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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莫芸慢下脚步,下意识地重复道:“哭声?是嫂子在哭吗?”
狄夫人道:“我也觉得奇怪,可问起你嫂子时她却否认了。”
狄莫芸道:“既然有这样的传言,那就绝不是空穴来风!”她说完转头看向一旁,原来她站着的地方正是展鸿院的大门口。
狄夫人还是了解女儿的,她想了想说道:“去吧,你嫂子因为习俗没有送你出嫁而自责不已呢,你现在去见见她,好了却她的惦念。”
狄莫芸点点头,告别狄夫人,动身踏进了展鸿院。
郭曦芙没料到小姑子看望自己来了,很是喜出望外,她站起身打算亲迎时,狄莫芸就已经撩起了帘子,迈了进来。
狄莫芸笑意盈盈地说道:“嫂子,我来看你了。”
郭曦芙迎过去并伸手拉过狄莫芸的手,将她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道:“瞧我的小姑子,婚前与婚后就是不一样,越发有女人味了!”
狄莫芸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头顶盘好的发髻,发型已经代表她已嫁作他人妇,不是未出阁的姑娘了,哪怕她仍是女儿身,在别人眼里她已经成为了他人的附属品!
狄莫芸与郭曦芙一起走到桌前坐下,狄莫芸说道:“不及你的变化大,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郭曦芙笑了,但眼睛里有着藏不住的忧郁,让狄莫芸看着有些心疼。
郭曦芙转头吩咐玲沁给狄莫芸上好茶,然后说道:“妹妹,嫂子先跟你赔不是,自从你回来我就一直没去看望你……”
狄莫芸笑着打断道:“嫂子还不了解妹妹我吗?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郭曦芙也跟着笑道:“嫂子当然知道你不会计较,只是……你毕竟嫁给了你不爱的人,心里一定很苦楚吧。”
狄莫芸不说话了,刚好玲沁给狄莫芸端来了一杯茶,她就双手握着茶杯盯着茶水发怔。
郭曦芙幽幽一叹道:“不用细想都知道你那时候多需要有个知己人陪着说说话,可我却始终没有出现。”
狄莫芸有些苦笑,她轻声说道:“嫂子,我不怨你。”
郭曦芙拍拍狄莫芸的手,问道:“王爷对你好吗?”
狄莫芸心里有些纠结了,她自己都不确定司空轩琅对她好还是不好,她道:“还可以。”
郭曦芙淡笑一下,说道:“男人都很薄情,就是再爱你也不可能独宠你一辈子。莫芸,若他一辈子对你都还可以,那算很好了。”
这话让狄莫芸听着很不是滋味,她看着郭曦芙有些黯然神伤的样子,心道:原先嫂子可不是愿意将就的人,现在思想怎么变了呢,难道她真的是因为哥哥吗?!
狄莫芸咽了下口水,反过来问道:“嫂子,大哥最近对你如何?”
这回轮到郭曦芙看着茶杯发呆了。而玲沁则咬起了嘴唇,看向狄莫芸欲言又止。
狄莫芸道:“玲沁,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玲沁,别乱说话。”郭曦芙突然说道。
玲沁已经张了嘴,见自己的小姐这样警告她,只好不甘心的重新闭上了嘴。
狄莫芸皱眉道:“嫂子,你任人一看都感觉得出状态不对,积郁伤身,更何况你身子里还有另一条生命,你不为自己着想,还不为他着想吗?!”
郭曦芙绷紧的神情松动了下,但脸色几次变换后还是隐忍地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娘娘,我们家夫人自从曾姨娘过门以来一直都郁郁寡欢,如今更是茶饭不思,日渐消瘦。”玲沁终于忍不住说道。
“玲沁,住嘴!”郭曦芙低喝道。
“你继续说!”狄莫芸盯着玲沁,鼓励她接着说下去。
玲沁一心为了主子,也不怕事后被主子责罚,豁出去道:“那个曾姨娘真是狐媚子,也不知耍了什么手段迷得世子爷晕头转向,时常进她屋里待上几个时辰,尤其最近还在那里过了夜!”
狄莫芸讶异,心道:这还是我大哥吗?!但她看到郭曦芙的眼睛变红了,她就知道玲沁没有说谎!
狄莫芸沉默了一会儿,安慰道:“嫂子你别急,身子最要紧。等大哥回来了我一定会说他!”
郭曦芙连忙摇头道:“不要,你大哥因公务繁重而感到乏累,身边需要个美丽的可人陪伴照顾他吧。”
狄莫芸不满道:“可人?这世上除了你谁还能是他称心如意之人?!”
郭曦芙抿抿嘴巴,低落地说道:“可能我不如她吧,不如她漂亮,不如她善解人意,她才是夫君的解语花吧!”
狄莫芸有些急了,她拔高声音道:“嫂子,你怎么可以这么看轻自己?!”她有些冲动地站了起来,说道:“我倒要看看这朵解语花究竟是何方神圣?!”说完便不顾郭曦芙的阻拦踏出了屋。
狄莫芸知道大哥的曾姨娘住在展鸿院里的西厢房,所以她一出来就直奔那里,停在了门口,敲了敲门问道:“曾姨娘在吗?”
门开了,现身一个丫鬟。
丫鬟看着狄莫芸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也是自家的主人,且如今有着更加尊贵的身份!她慌忙行礼道:“奴婢合沁见过王妃娘娘!”
“曾姨娘呢?”狄莫芸问道。
合沁不敢欺瞒,实事求是道:“曾姨娘自己出去了,说是想散散心,不要奴婢跟着。”
“散心?!什么时候?”狄莫芸问道。
合沁想了想说道:“大概半个时辰之前。”
狄莫芸冷笑道:“半个时辰前我刚好经过后花园来到这里,怎么一路上没见过你主子呢?!”
合沁一下子把腰弯得更低了,说道:“奴婢不知!”
“难道你没有撒谎?!”狄莫芸怀疑道。
合沁立刻打了个冷颤,说道:“奴婢不敢撒谎!”
“那就奇怪了,你主子到底去哪了?难道人间蒸发了不成?!”狄莫芸皱着眉头说道。
“奴婢认为是娘娘与曾姨娘刚巧错过了,若娘娘不急,可否进屋等待曾姨娘回来?”合沁小心翼翼地说道。
“怎么那么寸?!”狄莫芸道:“那你曾姨娘到底何时回来?”
合沁都被逼得快哭了,她说道:“奴婢真的不知道!”
“你是在找妾身吗?”这时,一道女声从狄莫芸背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