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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莫芸知道六爷把她的话听进了心里,也知道这番话会伤害到他,她叹息一声,对六爷说道:“不要让我们成为怨偶!”
六爷仍旧不做声。
狄莫芸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六爷这才说话道:“这是我朋友的房子。”
狄莫芸又问道:“我昏睡了多久?”
六爷明白狄莫芸的意思,答道:“今日没过。”
狄莫芸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经深了,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六爷没再说话,他难得的会这样安静。狄莫芸也不说话,她难得的目光没再紧随着六爷。
狄莫芸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很想对六爷说:“放她回家。”但她又怕再刺激到六爷,毕竟过犹不及,万一六爷干脆破罐子破摔,和自己的大哥一样强行把她带走了呢!
六爷突然动了,他站了起来,慢慢走向门口。
“六哥!”狄莫芸忍不住唤住六爷。
六爷停步,但没有转身,依旧背对着狄莫芸说道:“天不早了,你好好歇息吧。”他停顿了下,又说道:“明天……你陪我一天。”说完迈大步离开了。
狄莫芸在愣神中,许久她回过味来,六哥的意思是会放她离开?!
第二天,六爷带着狄莫芸来到了京城西郊。
狄莫芸一下马车就呆立原地。
六爷以为狄莫芸是在担心他拐走她,解释道:“我们还会回去的。”
狄莫芸知道六爷误会了,她笑了笑,说道:“六哥,这地方我来过。”
“嗯?”六爷想了想,说道:“也是,你从小就女扮男装到处瞎走,来过这儿也不稀奇。”
狄莫芸微笑不再解释,实际上这里对她来说是有特殊感情的,是她终于认清自己身世的证据!
狄莫芸问六爷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六爷笑道:“打猎!”
“打猎?”狄莫芸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子,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六爷嘻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穿女装呢!还是那么丑!”
狄莫芸不高兴了,正皱眉想与六爷吵架,却见六爷直接把一只包袱甩到她脸上,并说道:“上车把衣服换了,我在外面等你!”
狄莫芸本能地接过包袱,怔了一会神儿后撇了撇嘴,低头嘟囔道:“怎么到这时候才说!”
明明可以在出门前说好嘛,或者在坐马车的时候说好也行啊!
本来六爷已经转过了身,却突然回头高声叫道:“磨叽什么呢,还不快换!”
“哦……”狄莫芸只好重新蹒跚登上马车并钻进了车厢内。
过了一会儿,狄莫芸再次下了马车,拍了拍六爷的后背。
“穿好了?”六爷说着转回了身。他看到狄莫芸的第一眼便呆住了。
狄莫芸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自己,问道:“我是不是没穿好?”
六爷这才摇头笑道:“你还是穿男装顺眼!”
原来狄莫芸穿了一身男士短打,把长发高高地束起来,很有精神气。
六爷拍了拍狄莫芸的肩膀,说道:“穿男装好歹能看出来你有腿,不然你穿裙子好像一个球!”
狄莫芸翻了大白眼扭过头,不想搭理六爷。
六爷不以为忤,笑道:“走吧!”
狄莫芸不情愿的默默地跟在六爷身后,然后他们一路朝西走,走进了那一片树叶泛黄的树林里。
此时的季节正是丰收的好时候,也是打猎的好时候,因为无论是肉食动物还是草食动物都个个膘肥体壮。
狄莫芸刚踏进树林里不久就看到了一只大灰兔在草丛中穿梭。她忍不住高声唤道:“六哥,快看,有兔子!”
“别喊!”六爷喝道:“你这么一喊把兔子给吓走了!”
果然那只兔子的长耳朵顿时一竖,然后后腿奋力一蹬,就“噗通、噗通……”的逃跑了。
狄莫芸神情讪讪地闭上了嘴。
六爷倒没再责怪狄莫芸,他一跃而起,落到了能俯瞰大地的树枝上,他张望了一圈后对地上的狄莫芸大声说道:“我们去西南处,那里有一只鹿!”
鹿?!
我们还能捕到鹿呢!狄莫芸这回不敢再出声了,只是眼睛非常晶亮地仰望六爷,欢快地点头。
六爷笑了,即使隔得很远狄莫芸也能看见他的酒窝若隐若现,在阳光的照耀下,像耀斑一样是灼热到了极致,烙印在她的心田上成了她一辈子都祛不掉的痣。
六爷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远方。
狄莫芸看明白了他的手势,点了点头。
六爷欣慰,他再次腾空而起,往西南方向飞去。而不会轻功的狄莫芸也往那个方向跑去。
狄莫芸肯定是跑不过六爷的,很快六爷把狄莫芸远远地甩到了身后,几近消失不见。
狄莫芸没有放弃,气喘吁吁地跑着,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看到六爷着了地,背对着她站在不远处。
狄莫芸这才慢下脚步,小心翼翼地来到六爷的身边。
六爷正神情凝重地看着前方,狄莫芸也顺着六爷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们前面的树丛里卧着一只头顶着巨大鹿角的白鹿。
那只白鹿也正直挺着颀长的脖颈看向他们,不但一点也不怕人,反而对他们有种居高临下的蔑视。
狄莫芸轻声笑道:“这只鹿见到我们居然不跑,岂不是送到嘴里的食物!”
六爷却反常地没有跟着打趣,神情反而越发凝重。
狄莫芸见六爷如此,也渐渐地收敛了笑容,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六爷突然一把握住狄莫芸的手腕,拽着她慢慢地往后退。
狄莫芸虽然心中不解,但也顺从着跟随六爷的步伐倒退。
六爷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转身拉着狄莫芸小跑了一段路,直到彻底看不见那只白鹿才止步,更准确的说他们是逃离了白鹿的视线。
“六哥,到底怎么了?”狄莫芸问道。
六爷道:“那只白鹿不寻常。”
狄莫芸不解地看着六爷,就听六爷继续解释道:“那不是白鹿,你没有发现它有四只角吗?”
狄莫芸细细回想着那只鹿像树枝一样枝杈很多的角,不好意思道:“我只是觉得那只鹿的角很繁茂高大,心里还以为这是正值壮年的公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