举得中光耀门楣,潘望舒确实没有让他们失望,不过对于他没有跟自己打招呼便在京中定下来一门亲事这件事潘家父母还是有些不满的,毕竟他们觉得自己儿子能有这样的成就很是不容易,在他们眼里儿子便是人中龙凤,一般的姑娘那是配不上的,这也是为何他们没有在扬州给他定亲的原因,就是想要他考中之后找一个朝中官员的女儿做太太,这样才能给他助力。
可是宝钗家中也是做生意的,虽说是皇商,但归根到底也不过是比自己稍微高了一些而已,
他的父母不是很满意,但因为儿子告诉他们这门婚事是朝中的一位前辈做的媒,而且这位姑娘大度懂礼,他们才勉强同意了。
虽然心中对于宝钗不是非常满意,但是他们看到自己儿子的婚礼有这么多人来捧场还是高兴的,至于那位保媒的人他们也见过了,是林子清,这也是一早说好的,虽说他在年纪上算不上前辈,但论地位和前途确实叫一声前辈也不算过分。
所以此刻看到宝钗进来到也是很欢喜地接受了宝钗的礼,然后给了一个不小的红包,他们家几代做生意,家底丰厚,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宝钗轻轻捏了捏红包的厚度,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倒不是她贪图他们的银子,自己家的也是只多不少,而是这银子的多少也能看出对自己的态度。
宝钗事事求完美,尽管将来不必跟他们一起住,还是想留下最好的印象。
行过了礼,潘望舒把宝钗送到了后院,交代了有事吩咐丫鬟便去前面陪酒了。
他一走,屋里只剩下莺儿和跟来的喜婆了,潘府里的丫头都在外面候着。
莺儿端来了一盘点心:‘姑娘,先吃一点儿吧,到现在没有吃东西呢。’
“恩。”宝钗捏了一块绿豆酥放进嘴里,是要先吃点儿东西,她还不知道潘望舒什么时候会过来。
潘家没有姑娘们跟过来,潘望舒的父母自然不能这个时候过来见宝钗,所以这段时间不会有人来打扰她了。
她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在的屋子,自己是在东边的房间,梨木的整套梳妆台,桌椅用的是上好的楠木,自己身下坐着的这张床一看便知是上好的紫檀木,布置的很是豪华,宝钗看了忍不住咋舌,看来自己这个夫君似乎比自己想的还要有钱。
她现在也是闲来无事,便让莺儿陪她看看梳妆台,果然一打开放在上面的几个匣子,里面装满了成套的首饰头面,多是白玉,紫玉,还有足金镶玉的,里面明晃晃的金色差点晃了自己的眼,宝钗看了一眼,忍不住叹气,连忙让莺儿关上。
潘家果然有钱,只是自己家中也不比他们差了,却没想到他们生活如此奢侈,这可不好,要改一改。
宝钗不知道的是这些都是潘望舒专门吩咐人准备的,他当初见了宝钗一面,没有看的清楚,但感觉一定是雍容华贵了,他一个男子怎么知道到底怎么才能显得雍容华贵,猜着大概就是多带些金银首饰之类的,于是他让人专门准备了正正十个匣子的首饰堆在了宝钗今日所看到的梳妆台上。
如今潘望舒未来,宝钗也不敢卸妆,其实她早就觉得难受了,宝钗平日从不上妆,一直是以简单干净为宜,今日是大婚没有办法,但这样厚重的妆容,不仅仅是脸上不顺服,连心里都觉得难受,忍了这么久,宝钗终于忍不了了,叫莺儿帮她找个毛巾把妆面擦掉。
莺儿劝阻:“姑娘,你就再忍一忍,姑爷还没有回来呢。”
宝钗笑道:‘没事,我就是觉得难受,你找个毛巾来,我随便擦一擦。’宝钗对自己的容貌还是自信的,总不至于卸了妆会把潘望舒吓走。
莺儿看着姑娘实在难受,也知道她平日里是绝对忍受不了别人往她的脸上涂这些东西的,今日已经坚持了不少时候了,便出去叫人送了一盆水和一个毛巾,宝钗的衣服繁琐,不便亲自动手,莺儿打湿了毛巾轻轻地替她擦了好久才算把那不知道多少层的妆容去掉,感觉到终于透气了宝钗忍不住说道:‘终于可以卸下这些了,真是让人难受。’
莺儿也笑道:‘果然,姑娘不用妆面也是美的。’
“跟着三妹妹学的吧?”宝钗笑道。“就会恭维我。”
莺儿递了一个镜子到她手里,让她看看自己可有擦干净,笑道:‘姑娘,自己照照镜子就知道莺儿是不是恭维你了。’
宝钗看着镜子里粉黛未施的脸终于满意了,很是好脾气地笑道:‘好了,快把东西收拾出去吧。”
这边宝钗洗过脸后便坐在床边养神,潘望舒一时是回不来的。
这边众人正拉着他喝酒,其中薛蟠是最起劲的那一个,他本就好玩,如今潘望舒成了他的妹夫,自然要好好地灌他一回酒。
赵风看着已经被灌的差不多了的潘望舒很是好心地劝阻道:“好了,咱们也别太过了,就先放过他吧。”
潘望舒连忙求情:‘是是是,各位就饶了我今天,以后我陪你们喝酒,不醉不休,如何?’
