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掌门之子偷人

微惊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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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狂低头寻找却不见了自己的手,紧接着他又发现不仅是手,就连他的身体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狂心中猛然一惊,心想莫非自己就只剩下了一个头?

    一股恐惧感从他的内心深处缓缓升起,这种萦绕心头、挥之不去的感觉让他很是慌乱,他伸手就想要摸一摸自己这脑袋还在不在,但等了半天也没感觉手摸到了头,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体都没了,又哪来的手呢?

    这是一件让人极为惊讶,又极为困惑的事情,他丝毫没有感觉到异常,自己的身体就这般消失不见了。

    自己的头还在吗?楚狂不能确定。如果不是这一切已经发生在自己身上,恐怕楚狂根本就不会相信会有这般荒诞无稽之事。

    “罢了,罢了,我再看看,看我这消失的身体,是不是真的会出现在这天上”。既然想不明白,楚狂索性就不想了,等一切都发生了自然会有结果。

    “天剑门在此,看我如何灭它。”那声音在天空中回荡,震得人心头有些发颤。

    楚狂急忙止住飘飞的思绪,抬头望向天空,他倒要看看对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只见天空中,“他的左手”掌心中多出一座山峰,山峰上草木皆存,绿意盎然,倒更像是微缩的盆景。

    这座山峰林木清幽,山泉渐渐,一道飞瀑直上而下落在潭中,水雾漫天。

    但楚狂却只一眼便洞察了清楚,他心中了然,这只不过是一个幻影,虽然这番景象与天姥山别无二致,但它却少了那一抹生气的精髓,这就好像是龙没了眼睛,又怎能与他心之向往的地方相提并论。

    “小子,看我为你出了这口恶气。”

    伴随着震天的巨响,天上中的手掌猛然翻转,“天姥山”就像是玩物一般被倒转了过来,飞瀑倒流,峰尖向下,直刺云天的山峰对着地面狠狠撞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眼前这“天姥山”就被砸了个稀烂。

    看着地上支离破碎的天姥山,楚狂心情一阵大好,忍不住低吼了一声,恨不得再冲过去踩上几脚。

    既然暂时无法出头,那么出口恶气也是极爽的。

    无需否认,一个人的恶意总是生得极快,动念就来,但善念却如一个丑陋的小媳妇,总是羞嗒嗒不肯出来。

    不过,这种舒坦的感觉,来得快必定就去得也快,深深地吐了这口恶气,楚狂就觉得再无爽感可言。

    他冷冷的看着天上的手掌,心中却生不出半点感情。

    刚才那一砸,天姥山如破碗一般被砸得稀烂,可惜山崩地不裂,都只是过眼云烟,他即便再不成器,也不会被眼前的这些假象所迷乱本心,心中的怨念也不会被这虚幻的死物所打消。

    天空中风起云涌,空中的巨手消失在云中,待风吹过又现了出来。

    他定睛一看,却发现此手却非彼手。刚才拿“天姥山”出气的是他的左手,而这次出来的则变成了他的右手。在他右手的掌心有着一颗心形红痣,他又岂会认不出来?

    楚狂想到,自己的右手比左手力大,这次再砸,恐怕会砸得更狠一点,最好能砸它个‘一地鸡毛’。

    只是,这虽然是他的手,也本该长在他的身上,但如今它却上了天,根本就不受他的使唤,眼下也不知是谁在拿着玩耍,这真是莫名的可悲啊!

    “呸!”

    楚狂吐了口唾沫,先把地面沾污了,接接这地气,再坐等这天上的杂耍。

    朦胧中楚狂感觉到,仿佛自己的小师妹此刻就坐在自己的身边,她提着灯笼,指着天上的星星,欢笑着要取这个,又要摘那个,要他死,要他活,那阵阵清香扑鼻而来,越来越近……

    那璀璨的一剑,他非刺不可,不要说对方是掌门之子,就算他是掌门,楚狂也照刺不误。

    那天,小师妹倒在他怀里,数星星,数绵羊。他,坐怀不乱,毫无不良企图,唯一的贪厌就是闻着身边的暗香。

    夜半时分,楚狂怕小师妹被极阴之气侵袭,干咳无数声后,才伤神无数地将小师妹唤醒,最后默默的送她回去。

    小师妹睡眼那个朦胧,揉着惺忪的睡眼,揉来揉去,站在门口半天才看清是楚狂陪在她身边。

    楚狂以为她会请自己进屋坐坐,正准备客随主便,但抬头看看天,又觉得这夜实在是深过头了。

    此时进屋,免不得又要客套几圈再推拉几次,倘若自己要是动作再慢点恐怕就天亮了。

    哎呀!楚狂好不犹豫啊。

    “大师兄,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午时到了么,怎么还这么黑呀!”小师妹口齿伶俐的说着梦话。

    “天色当是极晚,师妹还是早些休息吧!”楚狂挺胸收腹,言语中有着说不出的淡定从容。

    “师兄慢走,路远不送。”话音还未落下,房门却是已经关上。

    果断的小师妹,果断的话语,疑似仍在梦中。

    楚狂痴痴的愣在原地,心中无比的沮丧。明明心中无刀,奈何他感觉心如刀割?

