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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阳之地在白雪覆盖之中,范阳郊外的路上,一辆简易的马车,马车上装满了木炭,在雪地里艰难地朝范阳驶去。驾车的是一位老农,衣衫单薄,趁着这下雪的好天气,将木炭卖个好的价钱,挣几个年货钱。
一队骑兵迎头而来,老农见是官兵,马上将马车停下,靠在路边,他不敢挡军爷的路,年纪这么大了,在一生中多少吃个这些官兵的亏,他知道这些人不是好惹的。
骑兵冲过老汉停车的地方。老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想,这帮狗娘养的,总算是过去了,他生怕这些人看中他马车上的木炭,那样,不但今天要白忙活一场,可能还会受这些官兵的一番羞辱或者一顿毒打。
“头儿,那老汉车上装得好像是上好的木炭。营地里这会儿冰天冻地的,冷得不行,要不我们劫了去?”
“说得也是,他娘的,挨冻的感觉可不好受!”
老汉听闻此言,心中暗暗叫苦,心里祈祷,这帮挨天刀的人,改变注意,不来劫他的木炭。
骑兵回转头来,其中的一个对老汉说道:“老头儿,将车上的木炭留下!”
老头回过头来,恳求道:“各位军爷,这车木炭,是俺一家的一个月的口粮,家里已经开不了锅了。各位军爷如果需要木炭,等我回去了,在送一车到军爷的军营吧。这车能不能让我拉到范阳城卖了?”
骑兵们哈哈大笑,竟然有老农和他们谈价钱,这倒也新鲜,不过他们可没那份心情,和老汉啰嗦。其中的一个头领,将手一挥,几个士兵跳下马车,就去抢夺老汉车上的木炭。
一个大大的胖子,像一座铁塔一样,站在山坡上,静静地注视着山脚下的一幕,慢慢地脸上的肌肉有些抖动。他朝身后的一个人招手,那人快步走到他的跟前。
他指着山脚下的骑兵说道:“严庄,这些人,是老子的兵?”
严庄朝朝山下看道:“是的,大人,这范阳之内的兵,全是大人的兵,不久的将来,这天下的兵,也会全是大人的兵!”
站在山顶上的大胖子,正是安禄山,他和严庄等人,刚从各军营巡视回来,这此看到山脚下的一幕。虽说他安禄山名誉不怎么好,现在遭很多唾弃,以后,或许还会遭史书骂。但他现在正在谋求的是帝王事业,他在他的所辖之内,一再要求,要军民团结,部队要讲纪律,一支没有纪律的军队,有个屁战斗力?!靠这样一帮人,怎能夺取大唐李氏的江山?
他不禁怒火中烧,说道:“严庄,军队纪律这一块是你管吧,这山下的事,你他娘的给老子一个解释!”
严庄知道犯了大人的大忌,如果此事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看来一顿打又是难以避免。
“大人。待我下去询问,这些人属于哪个部队,一定会严肃处理,给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老子不是要处分这几个人,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他娘的,我的军队就是这个素质?这样的军队能打胜仗?回府,召开紧急会议!”安禄山说完,气冲冲地走向停放在一侧的马车。
安禄山府邸内的雅厅。
安禄山手持一根藤鞭,正狠狠地抽打着严庄的屁股,严庄白花花的屁股上,是道道血痕。厅内站立了一排军官模样的人。安禄山每抽一鞭,众人都会条件反射样,要一下牙,眯一下眼,好像那鞭不是抽在严庄的屁股上,而是抽在他们的身上。
安禄山站定,威严地扫了众人一眼道:”诸位,今天我巡视军营,竟然看尽有士兵强抢老百姓木炭的一幕,这是我不能容忍的。我今天不追求那些兵,是你们中的那一位的部下。我只追究严庄的管理之责。我希望,诸位回去后,要严明纪律,好好地管束自己的兵。我们是干大事的,老子也是戎马出身,一支军队没有严明的纪律,是没有战斗力的。诸位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众人回答,声音洪亮。
”都给老子滚回去,好好管教自己的士兵,此类事件,我不希望第二次发生。”安禄山说完,又狠狠地抽了严庄一鞭。
“好了好了,大哥。严将军的工作严谨认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人无完人,犯一点小错误,也是再所难免,别在抽了,再抽就抽死了。”史思明在一旁劝安禄山道。
“滚吧,看在史老弟给你求情的份上。”安禄山抽起鞭子道。
严装站起,提上裤子,口中说道:“谢大人。”他嘴上虽然再谢安禄山,可心中的怨恨又增加了几份,那个计划,再他心中愈来愈清晰,愈来愈急迫。他知道,如果不实施那计划,这不是他第一次挨打,也不是他最后一次挨打。
安禄山虽然鞭笞了严庄一顿,但他内心也不好受。如今李林甫已死,朝中已无他畏惧之人,正是他起事的好时机,这个时候,他不希望他的军队出问题。他的计划,是励精图治两年,将军队战斗力提升到一个高度,他知道,他的最终目的,是夺取李氏江山,成就自己的帝王事业。他也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虽然他不将李隆基放在眼里,但他对他所辖之地的百姓,亲爱有加,这里是他的根据地,百姓的支持非常重要,当他看到士兵欺负老百姓的时候,就感到非常的愤怒。
“老弟啊。如今天下形势,对我们大利,我们的后院可别出乱子。”他对一旁的史思明道。
“大哥。据我观察,我们的军队是很好的,今天之事,仅是个例,不代表我们军队的整体!”史思明道。
安禄山道:“如此甚好。现在朝中杨国忠独断专权,我们就让他烂,等他这口破锅,把朝廷搞得乱七八糟,我们再去补锅,天下就唾手可得。“
史思明嘿嘿一笑道:”大哥分析得精辟,杨国忠不是我们的敌人,而是我们的战友,有了他在朝中胡搞,我们的事业将会进行得更加顺利!“