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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与老板娘客套过几句,此时他转过身正走回自己的座位,面朝向我这边,我刚好能将其相貌一览无遗。
只见他一身笔挺的咖啡色西装,在西装套着的里面,是一件米色的衬衣,颈部所打的领带也是柔和的浅棕色,这休闲的衣着打扮,风格完全跟周围的一切契合,既应景又应时。
年纪跟我差不多,身高在一米七八左右,一头蓬松的发型,额宽眉粗,神庭饱满,两道距宽浓眉下,是一对乌黑明亮的瞳仁,转动间都有神韵在其中流转,似黑夜里的灯,似不落蒙尘的宝镜,耳大有如佛陀,分外精神的高挺鼻,给人稳重感觉的稍大嘴唇,脸型是那种略显富态的圆脸,加上宽广的身材,给人的感觉就是典型的实诚人。
当看到此人的相貌时,第一眼不禁会产生与他亲近,早点与他相识做个朋友的冲动。
当然,这种冲动不是说这人有多英俊、魅力有多大,而是他能给人一种道不明的亲切感,给人一种亲和。
那人走到了座位前,俯身捡起了刚刚散落在地上的纸张。
与他同桌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也起身帮忙捡拾纸张,那祖孙三人也一起过来帮忙。
很快的,洒落在地上的纸张便被几人给一一捡了起来。
我走前了两三步,猫腰捡起了另外两张他们没注意到落在过道上的纸张。
纸张不是那种写文件专用的A4纸,而是黄纸,极为优质的毛边纸。
我本来无意去窥看人家的东西,但由于纸张质地的关系,拿在手中我便忍不住偷瞄了几眼。
我一目十行,将手中两张纸上的内容迅速的浏览了一遍。
那人不但给人亲切感,连他的东西也这么给人亲和,拽在手里的毛边黄纸,就好像我的一个多年深交的好友一般。
若是换做别人,或许对上面写的天书是啥东东肯定是一头雾水,但对于我而言,简直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无它,上面所书写的全是繁体字,十天罡十二地支,还有神马二十八星宿的,都是风水学里时日、方位命理命格推演所需要用到的。
我还在看着,忽然发觉有两三道目光投向了我,眼帘微抬,便对上了西装实诚人那几人的目光。
霎时,我感觉好不尴尬,朝他们歉然的笑了笑,然后拎着两张毛边黄纸走了过去。
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用路人甲的语气晃了晃手里的黄纸道:“这……这东西是你们的吧?”
西装实诚男站台桌前,憨厚的对我笑笑道:“呵呵,是的,这是我刚刚不小心掉落的,真是麻烦你了。”
说完双手合十向我行了一礼,后才从我手中接过那两张黄纸。
对他这有些雷人的致谢,我石化了有数秒,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甚是古怪。
我脸上带着几分讶异,试探性的问道:“怎么?你……你是泰国人?汉语居然说得这么好的?”
那实诚男抓挠了下头发,有点摸不着头脑道:“不是啊,我地道的中国人啊,从香港特区那边过来的。”
“呵呵,你怎么会认为我是泰国人呢?我长得很像泰国人吗?”
“那你这样,这样的……”我手比活着他刚才那合掌的手势。
那西装实诚男笑了,连和他一起的两人也是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听那女的道:“又不是只有泰国人才能信佛吧?”
“钟大师可是皈依禅宗的优婆塞,修行有道的在家居士哦,向你合十行个礼也不出奇啊。”
“哦,呵呵,在、在家居士……”我讪笑的应着,脸上一片不自在。
被称做钟大师的实诚男立掌于胸,语气很是谦虚道:“阿弥陀佛,惭愧惭愧,小乘佛法罢了,哪敢妄称修行有道呢?”
我靠!……我瞬间呆滞,这家伙怎么这般憨佬呢!还阿弥陀佛……比那唐僧还要唐僧啊!
“呵呵、呵呵呵……”我勉力地保持着笑容:“小、小乘佛法?我还以为阁下是玄学高手,也是道门中人呢。”
钟大师听我这么讲,挑了挑眉言道:“哦,何以见得呢?有这样记事的黄纸并不代表就懂风水玄学这一行吧?更别提门中高手了。”
听言,我自他手中接过一张毛边黄纸,指着纸上的内容清了清嗓子道:“钟大师是吗?”
“嗯,不才钟羽。”
“哦,钟羽钟大师么……大师,恕我自大点评点评两句哈。”
“嗯嗯,请。”
“你利用奇门遁甲的这演绎过程,用这八卦来记载方位,用十天干隐其一,配九宫记载天象及地象之交错,用八门记载人事,用九星八神记载周围的环境。”
“瞧瞧,你这里面既有时间,又有空间,充分的利用古人宇宙观的无上智慧,可以说已经将这风水这门学问发挥得淋漓尽致,让我好生佩服。”
“尤其是你这曲图画线的计算天罡地支手段,独具匠心,如果没三年五载的苦心钻研的话,恐怕也不可能有这造诣的。”
“嗯、嗯。”钟大师听的是连连点头,与他一起的一男一女听得也是惊奇不已。
一业如同天书般的纸张,我居然能在其中看出这么多的门道来,实在不得不令人叹服。
所谓的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也就不过如此了。
“来来,这位朋友请来这边落座,来来,请。”钟大师很是客气的邀请我一同入座。
那该死的徐庶涛也不知在拖拉些什么,到现在还没出现?我见这憨佬钟大师这么客气,盛情难却的我也不推辞便直接入座,坐下来陪他吹吹水,当打发时间好了。
才刚落座,钟大师便拱手道:“呵呵,看不出朋友也是懂行的人,而且这方面的研究甚至还远在钟某人之上,相比之下,你才是内行啊,敢问朋友怎么称呼呢?”
“你过奖了,班门弄斧而已啦,我姓刘,刘小能,就在这附近工作,今天下午休假,和朋友相约出来喝个下午茶。”
这萍水相逢也是有学问的,匆匆一个照面而过,即使你一片坦诚,所言的人家都不一定会当真。
当然,徐庶涛那是例外,如果不是平安符好使,他也根本不会把我当回事。
但这彼此共同落座来觥筹的,那就得慎之,没必要口花花什么都说。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毕竟相谈甚欢以后不定还有交集,对方是损友或益友,你根本不可能从一两回接触就能将对方看透。
不过这所谓的钟大师,憨憨的简直就是个天然呆,让我对他实在是升不起任何的戒意,也收起了提防他的小心思。
“哦,刘小能,幸会幸会。”
“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不才钟羽,钟、钟表的钟,羽、羽毛的羽,所从事的行业,就是老百姓常说的风水佬了。”
“我在香港开设有一间为人批命看风水的福堂,福堂是我爷爷那一辈就流传下来的,经我爸爸之手又传了给我。呵呵,我算是子承父业。”
钟大师也不大设防,将他的基本老底给我交代了一些。
“那这两位是……”我眸光扫了扫同坐的另外两人询问道。
“哦,这两位啊,他们是我的客户啊。特意请我过来,让我帮他们看看风水什么的。”钟大师直言不讳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