冯紫英想了想笑道:“是咱们太不懂事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要耽误了潘公子才好。”
他们几个起哄,水彦寻却一直喝酒没有说话,他还以为以探春的性子今日会出来,自己是想着能见到她才来的这样早,没想到竟然没有来。
你看,这就体现出水彦寻是真的不了解探春了,探春这个人胆子大却也小,若是不会被他们发现,那许多事都可以做的,若是冒的风险太大,她情愿不做,从来不会为了一厢情愿而致自己于危险的境地。
相比起来赵风就显得淡定多了,他看着一直喝酒明显心情不是很好的水彦寻,心情很好地陪着他们喝酒。
他没有等到探春,自然不想多待,帮着潘望舒说了几句话便让众人放了他回去,潘望舒很是感激。
他回来的时候,刚推开门就把在床边闭目养神的宝钗惊醒了,她没想到他竟然会回来的人如此早,忽然一个算是陌生的男子走进自己的房中,宝钗止不住地紧张地心要跳出来。
不过她还是故作镇定地顺手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规矩周到地站了起来把潘望舒迎了进来。
潘望舒看着她素净的脸惊了一下,今日大婚,她竟然没有上妆,他能知道这些是因为那样浓厚的妆容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不过他也故作镇定地没有表示任何异议,看着向他走过来的宝钗,缓缓地向她走过去。
终于两个人离的越来越近了,宝钗虚张声势的镇定终于再也维持不下去,只好低下头来,低声叫了一声“老爷”,潘望舒听了这声称呼忍不住皱了皱眉,自己怎么感觉忽然像父亲一样老了。
于是他很是自然地说道:‘以后叫我望舒吧,不用叫老爷。’
宝钗在出声的瞬间就知道后悔了,她怎么叫什么不好,专挑了这个称呼,不过既然话已出口,她也不能收回,只好等着他的反应
听她如此说宝钗却有些皱眉,没有直呼其名的道理,不过规矩是规矩,两个人生活,一个称呼而已,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于是宝钗很给面子地改了口。
潘望舒对于自己这个妻子很是满意,守礼却不固执,想来明日父母见了她也会满意的。
果然第二天宝钗见到潘家父母请过安之后很是诚恳地拿出来一盒上好的人参递了过去,人参都是一支一支送的多,她果然与别人不同,一送便是一盒。
薛家是为皇室采办东西的,自己留下的东西要比皇上用的都好,所以这一盒人参也是市面难得一见的,他父母打开一看便知其价值,对宝钗便更满意了。
倒不是他们就看中了这一盒人参,而是看中宝钗如此懂事,第一次见面不仅规矩好,生的好,而且还有这份孝心,他们很没有原则的在见到宝钗第一面的时候就改变了立场。
既然双方皆满意,潘家父母又有生意要忙,所以便没有多待下去的道理了,过了不到十日便离开京城南下回扬州了。
他们在的时候探春她们自然不会来这里,等他们回去后宝钗便给他们几个姐妹送了帖子,府里是她一个人当家,自然是想请谁便请谁,想什么时候请便什么时候请。
探春早就想过去看她了,而且如今外出不便也许久没有见到黛玉了。
帖子送到贾府,没有不去的道理,贾母又不放心她们几个姑娘出去,所以特地也让凤姐儿跟着过去一趟。
探春这是第一次来潘府,看起来很是奢华,比贾府还要豪华,自己是住惯了大观园的人,那可是为元春省亲而专门建的,今日走进这潘府竟然还觉得奢华,就可见得潘府在这园子上是下了多大的功夫。
等她进了屋里,更加感叹,果然做生意的人,就是有钱,家具一概是各种梨木,楠木,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她心中好笑,自己的宝姐姐是最不喜欢这种奢华的人,一切以简单干净为宜,如今却要住在这金色晃眼的地方,想来也是一种奢侈的折磨了。
宝钗之所以没有表示什么不过是觉得刚成婚,还没有摸清楚潘望舒的性格,不知道是否他就是喜欢这样奢华的风格,若是真的如此倒是不好办了,若是对此并不太在意,那她一定要等过段时间便把它改了。
宝钗请他们过来也不过是说些闲话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事,忽然整个院子里就只有她一个还有些不习惯,潘望舒在户部做事,又是刚刚起步,每日大多时候不是在部中就是在外面见朋友,也并不常在家。
就像今日潘望舒又出去见朋友了,临走的时候特地关照了宝钗,若是觉得无聊可以请姐妹们过来说话,也可以回府看她们,他们家没有那么多规矩,想家人了便可以回去。
宝钗对这样的贴心很是感动,当日回门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说的,但当时宝钗只当他是当着自己家人的面说的客气话而已,如今看来却是真心的了。
只是在宝钗与她们坐着说话的时候,有个小丫头来通报:“夫人,少爷回来了。”
“在哪里?”宝钗问道。他知道自己今日会客,应该不会直接过来。
“去了书房,少爷带了人回来的。不过请夫人帮忙张罗几个菜,说是中午要在府里用饭。”
“跟少爷说我知道了。少爷带来的是谁,你可知道?”她要想想准备什么样的菜式才合适。
“是南安王,少爷说您随便准备便好了。”
宝钗点头。凭他们两个的交情是可以不必很费心地准备了,但人家毕竟是王爷,还是要花点儿心思。
她转头吩咐莺儿:‘你亲自去厨房走一趟,告诉他们少爷要请客,请他们准备一桌菜,要精致一点儿的。我记得有从南边带来的厨子,让他做几个南边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