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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莫芸郁郁寡欢的样子持续了很长时间,让相沁和雨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们俩轮流值班照顾狄莫芸,白班是雨沁,晚班是相沁,以为这样日夜陪伴会让狄莫芸心情好一些。
可是效果甚微,虽然主子人前人后都是笑眯眯的,但相沁和雨沁都能看出她的眼神愈发的空洞,发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这样不行啊,迟早会成废人的!”相沁焦虑的在屋外来回徘徊。
雨沁道:“小姐到底怎么了,真是因为王爷给她点了守宫砂的缘故?!”
相沁想也未想地摇头道:“和那件事没关系。”她说完就一下子站住,停顿了下说道:“也不是完全没关系。”
“相沁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雨沁问道。
相沁道:“我怀疑小姐因此受了刺激,得了相思病。”
“啊?相思病?”雨沁愕然道:“小姐在思念六爷?!”
“不,小姐受的不是这个相思之苦。”相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望向窗外道:“小姐是在思念外面的世界。”
雨沁能被狄莫芸看中并提拔她当大丫鬟肯定也是个聪慧的丫头,她听明白了相沁这种特别写意的回答,愣了一下却咬着嘴唇,一脸羡慕地看向相沁。
“你这么看我干嘛?”相沁问道。
“相沁姐真懂小姐的心,我要是有你对小姐的三分了解就好了。”雨沁笑道。
相沁不多想地回道:“那是,我跟了小姐多少年了,当然最了解小姐了!”
雨沁失落地垂下眼睑,她道:“妹妹知道自己不能和你比的,所以小姐对你的信任更胜于我。”
相沁将雨沁上下打量个来回,说道:“你是在对小姐不满?”
雨沁赶忙抬起头,惊慌地摇头道:“没有,我怎么会对小姐不满呢?!我只是羡慕姐姐与小姐的缘分,真是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
相沁见雨沁目光真诚,神情缓和了些,说道:“能遇见小姐确实是福气,但能跟在小姐身边做事更是还要靠运气,雨沁,你运气就很好。”她顿了顿,说道:“雨沁,我知道你想跟我争宠,但没有必要,因为小姐已经足够看中你,你可知小姐以前跟我说过什么吗?”
“说过什么?”雨沁很在意地问道。
“小姐说,你是个守成者,我可以离开她身边,可你不在她身边就不行,因为有你在,她才心安。”相沁郑重地说道。
“真的?!”雨沁感觉这是意外的惊喜,她有些不确信地问道:“小姐真这么说的。”
“当然,你我就是她的左右手,我为她惯有的右手,你为她不甚熟练的左手。失去了右手固然痛苦,但她还有左手在,就有希望。可是失去了左手,她便变得害怕,害怕如果右手也出了问题可怎办?!于是她会在担心受怕中度过,即便右手没有出问题,她也不会快乐。”
雨沁嘴角忍不住上扬,眼泪却也忍不住滑落,她笑着哭道:“妹妹懂了,以后不会再胡乱猜测小姐的心思了,能守候在小姐身边一辈子就好。”
许多年后雨沁为了狄莫芸像守灵一样守了广慈宫一辈子,直至死前最后一刻还在认为小姐还会回来,让后人唏嘘不已。
相沁伸手擦掉雨沁的眼泪,也跟着笑了,二人的相视一笑有着相逢一笑泯恩仇的释然。当然她们本身就没什么仇怨,只是现在真正同仇敌忾了,一致对外。
二人正商量着解决办法,就远远地望见司空轩琅从远及近地走来。
雨沁道:“我们要不要叫小姐做好迎接的准备?”
相沁皱着眉头看了司空轩琅好一阵子,说道:“不用,等他到院了再知会小姐一声也是赶趟的,反正他不着急我们也不着急。”
雨沁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急事?”
相沁道:“你见过有急事的人会慢悠悠地走过来的吗?”她顿了顿,继续观察道:“不过他好像满腹心事,步伐时缓时急,没有规律可言。”
“王爷找小姐还能有何事?”雨沁问道。
相沁反而看向雨沁,说道:“小姐说你比我更会揣摩人的心思,你不妨来猜猜看?”
雨沁笑了笑,想了想说道:“我还真猜不到,不过像这样的情况无非是两种,要么是不想说,要么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雨沁顿了顿,继续说道:“不管哪种情况,肯定会让王爷和小姐双方至少其中一方为难,不是王爷为难,就是小姐为难,甚至都为难。”
“说白了,就是没好事呗。”相沁总结道。
雨沁点点头道:“应是如此。”
相沁皱眉道:“小姐心情本来就不好了,他过来岂不是让情况变得更糟糕?!”
雨沁叹气道:“没办法,姑爷可是王爷,我们不能拦他。”
“王爷怎么了?为何不能拦?”相沁不服气道。
司空轩琅已经踏进了院子。
“就说小姐身子不舒服,正在午睡,我就不相信王爷他会打发不走?!难道他还会进屋等小姐不成?!”相沁说着便走起一连串的小碎步,笑意盈盈地来到司空轩琅面前,说道:“奴婢见过王爷,王妃娘娘她……”
司空轩琅却根本无视相沁,话都没有听完就越过相沁往正房走去。
相沁愣了愣,赶忙折身快走两步,再一次挡在司空轩琅面前,屈膝福礼道:“王爷,王妃娘娘她身子真不舒服……”
“你闭嘴。”司空轩琅脸色难看地说道:“你再这么聒噪,就回狄府去!”
相沁闭上了嘴巴,但身子还是倔强地立在司空轩琅面前一动也不动。
气氛一度很尴尬,雨沁就像救火队员一样跟过来给他们降火道:“王爷息怒,王妃娘娘若知道王爷这么关心她,定是开心坏了。”
雨沁故作很忧伤的样子说道:“可是王爷,王妃娘娘越来越孤僻了,就喜欢一个人独处,您可否尊重一下她的意愿呢?”
司空轩琅听明白了,原来这俩丫头都不欢迎他呀!
司空轩琅也不恼,“呵呵”一笑说道:“我是专门过来给你们主子传喜讯的,有喜事还不听,真是奇怪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