    沿途黑影幢幢,楚狂在夜幕下狂奔,思绪似剑,意念如刀。

    他对着沿途的一切比划,这一剑,将正殿大门刺穿,那一刀,把山门斩成两段,再一脚,踏穿无穷世界。最后,毁灭无数纪元……

    任何眼前所见、心中所想,通通挡不住他心中的执念。

    一路,山崩地裂,尘烟漫天,鬼哭狼嚎,心之幻想谁人能挡!

    楚狂对着自己的房门狠狠瞪了一眼,看着它轰然倒塌。

    他一低头便冲了进去,只听轰隆一声,头上立时多了几个青包。

    捂着额头,楚狂倒头便睡。

    历经三刻又十五息,楚狂实在是睡之不着,只得又翻身起来,斩自身,斩三尸,斩亡魂,斩圣人,最后斩断头发无数根。

    唯有一种念想一直在心中萦绕,斩不断,碰不得。一碰就是心酸,再碰心就要碎了。

    楚狂重新踱步出门,眼前景物如画,他心情沉闷,一口郁气从他口中吐出,幻化成绝世狂刀,又将所见之物再次刻画。

    星光如瀑,天星摇弋,远处山峦重叠,近处草木招摇,风乱吹,不明所以,似我。

    月色下,乱影夜迷离,风吹草更低,敌人骤然出现,惊起飞鸟一片。

    前头一人,一席黑衣如电,长袍迎风招展,如同一面旗帜。

    楚狂惊然收心,这三更半夜,还不去睡的,除了鸟人就是野兽,他自己算是半个鸟人,那这人只怕就是那所谓的野兽了。

    天剑门一向是内松外紧,派内混乱不堪,但对外却是拼命装作谨戒严明,普通宵小倒也不敢到这里来生事。

    楚狂的判断就是这个黑衣人不是普通宵小。

    楚狂不知道对方是如何躲过重重关卡的,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有内应接他进来,他收势屏息,不敢发出半点声响,远远的吊在那人身后。

    跟踪不远,楚狂就发现了蹊跷,这个人对天剑门实在是太熟悉了,每到岔口,那人总是能选择出最近的路线,楚狂也由此猜出了对方此行的目的。

    看对方这路径,也不往大殿、宝库这类的地方跑,却径直往门中弟子居所摸去,楚狂猜他必定是要和派中的奸细接头。

    那么这个奸细会是谁呢?

    楚狂带着怀疑紧紧跟在对方身后,不料疑惑更多。

    前面的路在敦伦岩前分叉,楚狂以为他要走左方,不想他身影一闪便走了右边。

    左边是男弟子聚居之所,右边则是女弟子居住之地。

    莫非,是自己猜错了?

    本来,睡不着,楚狂的脑袋就清醒无比。如今,眼看着那人往女弟子这边潜去,他的思路更是开始不断分叉。

    “这人一定是别派弟子,不知为何与本派某个女弟子有染,趁着月黑风高前来相会”。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此时明明星光璀璨又至半夜,哪有这般私会之理?若是私会,当该是宜早不宜迟。

    莫非是别派深有图谋,故意在我派女弟子中安插了内应,好使我们没有提防,他今夜是来接头?

    或许,他只是普通散修,因为穷困潦倒,想要在我派偷些灵石、丹药。他怕被人发现,不敢去偷男弟子,以为女弟子好欺负,专偷女弟子?

    偷女弟子?

    偷女人?

    偷人!

    此时,楚狂思绪分化千万,所虑之深,所思之远,金丹高手比他或许也有所不及。

    没想到半夜睡不着觉,出来散气竟能撞见这等好事。

    楚狂心中一笑,自感念头瞬间通达无比,境界竟然比之前高了半分。

    境界一高,见识自然不同,先前他误以为这人是外来之人,后来觉得这人似乎应该是本派中人,如今可以肯定这人就是林寒。

    如果派中有谁会去偷人的话,那林寒绝对要算一个,其他人楚狂只有怀疑,对林寒偷人他却深信不疑。

    林寒,掌门林若虚之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身材高挑,长手毛脚,别人是贼眉鼠眼,他是贼眼鼠眉,真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